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要是忙就不用过来了,寄个快一点的快递过来就行。”
“我现在还有两支,估计能撑着两天……”
白殷清坐在床边跟着言朝说着情况,还剩两支这句话一说出口就被身为好友加医生的言朝没忍住说了他,“你的身体情况特殊,一般情况下要备好五支以上的抑制剂,这个错误应该不会犯才对啊。”
“上个月没什么事,不用担心。”白殷清这才意识到他上个月过的几乎像是一个Bate,发情期没有来,一直都把精力放在手上,他都忘记了,自己是个Omega,每个月会有发情期这件事。
“上个月没有来?”言朝看了眼桌子上的日历,现在确实是十二月份开头了,上个月十一月白殷清没问他拿过抑制剂,他也给忙忘了,想了很多的可能性,他才开口,“你被临时标记了?”
问完了他才反应过来不对,“不对啊,你要是被临时标记你应该有感觉才对啊,而且你身边没有Alpha。”
白殷清看了眼时间,刚才段潇给他发消息说是要过来拿行李,估计是快来了,没等言朝再说出他的他的疑问就抢先开口了,“那就先这样了。”
宾馆的隔音不好,但是也还是有隔音,段潇站在门口听得不是很清楚,而且白殷清还刻意压低了声音,他只听见了什么两支,还能撑两天。
这模糊的话。
这辈子没偷听过人家打电话,但是在白殷清这里倒是听上了两回。
段潇想来都觉得搞笑。
白殷清开门看见段潇正经的站着侧过身让人进来,眼睛也没在他身上多留几下。
段潇一进门就闻到了比往常要浓的风信花味道,他的床很整齐,昨天晚上那种情况直接掀开被子走,一看就知道是有人整理过,甚至本来放在地上的背包都被放在了床头柜上。
段潇说了句教授,提起背包就要往外走,欲擒故纵,晾着两天,这决定在当时走廊看见白殷清打水的时候就已经是骑虎难下了。
但是心里的在意并不少,人脸上表现的是一脸的冷淡和疏离,但是眼睛不自觉的往白殷清床上扫,想要知道他说的两支究竟是什么。
白殷清背对着他,看样子是要准备衣服去洗澡,段潇仗着人看不见,肆无忌惮的扫了一圈发现没什么可以称得上支的东西。
正要收回目光,就看见白殷清拿起在床上的衣服时,看见了一晃而过的带着蓝色液体的可以称得上支的东西。
没来得及看清楚,白殷清已经又把衣服给盖上去了。
出门的时候两人也没有道别,白殷清背对着,听见关门声音才回过头看了眼刚才段潇放背包的地方。
段潇回到宿舍看见张尚木正在跟着凤芸芸聊天,脑子里面一直想着那蓝色的东西也没看见张尚木跟他用唇语打招呼。
张尚木见他不对劲,跟着对面的凤芸芸道了声晚安就把手机给挂了,见段潇难得的看着忧郁,他趴在床上,头面对着段潇,“哪个背包魂都没了?”
越想越不对劲,他仿佛错过了很重要的提示,但是就是一直想不起来,“蓝色液体,一般是什么的东西。”
莫名其妙的问题,张尚木看了他一眼正要开口打哈哈,又听见了段潇道,“就是一支蓝色的液体。”
呼之欲出的答案,但是就是被一层薄雾给挡着,模糊的看见但是又看不清。
这种感觉并不好受。
“你刚才过去看见了什么东西了?受刺激了?”张尚木见他认真了,也好好想了一下,“一直蓝色液体,难道是棒棒冰?”
然后叶学宿舍就传来了张尚木哭诉被赶出来的声音。
??第一百一十四章 噩梦
没来由的旋涡就像是深渊,要把人固定住然后利用人心里面的恐惧才开始展示它最令人害怕的地方安静。
在黑暗的地方的安静,完全没有那些人在网上评论的自我享受,对于恐惧黑暗和寂静的人来说就像是一个邢台,站在上面不异于处刑。
但是白殷清不一样,他喜欢黑暗,甚至觉得黑暗里面的安静就像是专门为他准备的牢笼,周围都是黑色的,看不见牢笼的形状,甚至连牢笼的边缘都不知道在哪里,但是这些他其实也不用知道,因为他就只待在一个地方,就在一个可以容得下一个人的地方蹲着抱头。
他不是恐惧黑暗,他反而恐惧的是把黑暗赶走,然后带来了所谓短暂光明的人。
这种就是双重的害怕,害怕有人长久的打扰他,害怕有人短暂的打扰他。
画面一转,白殷清感觉自己依旧站在黑暗中,但是和刚才不同,这次的黑暗里面除了黑,还有哭声,母亲的哭声,各种叔叔阿姨的哭声。
很吵。
白殷清听着耳边的哭声,刚想要开口没有感情的叫他们不要吵,下一秒母亲的话让他整个人手脚发麻。
“殷清,以后就我们两个人了,爸爸不在了。”
一听完这几个字白殷清感觉自己的灵魂都在颤抖,颤着嘴唇,想要开口,却发觉自己的喉咙发疼,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下一秒他就看见在黑暗里面伸出来的两只手。
那人的声音很熟悉,他叫自己,“教授。”
在那两只手碰到的瞬间,白殷清猛地睁开了眼睛,房间并不是全暗的,天花板还有一块月光在地板上反射出来的倒影,一小块,在光线接近于黑的房间里面倒是明显。
他喘着气,埋在被子里面的胸膛上下起伏,想要抬手揉一揉自己狂跳的心跳,但是他悲哀的发现,他的手发麻,连抬起的力气都没有。
脑子有点空,然而刚才最后的教授两个字却在脑子里面转着,转着还不算,甚至那个声音都是在梦里面的。
熟悉,并且带着心动。
白殷清就这么没动就盯着天花板看了好一会儿,直到感觉手脚没有发麻的厉害了才两手撑着床坐起来,直到走到了饮水机旁边,没有开灯准确度的装了一杯冷热参半的温水,喝了一口才感觉身上的那股寒意被驱走。
这么一顿的操作下来,他喝完了那杯水之后坐在床边,双手肘撑在了膝盖上,手上抵着额头,直到现在所有的意识开始回来,本来混沌的脑子也开始变得清明之后。
白殷清才开始真正的确定,他做噩梦了。
这个噩梦他在上大学之后就很少做了,可以说直到上了大学,他才开始放下父亲去世这件事。
放下之后就没有频繁地做噩梦,甚至有时候在梦里面遇见父亲,都可以算得上好梦。
只不过是睁开眼的时候多了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