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段啊,希望你能劝劝殷清,他的心脏还是要做趁早做手术比较好,不能再拖下去了……”
院长喝醉了,说的话没有什么逻辑,一会儿说起了白殷清,一会儿又说起了他们医院的小猫,段潇当时喝的还不算多,人也算是清醒,听见院长这么说酒也就全醒了。
院长絮絮叨叨了半天,从前面第一句说得比较清楚之外,段潇从他的话里面东拼西凑才堪堪知道了白殷清的病估计要加重了,白殷清抗拒动手术。
但是为什么抗拒,当时院长已经醉的不成人样,嘴里说出口的话已经不能算是话,几个字符都连在一起,想听清楚都难。
他不得不放弃,打听白殷清为什么会抗拒的原因。
后面他也喝醉了,一觉醒来只记得白殷清打电话回家,跟着未来丈母娘介绍自己的喜悦。
再加上回到学校的大半个月里面,白殷清有意躲他,这件事硬生生是在今晚白殷清在他面前倒下之后,等待救护车的间隙了,手足无措的看着白殷清发白的脸,才想起来当时和院长的谈话。
他走进病房的时候白殷清还在睡,估计是刚才吃下去的药起了作用加上他最近这一段时间忙的脚不沾地,呼吸绵长看着估计能睡到天亮。
段潇伸手抓了抓自己的寸头,本来大半个月压着的气就这么看着躺在病床上,估计是刚才护士给吃了止疼药,已经没有刚才即使是晕倒了还疼得一抽一抽,整个后背都湿透了的白殷清,那火却怎么也再燃不起来。
心绞痛整个胸口连着肋骨还有后背的脊背就像是被连上了细丝,主导者就是左胸口的心脏,连着神经传导到大脑皮层的疼痛,牵一发而动全身,前胸后背都发着疼,疼痛让他分不清自己的心脏是跳着还是停止。
白殷清想要大喘着气,保持平时很呼吸吐气的淡定,这是他这么多年来的下意识动作,但是这次好像不管用。
他太困了,太累了,深呼吸在这种时候做起来每一次都要把他的全部力气都给抽走。
在全部力气抽走之前他还私心看了眼在自己面前坐着,但是没有动面前纯牛奶一点的段潇。
然而对面的段潇却让他吓了一大跳,段潇死死地盯着他,眼泪无声地从眼框里面流出,眼神里面是深深的恐惧。
段潇坐了一会儿才想着起身去倒杯水,天气冷,空气又干,就这么一会儿白殷清的嘴唇已经裂开了。
抹了下脸起身,撑在病床上的手心突然就被握住了。
刚才熟睡的那人微微睁开了眼睛,眼神很散,嘴巴微动。
段潇以为他疼得厉害,微微俯下身想要听他说了什么。
听完之后他盯着病床上的人看了很久。
那人似乎是下意识的醒来,说完了那句话之后眼皮一闭,呼吸又变得均匀绵长。
“不是很痛,不要难过。”
??第一百七十三章 以后再算
言朝到的时候段潇正坐在医院走廊外边,仰着头看着天花板。
那落魄的模样一点都没有平时张牙虎爪,就像是收了利齿锋爪的老虎,安静地带着背景满是落魄。
他还没走近,段潇就发现了他,扭头看见他过来倒是把头给扭回去了,在言朝靠近时她才开口,“药效还没过,他还在睡。”
言朝朝着病房门口看了一眼,最后还是选择坐在了段潇旁边,从上次的见面开始,他就感觉到段潇不是很抗拒他,也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本来两人冷了这么久了,平时没见面,见面就是冷言冷语,现在这么一平和下来,两兄弟都突然地不知道说什么。
两人就这么并排着坐了一会儿,言朝看了眼他眼底的青色,现在是凌晨一点半。
“怎么在外面坐着?”
南方的冬天在哪里都没有暖气,走廊和病房的温度没差。
段潇就是看着有点累,但是人还是很精神,言朝见他欲言又止之后才吐出了句话,“他叫我去休息,冷着脸把我赶出来了。”
这倒是很符合白殷清的性格。
言朝听着也不意外,心想着还能骂人情况就不是很严重,刚想要掏出手机给林樱阿姨发个消息,在一旁的段潇就又开口了,“他为什么不做手术?”
白殷清就是研究关于心脏病方面的人,他应该比任何人都了解他的病,白殷清那个人,估计都已经算好了他这副身体要是不动手术能活多久,而且还把各种各样的意外还有突发事件给算进去了。
明明知道结局就是那样,为什么不给自己多一点可能动手术。
言朝发消息的手被他的话说的一顿,紧接着迅速简略的打了几个字点下发送之后,看向段潇有一会儿才开口,说出来话里面有意外但是又有理所应当,“你也不知道吗?”
也?
段潇腰杆笔直的坐在走廊的椅子上,连言朝都不知道。
到底是什么事情,让你明明就知道了自己身体情况的险恶,但是依旧是不愿意走上手术台。
言朝见他听完了自己的回答之后沉默,想起每次和自己待在一块巴不得上来就把自己咬一口的脾气,在一旁忍不住道,“他一直在注射抑制剂,但是因为他的腺体受损,再加上身体的原因,他用的抑制剂一直都是我调的。”
“他用的抑制剂浓度要比市面上的高出很多,他用一支的量在市面上的可以制出五支,因为他本身对Alpha的信息素不敏感,腺体受损之后就这种情况加剧,所以每次发情期他都很难熬。”
上次他刚知道白殷清住在自己对面那会儿,白殷清开门拿快递的时候,他闻到了比平时要浓上很多的信息素,后面一周白殷清请假了整整一周。
说是发烧。
还有上次社会实践周那会儿,在发情期的白殷清白天看着跟个没事人似的,有天晚上他把充电器忘在他的房间,桥门没人应,他进去的时候满屋子的风信花味道,他一凑近那人的身边,就发现他额头在冒汗,被子也被掀开了打大半。
他赶忙去前台找了退烧药,给人喂下去的时候,白殷清醒了一下,说是没事,正常情况。
他当时太急了,都没有好好思考他这句话的意思,而且第二天白殷清就好了,他也没在意。
正想着,在一旁的言朝就已经开口了,“他发情期会伴着低烧,而且是持续的低烧,要是在那段时间受凉,会变成高烧。”
言朝的话点到为止,要不是他旁边这人是他的弟弟,他都懒得吐出一个字。
说完了还提点了一下自己的弟弟,“你们的信息素契合度很高,高到,他能感觉到你的信息素,简而言之就是,你的信息素对他有用。”
白殷清第二天一大早起来的时候就发觉整个房间都是满满的薄荷味道,没有前面几次带着攻击性,除了闻着舒服,还带着安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