“江若晴。”

游鹤野出声打断了这个正在展示伤痕的女人,淡声道:“如果我舅舅刚才没告诉我你和许妍瑰当年的阴谋,我或许真的会因为你当年的救命之恩,考虑给你换间牢房。”

他嗤笑一声,眼里讥讽泛起,“可现在我知道了一切......你猜,我会不会让你现在过得惨上几倍?”

江若晴的手指顿在空中,脸色倏地煞白。

她猛地抬起头,眼神惊慌失措,“你都知道什么了?!”

“你觉得呢?”

游鹤野缓步走近她身前,俯视着她,“不是你和许妍瑰联手,污蔑我母亲与保镖有染,逼游毅将她秘密送走,最终害她绝望自尽。”

江若晴浑身一颤,眼神陡然涣散,“不是我......我当年也只是个10岁的小孩,我怎么能害死你妈妈呢?”

“那你当年送的牛奶,又是哪来的?”

他死死盯着眼前这个瑟缩着的女人,胸腔里像有团怒火烧得快要炸裂。若不是刚才江扬吓破了胆把过往一一吐出,他至今还蒙在鼓里

当年江若晴受许妍瑰指示,送来的牛奶里被提前下了药!

他和母亲喝下之后毫无防备地陷入昏睡,也正是那个夜晚,许妍瑰带着人闯进屋内,将母亲的衣物剥光,拍下了一张又一张不堪入目的照片,最终捏造出“与保镖私通”的罪名,将江玉卿彻底推入深渊。

“砰!”

游鹤野再也忍不住,猛地一掌拍在铁质桌面上,巨响在狭小空间里炸开,连吊灯都晃动不止。

江若晴吓得浑身一颤,瘫坐在角落里,手脚乱抓着,像条被逼入死胡同的耗子。

“别打我!求你了,别打我!”

她尖叫着,眼泪混着鼻涕横流,一张脸扭曲得近乎丑陋,“我只是想你多看我几眼,我想你跟我在一起,对不起,我不知道会这样!求求你别打我!”

游鹤野冷冷睨她一眼,眼神尽是嫌弃:“放心,我不会碰你一下。”

他低头理了理袖口,嗓音森冷至极:“江若晴,你这辈子,都别想活着从监狱里走出来!”

说罢,他转身大步离开。

门“砰”地一声被带上,剩下江若晴瘫软在地,喉咙里发出一串低低的呜咽声。她抱着自己的腿蜷缩起来,眼神慢慢失去焦点,像是突然被抽去了灵魂。

走出审讯室的那一刻,游鹤野唇线绷得死白。

冉博迎上前,小心问:“游总,咱们现在去哪?要不要......送您回去休息一下?”

“去心理医生那里。”

处理完别人的旧账,接下来该还他自己的罪孽了。

下午五点,云层厚重,天空闷闷的没有一丝蓝天。

心理治疗会所顶楼的VIP区,一片安静。

走廊最深处的房间,采用原木与亚麻为主的侘寂风格,简约而有温度。房间中央是一张柔软的沙发,旁边的茶几上放着一盏散发温暖光芒的橘黄色台灯,和一个木桩造型的音响,正低声播放着安抚心情的白噪音。

游鹤野端坐其中,没过多久,门外传来一阵轻轻的敲门声,紧接着门缓缓推开。

一位身穿米色西装套装的女人走了进来,面带温和的微笑。

“游先生,您好。”

她声音清透,“我是接下来为您进行心理咨询与治疗的医师,陈臻。”

第95章 感受她的感受

游鹤野抬眸看向陈臻,眼球骤然震颤。

面前的女人,眉眼轮廓竟与林茵有六分相似,尤其是眼尾那颗小痣,位置几乎一模一样。

只是她肤色偏深,不似林茵那般白皙清透,也少了几分林茵独有的冷艳与孤傲。可这一眼,却像一道钝刀划过他心头,带出漫长的血痕。

他很快熄灭了眼底那点突然燃起的光,脸色恢复平静,只淡淡点头,算作回应。

陈臻微笑着坐在对面的圆椅上,眉眼沉静,动作不急不缓。她将男人眼中那一闪而过的情绪尽收眼底,轻声试探:“游先生,是不是觉得我长得像您认识的某个人?”

游鹤野垂在沙发边的指节缓缓收紧,脸色一沉,语气冷硬:“与你无关。”

陈臻并未退让,反倒轻轻一笑,微微偏头:“怎么会无关呢?了解得越多,才能让接下来的心理介入更加精准。”

“我不需要心理治疗。”

游鹤野语气愈发低沉,眼里浮起一丝隐忍的烦躁。他从西装内袋里摸出烟盒与打火机,“介意?”

“不介意。”陈臻从容地拿起遥控器,将空气净化器上调一档。

“哒”的一声,幽蓝色的火苗在他指尖蹿起。

他深吸一口,白雾随即涌进胸腔,又缓缓从唇齿间吐出。他盯着半空的烟气沉了几秒,语气平静得近乎麻木:“我是来催眠的。”

又吸了几口,终是将心中烦闷压下。

他倾身靠近茶几将烟头摁灭,冷声道:“我要体验......抑郁症患者所感受到的全部情绪。”

陈臻微不可闻地一顿,放在膝盖上的手指轻轻敲击,像是在衡量什么。片刻后,她点了点头,语气变得凝重起来:“你明白你在要求什么吗?”

“深度情绪模拟催眠不是玩物。它会让你身临其境地感受到抑郁症最真实的情绪波动无助、麻木、深渊般的空洞,乃至自我攻击的冲动。你可能会从潜意识中看到最不堪的自己,甚至重现创伤记忆。”

“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