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网上经过了一个上午的发酵,他的那条词条已经变成了热搜的第一,甚至经久不下,下面还有一堆和这个事件里面的老人差不多的经历,几百字的小作文就换来了一堆人爆出医生这个职业的内幕。
那些觉得事情的结果不能完全归于医生的言论都被各种谩骂给压到了后方。
他不后悔,要是再来一次他也还是会做出同样的举动。
正想着后背就贴上了一个暖烘烘的胸膛,心跳的震动透过两人的相贴着的地方穿到他的指尖,薄荷味道让他不用转身就知道是谁。
段潇从后背环着他的腰,跟着一起往窗外看,白殷清感觉他欲言又止,他也没催他,等到身后的人悄悄做了几次深呼吸,说出口的话都是贴着他的耳朵。“不是你的错,我知道的。”
憋了半天才憋出这么一句话,油嘴滑舌的模样倒是消失了个遍。
而且话听着比他这个当事人还要难受上许多,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就是当事人。
“嗯。”他不想要段潇想太多,“你怎么上来了,下面应该很忙才对。”
段潇的头埋在他的肩膀上,深吸一口气,“突然就很想见你。”
“我没事。”白殷清感觉这句话一说出口,安慰的不是段潇而是他自己。
没事这两个字过于宽泛,没有什么实指,在平常他不是很喜欢这两个字,然而他张了张嘴,除了说话这几个字之外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段潇,我真的没事,这些我并不是第一次经历了。”白殷清闭了闭眼,上次经历这种铺天盖地的舆论和谩骂仿佛就在昨天。
谁知道都要挂在他身上的年轻a听见这话手不松反而紧紧的环着他,语气里面是没有丝毫掩饰的心疼,“没有人会习惯得了这种事情。”
白殷清走的时候是从医院的后门小道走的,段潇从窗户往外看还能看见他模糊的背影,看着腰板直挺挺的背影,难得的我们段大少爷鼻子一酸。
刚才白殷清跟他讲的话还历历在目。
“你的性子烈,不要因为心疼我而出境跟他们硬钢,这样只会让我有种把你拖下水的感觉。”
“要不是有我站在那,你是不是就要冲出去跟那些记者破口大骂了?”
“段潇,我很少有这种感觉,而且至今这种感觉只对你,我希望有一个人理解我,那个人我希望是你,而且只有你。”
这些话听着都算隐晦,白殷清了解他,知道他的性格会做出什么事情,他说的段潇都有去想过,甚至在今天早上看见白殷清出来的那一刻,这么好的人,他自己捧在心尖上的人,被别人这么对待,换听着这耳边的谩骂声都会红了眼。
他差点就拨开人群,站在那人的身边,对着他们怒吼,你们懂什么?你们了解他吗?你们知道他是谁吗?你们凭什么这么说他?你们知道因为他,有多少的心脏病病人才得以活下来?
他有无数的话想要说出口,让他们知道他们现在正在谩骂的那个人,有多么的优秀,有多么的努力,有多么的厉害。
但是在看见站在那的白殷清朝他的方向看了一眼之后,他愣住了,白殷清看向他的眼神存在着悲伤,夹着对他的警告,但是连一点怒意都没有。
在那一瞬间他就理解他了,他要的并不是开脱,他在为那个去世的老人感到悲伤。
仅此而已。
还有那个最后的那句只有你,白殷清表达爱意会过于隐晦,但是这不就是变相的在说我只爱你吗?
张尚木找到段潇的时候就看见段潇站在他们教授办公室的窗前往外看,看见他这么冷静倒是松了一口气,“吓死我,我还以为你真的出去跟人家记者硬钢了。”
段潇听见声音,回过头一脸疑惑的看向他,“我是那么偏激的人吗?”
眼前这哥估计已经忘记了早上他刚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呈现出来的暴戾,当时他两在医院的小花园里面,听完了事情的全程,张尚木看他那模样,估计要是在室内,他一己之力就能把房顶给掀翻了,气势汹汹的差点连他都要受到殃及。
想不起没关系,张尚木刚才为了找段潇跑上跑下气喘吁吁的跟着人复盘刚才早上他的行为。
谁知道眼前这个人完全就没要脸,听完之后还装作一脸无辜的看着他,“是吗?我不记得了。”
??第一百三十五章 疯了
医院经过了一早上的慌乱,到下午各种秩序都开始慢慢恢复,明显的病房空了很多,除了那些强制换医院的人在喊着晦气之外,还有就是在医院里面看过病的人,也过来以他们所谓的经历来讲述了他们家在这家医院经历了什么。
人好像总是那样。
即使是完全不了解事情的始末,或者事情本身真正的事实并没有公之于众,他们就像是饿了几天看见在路边屠夫掉落的肥肉,一个个对着那肥肉趋之若鹜。
甚至因为他们的动静太大,连在路边的狗和各种肉食动物看见了,也开始对着那块肥肉抱有期待,一个个都想要冲坡头往那块肉赶。
在这种时候,谁会担心那肉是腐烂的还是好的?
抢到了就是好的。
现实就是讽刺。
段潇看着网上的各种恶评都想笑,想起刚才白殷清的背影,本来还有冲动是想要打电话叫白殷清不要去看网上的评论,想想还是没有按下拨号键。
他的白教授并不软弱,或者他并不愿意被他这个手底下的学生看软。
想想还是叹了口气,他知道怎么哄人,知道怎么安慰人,甚至不仅仅是知道,在以前这下行为在他这里都是熟练的,他要是有心,什么人都可以安慰的过来。
在白殷清这里却在了个大跟头。
连没事两个字都是白殷清对着他说的,他当时还没找到白殷清的时候就在想,伸手抱一抱人,然后拍拍人的后背,亲吻一下他的脸庞,告诉他,没事的。
在看见那个背影之后他才知道他幼稚了。
站在窗边的的那人哪用得着这么幼稚的安慰,即使是他说了没事的,然后呢?
成年人的世界最忌讳的就是说假大空的话。
说了没事的,你有解决办法了吗?你想到怎么解决吗?你真的有那个能力让这件事没事吗?
他当时脑子都是白殷清,那里还有什么计划?
所以当白殷清反过来安慰他的时候,他才意识到要是他今天真的跑出去跟着他们硬钢,那是一个多么大的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