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然,他睁开了眼睛。
沈煜惊醒了,但是他很快恢复了平静,他不耐烦地拿起旁边的剪刀,没有丝毫犹豫,快准狠地向那些书籍,明信片刺了过去。
一张张相片被划裂,他越划越起劲儿,越划越癫狂,直到将周围的书籍,纸片全部剪碎,划烂,他这才停手。
可是还不够,沈煜站起身,看向旁边那七八个巨大的书架,上面密密麻麻全是书籍,文件,各种珍藏的明信片、相册……
他红着眼眶,像一个喝醉酒的疯子,拿起旁边的锤子向它们砸了过去,上面的书本摇摇晃晃,最后接连不断地向他砸了下来,沈煜顾不得疼痛,拿起剪刀就剪那些书籍,洋洋洒洒的碎片飘散在空中,尽管他不想看,不愿意看,刻意地躲避,也无法改变上面的小女孩儿是他的这个事实。
明明是男孩子,却被打扮成女孩子,无一例外的是,他戴着各种颜色的猫耳,猫尾,画着各种各样猫的妆容,以及摆出各式各样猫的动作……
从幼年到初中,无一例外,全是那副恶心的样子。
沈煜一边划一边笑,疯女人终于死了,像她那样的疯女人,为什么要活在这个世界上?为什么要生孩子祸害无辜的人?她终于死了!她活着有什么用!能给自己带来什么?只有无尽的痛苦!死了好,死了好,他们应该都死掉!全部都死了!
沈煜笑得几近癫狂,笑着笑着忽然落了眼泪,好累,手好酸,为什么,为什么她也走了,为什么这个时候她不来爱他,不来关心他!
“吧嗒。”他似泄愤一样地甩掉了剪刀,沈煜抱着那些已经碎了的纸屑趴在地上,不停地埋怨诅咒着她。
她简直坏极了,坏到了极点,什么精神寄托?什么爱的堡垒?她就是害虫!一点一点咬噬自己,吃饱喝足后果断离开,只独留下自己痛苦!
她太狡猾了,用温顺,柔情骗取了自己仅有的爱,然后再狠狠地将它毁灭,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
沈煜头疼得厉害,双目猩红,他看着无数张自己被截肢的照片,气得将它们揉成一团,死掉就好了,死掉了,谁都不会来烦他,他要变成厉鬼日日夜夜缠着那个罪魁祸首,然后告诉她,是她害得自己变成这个样子,他也要让她遭受同等的,不,双倍、三倍、千倍万倍的痛苦!
他要让她自责,痛苦,一辈子想着他!
“呼……”
他痛苦的蜷缩成一团,漆黑的眼眸死寂沉沉地盯着那张完整的照片,上面的自己穿着粉色的公主裙,画着不符合年龄的妆容,手里抱着一只猫,微笑着,在冲自己微笑……
为什么,为什么她不来看自己,她明知道自己的母亲去世了,她应该来关心自己,心疼自己,可是她为什么不来!为什么不来爱自己,明明他没有,他没有故意要伤害她,为什么她不愿意信自己……
长吉知道自己被绑架了,隐隐约约之中,她感受到了有人在抚摸自己的身体,耳边还传来叮里咣啷的声响。
有人在摆弄她,脖子,四肢,甚至是下体……很痛苦,很难受,可是她发不出声音,也睁不开眼睛,只是陷入无尽的半梦半醒之中。
脑袋又晕又沉,脖子像是要坠掉一样,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压着她,她用尽浑身力,依旧动弹不得。
但是在迷迷糊糊之中,耳边传来了很轻很遥远的男声:
“怎么把她绑成这样。”
“因为野生的牲畜就是要这样拴着,慢慢驯啊……”
绑谁?她?是自己吗?他们绑了自己?为什么?牲畜?长吉心里泛着迷糊,不是她,她不是牲畜,她是人……她要努力醒来,逃离这个地方,要早一点儿回去,回去吃母亲做的饺子,明天还要和裴砚一起上学……
吧嗒,情不自禁的,眼泪顺着她的眼角滑了下去。
娇弱的呜咽声从少女的鼻子中传出,哼哼唧唧,就像刚出生的小动物一样柔弱可怜,这一生,瞬间吸引了两人的注意。
“啧,要醒了。”
“看吧,野生的小狗狗还真是活力无限呢。”
接下来的几章,如果有易引起生理不适的话,我会在标题给标记上。
(周五周六加更)
第0117章117黑暗(慎入)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在浑浑噩噩之中,长吉终于恢复了一丝清明,她的头依旧又晕又沉,脑中仿佛灌满水泥一样让她无法思考,经过漫长的心理抗争,长吉缓慢地掀起眼皮,死气沉沉的眼珠转了转,看到的是一片无际的黑暗,没有一丝活着的气息。
无声,无光,甚至没有知觉。时间一点一点流逝,朦胧混沌之中,她感受到了自己的迟缓的呼吸,浑身的细胞也开始活跃起来,只不过四肢麻木陌生,仿佛是重新按嵌在她的躯体上,还没有被驯服。
酸,胀,身体好难受。虽然痛苦,但这也是一个好消息不是吗?她的身体,她的感官都在告诉她,她还活着。
这是哪里?昏迷前的最后记忆就是一辆面包车,她被捂住口鼻,然后就失去了意识。
迷药,他们给她下了药,然后就被掳到了这里。
“救……”
她刚开口,还没说出两个字,桑眼处就像是被火灼烧一样疼。
这时她才意识到自己又渴又饿,可是身上的力气仿佛被抽干了一样,只剩下了一团软绵绵的躯体,长吉用力地起来,胳膊撑着身体,双膝跪在地上,长吉一点一点蜷起腰背,然后努力地直起身子,可还没等她彻底坐起来,“哐当”一声,她的脑袋撞在了一个硬物上,疼得她直接飞出了眼泪。
最后,她只能无奈地弯着腰,用双肘支撑着身体。
在此期间,她总能听到“叮里咣啷”的声音,而这种声音是从她身上传出来的。
与其说是害怕,不如说是呆滞,长吉不知所措地动弹,叮里咣啷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她懵懵地摸向自己的脖子,顿时她吓了一跳,脖子上戴着一个冰凉的圆环,摸起来应该是铁或者是钢材制作的,就在她摸脖子的同时,她也清晰地感受到了某些东西对她手脚的束缚。
手铐,那脚上的自然就是脚铐。
她不光被囚禁钳制着,她的身体还是光秃秃的,不要说内衣内裤了,就连一块儿遮羞的布条都没有,确认这件事的时候,长吉又羞又怕,她本能的将自己蜷缩起来,努力地遮掩着自己的私处,贞羞。
当然,这些东西只是束缚她动作的一部分罢了,真正囚禁她自由的,是困住她的这座铁笼。
稍微适应黑暗后,长吉睁大眼睛,隐隐约约能看到铁笼的轮廓,除了铁笼,她再也看不到其他的东西。
瞬间,密密麻麻的恐惧涌上心头,鸡皮疙瘩和冷汗一同冒出,长吉害怕得牙关打颤,脑海中自动播放着手机上刷到的新闻视频,或许她会像那些可怜的不幸者一样,被辗转到其他犯罪率高的地区,然后和一群人圈养在一起,被迫卖身接客或者是被掏心挖肺贩卖器官,直到自己被榨干最后一点儿价值,最后被抛尸荒野。
想到这种场景,她就害怕地控制不住地发抖,泪水更是源源不断地落了下来。
她不想死,她想回家,现在几点了?自己这么晚还没回去,妈妈一定担心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