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毛巾过水的声音消失了,接着是一阵的安静,白殷清忍不住眯起来眼睛,眼皮还在动,就听见段潇低沉中带着些许克制的声音。

这样的段潇白殷清没见过,或者没有几人见过这样的段潇,像是在面对自己极度喜欢的人,胆怯和希望并存,跃跃欲试和堪堪停手相印,带着他这个年纪专有的热情,然而也有他这个年纪独有的克制,白殷清能闻得到他身上的薄荷味道变浅。

和平常的吊儿郎当还有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段潇很不一样。

“白殷清,我……喜欢你。”

他从来没有在他的面前叫过他的名字,不是白教授就是教授,一个劲的都是中规中矩的叫,现在这么一听自己的名字被他这么叫出来,就他自己还有点不自在。

不知道是什么情感,但是白殷清很确定,段潇这么叫他的名字,他并不反感。

“现在就当做是个彩排。”

凳子和地板相撞发出声响,放在床头柜的水盆也被拿走,紧接着是脚步声和开门关门的声音。

白殷清的心跳,随着最后的那个关门声,彻底的失去了固有的频率。

??第七十九章 挺好的

段潇第二天一大早来到课室,就看见张尚木拿着他的课本跟他挥手,但是走近一看,才发现张尚木一脸的阴翳,“怎么了?一大早的。”

在一旁的叶学看了眼段潇,他一个a都能从他的信息素感觉到他心情的愉悦程度,“准确的说就是,热恋期的人,吵架了。”

“吵架?和凤芸芸吗?”段潇抬头往前面两排看了一眼,就看见凤芸芸的背影,忍不住笑道,“吵架嘛,哄哄就好了,你该不会是不会哄吧?要不要我教你啊?”

王建中正在赶作业,他们于教授每次布置作业都要求手写在作业本上,作业本要用专门的学校的作业本,每节课上课前交上一节课的作业,不交的同学,平时分扣一次一半,他前几天为了蹲一个美女的微信,把作业给忘记了,但是这么赶,还是忍不住想要吐槽,“他那叫吵架?简直就是单方面的挨骂,而且还不会解释,嘴巴跟个什么似的,被骂一句话都不会往外蹦。”

张尚木很喜欢凤芸芸他们宿舍都知道,但是就张尚木那张嘴,整天没停过,“不是,解释都不会,兄弟……”

段潇正想要给他几百字的嘲笑,手机就传来一个震动,拿出手机来一看,白殷清给他发消息了。

白殷清:我朋友过来这边玩,以后就是他照顾我了,你在学校好好上课。

果然人就是不能过于高兴,这算不算就是乐极生悲了?

一旁的张尚木见他不讲话,还拉着个脸,本着刚才段潇没有嘲笑他,段潇还算是个兄弟,关心一下兄弟总没错的心里,随口问了句,“怎么了?”

段潇一改刚才的意气风发,“路漫漫其修远兮啊,你们说,要是你跟着一个睡着的人表白了,但是那个睡着的人第二天起来,就要你以后都不要到他那去,这什么情况。”

张尚木,“……你?好怂。”

叶学,“……追人不是这么追的。”

正在狂抄作业的王建中,一脸单纯,“所以,你追的那个人睡着了也能听见别人讲话?”

这重点抓的,张尚木听着都觉得他没救了,“你语文阅读理解是不是不太好。”

谁知道王建中认真回答了,“还好,阅读理解能拿一半分……靠,你带这么损人的吗?踏马的要是听不见怎么会在第二天就要他不要过去了呢?”

段潇听见他的话,忍不住想起昨天晚上他讲话时候的场景,当时白殷清呼吸绵长,体温的温度也下来了,应该是熟睡才对啊。

张尚木不管,他现在急需要一件事来赶走他内心的痛苦,“听见就听见了,我们的重点应该放在,我们段大学霸,表白,趁着人家睡着,先不说我吵架是单方面的挨骂,但是老子表白,是在青天白日,正儿八经的跟芸芸说,老子喜欢她,你们好意思嘲笑我?!”

叶学和王建中被提醒,眼睛不约而同的放在段潇身上。

段潇,“……”

叶学盯着他慢悠悠的补充道,语气就像是在解题,“还有个重点,段潇你居然有喜欢的人了?”

刚才段潇说的话信息量太大,这么一分析,哪哪都是重点。

王建中抄完作业,细细品了一下刚才段潇的话,点了点头,“还有一点,你昨晚睡在人家那里?”

段潇,“……”

段潇没理会他们几个,低头给白殷清发消息:教授,你朋友在我们市里?

那边回复得很快。

白殷清:现在就在我家里,这几天辛苦你了,不要影响学业。

按照这个打字速度,估计还真的在家里了,秉承着试探一半的原则,段潇又发了条消息。

段潇:他过来好早。

现在是早上第一大节,还有四分钟才到八点十五。

白殷清:嗯。

嗯?!

最后的结果就是,张尚木和段潇一起面无表情的坐着听课,谁都看不出谁更惨。

这发展是他们都没有想到的。

言朝到白殷清家里的时候一看见他被包圆的两只手就觉得又好气又好笑,把手里的饭菜放在冰箱里面才开口问道,“你说你有急事就是因为这件事?”

白殷清坐在沙发上没动,看见他收拾着带过来的菜,“不是说那个你要见的教授回国了吗?你过来照顾我没事?”

“没事,那教授估计要在中国待上一个月,等你手能动了,我再去找他。”言朝今天一大早刚下飞机就接到了白殷清的电话,一听见白殷清的情况就直接在机场买了机票往这飞,反正易晨不在家他回去也他一个人,研究院里面都还不知道他回来了,闲着也是闲着。

“快了,过两天就可以拆线了。”白殷清低头看向自己的两只手,“你也别跟我唠叨,我一个伤员,现在经不起一点的刺激。”

“我不唠叨,你也得有让我不唠叨的理由啊。”言朝感觉自己每次看见白殷清话就变得很多,每次看见白殷清一副什么事情偶读没有,但其实身上早就千疮百孔,甚至在自己每次见面的时候,那千疮百孔还被白殷清自己折腾,就一阵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