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一个字,沙哑的嗓音让他张了张嘴之后没有再说话,双手撑着床板起身。
他神色如常,除了一睁开眼睛看见他有点惊讶之外,这么平静段潇心里一当啷,越平静就越危险。
见他要下床,段潇把拖鞋从床尾的床脚下面拿到床边。
白殷清虽然身上的热度已经被控制住,段潇给他的临时标记估计能撑到言朝的抑制剂过来,然而身上依旧发软,脖子手臂传来的疼痛也不可忽视,甚至连背后的肩胛骨位置也带着疼。
他一坐起来就有种在昨天晚上被车碾过的既视感。
但他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刚要下床段潇就站在了他要走的方向上。
“你昨天摔了,膝盖先碰的地,你要去洗手间我就扶你过去。”
没想到开口说的第一句话是这样。
白殷清看了他一眼,尝试曲起被窝里面的腿,就感觉从膝盖处散发的一阵的疼。
“放心,我不会乘人之危。”段潇说完这话也感觉不太对劲,想起昨天晚上的情形,伸手撇了撇自己的鼻尖,“昨晚不算。”
白殷清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在发情期里面的热潮太久会影响你的身体,特别是你身体不好,心跳过快对你来说并不是好事,要是你觉得不舒服,就把我当做是义工标记,临时标记在一周之内就会消失,不会对你的身体有什么影响……”
他解释的很认真甚至一句吊儿郎当的话都没有,这一点都不像是段潇,白殷清看着感觉自己内心的某根弦不知道怎么的就被撩拨了一下。
震得他心口发麻。
随后他轻轻叹了口气,在段潇正经的为他解释没有影响的临时标记是开口打断他,“段潇,你什么意思?”
他的声音哑的很厉害,说话都有点让人听不大清,但是段潇却听得清楚,他愣了一下,完全没有平时那种圆滑的模样,“啊?我……喜欢你啊。”
这种直白的表达自己内心的喜欢,白殷清本来并没有问他那种意思,被他这么一回答,心里某个最软乎乎的地方就这么被轻轻的碰了一下。
就这么被那句喜欢给轻轻的戳了一下。
因为这句话他盯着段潇看着有点久,久到段潇难得的薄脸皮。
随后像是服输了一般,轻轻呼出一口气看向桌子旁边的几个晶莹剔透的虾饺。
段潇被他指使扶着他上完洗手间和洗漱完之后。
白殷清坐在虾饺面前,突然说了句,“我好像……也是。”
这话来的没有缘由,段潇正在打开虾饺的袋子,听见这话下意识扭头,“嗯?”
“喜欢这件事。”
??第一百二十五章 我又不会跑了
平日里面色冷清的人,淡着嗓子,耳垂带着淡淡粉色自认为说出口的话是和平常一样平淡,但是话里面的内容却足以让听去的那人内心汹涌澎湃。
以至于在白殷清把喜欢两个字说出口之后,段潇在医院里面连喝口水都要到几位教授在的办公室里面的饮水机那接水。
不辞辛苦,办公室在三楼,而他今天和小护士的值班在一楼,而且脸上满面春风,巴不得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他有好事。
在段潇一个小时进了他们办公室第五次之后,于教授伸手不打笑脸人,但是看见段潇就这么频繁地进出,什么事都不做,就接水,也不说话,一脸笑嘻嘻的进来一脸笑嘻嘻的出去。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办公室里面的水下了什么药。
于教授最终是忍不住了,“段潇,你小子是过来刺探我们办公室机密的?”
另外两个教授看着也觉得好笑,段潇这人在他们这几天天天听着于教授夸,都已经快把底子都摸清了,而且段潇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说话幽默但是又不会逾矩,两位教授对他的印象都不错,也开口调侃他。
“我们这办公室是不是有什么宝啊,你这一个小时进来五次,虽然并不影响我们,但是还真就好奇起来了。”
“这今天早上送来的桶装水,就这么甜?”
三个教授都在笑眯眯的看着他,但是在窗户旁边的那个教授却没看向他。
见他没看向自己,段潇倒是看着角落里的那人笑了,随后看向几位教授,“今天不知道怎么的,就容易渴。”
说完了好像还觉得不够,伸手晃了晃自己空的瓶子,说道,“天冷,哪里都是干的,教授们也要记得多喝水啊。”
几位教授当然没有把他这玩笑话当真,倒是听见他提醒喝水,于教授炫耀似的也学着段潇晃了晃自己手里的杯子,“喝水当然不能忘了,殷清还给我们几个老头子送了茶叶,说是家里寄过来的。”
其余两个教授也纷纷附和。
白殷清坐在靠窗的角落办公桌面前,眼睛直直的盯着电脑上面,在段潇开始聊天就没有动过的数据,电脑的屏幕都可以映出他的倒影。
在听见了于教授小孩似的还要炫耀他今早随便给他们买的豆浆时,白殷清终于办公椅上站起来,看向今天早上开始就兴奋劲头没地方发泄,带着身上那股薄荷味在办公室进进出出的段潇,“段潇,你上次给我发的实验数据,我刚才看了一下,数据不对,出去外面等着,我给你讲讲。”
另外两个教授纷纷表示在这里讲也不会影响,白殷清还没有找好借口,段潇就带着笑容把借口找了,“我声音没个控制,还是出去自在,在这估计得干扰到几位教授的工作效率。”
今天一大早进进出出这么多次也不见觉得打扰他们几个老头,这被白殷清这么一句话就知道打扰他们几个了,几位教授眼睛在他们两身上转了两下之后笑呵呵的让他们随意。
说完段潇转身就要出门,于教授笑得不明所以,提醒他,“水不打了?”
段潇也没觉得不好意思,把这当自己底盘似的,转身就把水给打上了,满满一保温杯。
白殷清在段潇关门出去之后,在办公桌坐了十几秒之后,还是拉开了抽屉,伸手在抽屉里面拿了包东西才出门。
一出门就收到了段潇的消息,“我在五楼楼顶。”
他们医院只有五楼,一个镇上的医院这么高也可以了,因为没有电梯。
在白殷清到顶楼,一打开那扇生锈的门,就看见段潇站在不远处看着他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