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1 / 1)

“是。”众人齐齐答道。

容钰掏出一张药方递给杨淮慎,“慎表哥,按照方子抓些药给家里人喝吧,我在医书上看到的,能够预防疫病。”

杨淮慎接过药方看了一眼,点点头。

看见这一幕,老太太又像想起什么似的,严肃道:“淮慎,交代下面的药铺,要是有人买药材,不许涨价,就按照原本的价格卖,咱们杨家不发这种不义之财。”

“是,祖母。”

杨淮慎对此没有异议,杨家的家训也一向如此,商人虽然爱财,但取之有道,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们的生意才能做大做长。

容钰微微翘起唇角,杨家家风确实很不错,所以在原书里,即便后来改朝换代,杨家依旧是皇商,没有经受半点风雨。

三日转瞬即逝,很快来到举办赏花宴的日子。容钰不想引人注意,就让墨书给他找了件素净的白色衣衫。

老太太年纪大了,轻易不会出门,杨二舅和二舅母不喜欢这种场合,所以今日杨家去的,就是杨大舅大舅母,还有容钰。

一行人到达公主府时,门口已经停了许多辆马车。

一进去大门,杨大舅就发现全是熟悉的面孔,几乎都是扬州城内有头有脸的商人。正如之前大舅母所说,公主举办赏花宴另有目的。

果然宴席进行到一半,公主开始了她的“主题演讲”。

“如今扬州府城下属的几个县都遭了水灾,倒的倒,塌的塌,百姓更是流离失所,温饱都成问题。虽然赈灾的银子已经发放,但受灾的地方太多,朝廷也是无能为力。故此,希望咱们扬州的商户们能够为国分忧,尽一些绵薄之力。”

在座的都是聪明人,三两句就已经听出名堂。

看来赏花是假,接着宴席的遮掩,把这群掌握着扬州城百分之八十财富的富商聚到一起,要钱才是真。

有人提出质疑,“公主殿下的建议是好事,只是宋知州才是咱们扬州的父母官,不知宋大人为何不出面呢?”

公主的表情丝毫未变,“梓谦公务繁忙,无暇顾及此事,就交由我来处理。我也是想为他分担一些,怎么李老板是不信任我吗?”

李老板眼皮抽了抽,低头道:“不敢不敢,李某说话莽撞,公主莫怪。”

虽然他嘴上说着不敢,但他的神色表现出来就是不信任,不仅是他,这些商人都是雁过拔毛的主,想从他们手里往出掏钱,仅靠她一个妇道人家三两句话肯定是无法服众的。

公主也深谙此理,于是抿起唇角,笑意加深,“我明白诸位的顾虑,这样吧,我一个小女子也不懂这些,我再请一个人来和诸位讲。”

话落,身穿浅黄色锦衣的男子摇着折扇缓缓走出。

众人见一个陌生面孔,都有些疑惑,不过此人身上与生俱来的矜贵之气与临虞公主如出一辙,再看二人肖似的容貌,心底缓缓升起一个隐约的想法。

“这是我兄长。”随着临虞公主的介绍,众人的猜测也得到证实。

能被公主直接称呼为兄长的,只有一母同胞的三皇子。

这可是真正的天潢贵胄,于是众人立刻跪倒一片,高呼皇子千岁。

坐于最末尾的容钰见到这等场面,厌烦地皱了皱眉,他不用猜就知道三皇子接下来要说什么,无非就是一些冠冕堂皇的话,想让这些富商捐款。

但是最后真正能用到灾民头上的钱,又能有几分呢?

容钰讥讽地扯了扯唇,让墨书推他出去透透气,再继续待在这人堆里,他怕是要被三皇子和临虞公主两人的算盘珠子弹一脸了。

公主府修葺得格外豪华,比杨府不知大了多少倍,景观园林,假山湖泊应有尽有。

墨书推着容钰走了很久,最后停在一片竹林前,微风吹拂而过,竹林轻晃,沙沙作响,修长的竹叶缓缓飘落,倒有几分凉爽洒脱之意生出,驱赶了这令人烦躁的暑热。

“听说这里原本是一个官员的府邸,后来宋知州来此地任职,就把这里重新扩建修成了公主府。”墨书感叹,“这里可真大啊!”

容钰道:“你就不好奇,宋知州好歹也是三品官员,为何要住在公主府,而不是公主随他一起住在府衙呢?”

“是啊!”墨书眨眨眼,他从来没考虑过这个问题,如今一想,确实不太对劲。

公主府是公主未出嫁,或是招了没有实权的驸马时,才住的地方。

就比如京都的那位荣宁长公主,也就是嘉阳郡主的母亲,她乃是皇帝的亲妹,招了一个既无官职也无爵位的普通男子为驸马,故此她的住所为荣宁公主府。

显然临虞公主的情况不同。

容钰若有所思,“看来我们这位知州大人,也有所隐情呢。”

墨书觉得公子说话实在太绕,他的脑袋瓜想不明白,索性不想了。推着容钰往前走,欣赏竹林的美景。

竹林幽静,主仆二人都不知不觉放松了心神,并未注意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

等到墨书听见声音,警觉地回头时,顿时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二公子?”

来人正是容玥,他一身蓝衣,身形清瘦笔直,笑盈盈的,站在竹林里,真有几分翩翩公子的意味。

“三郎,又见面了。”

容钰看着他,面色十分平静,“听说二哥哥要和我叙旧。”

容玥摇着折扇靠近,“是啊,上次因为楚檀闹得不欢而散,二哥惦记了很久,三郎应该没生我的气吧?”

容钰嘴角勾出一抹散漫的笑,“怎么会呢,二哥哥对楚檀的心意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从前在家时,二哥哥就一直想要楚檀,如今看他不在我身边了,想必二哥哥一时高兴得意忘形,我能理解。”

这话说得难听,容玥的笑容一下子就僵住了。他眼中闪过一丝恼怒,不过很快就收敛起来,恢复淡定冷静的神色。

“三郎这是哪的话,一个奴才而已,我就算曾经对他有过几分欣赏,也断断是比不上我们兄弟之间的感情的。”

容玥非要做出一副手足情深的模样来恶心容钰,“我瞧着三郎好像又瘦了许多,莫不是因为楚檀走了,太过伤心所致?”

容钰眸色骤然冷下来,“二哥哥嘴上说着楚檀只是一个奴才,可句句话都在提他,不知到底是什么意思?”

见容钰终于变脸,容玥心中升起隐秘的快意,天知道他盼这一天盼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