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益于开国太祖是个智谋超群的人,大魏对待疫病的处理是有先例的,处理起来也很迅速,手段也很狠厉,为了大部分人的安全,牺牲小部分人是在所难免的。
城门口那些没进城的人不允许在进城,·建了几个棚子,把他们隔离起来,一天管一顿饭,出现发烧,身上有异样的人就要单独关起来,其他人一旬后若无事才可进城。
对于已经进城的人严密探查最后去向,在落户地严密监控。
城内原住民也要每天检查,有异样的就要单独关起来隔离,一旬后无事才可放回家。
林悦他们还不知道这事,他们被带着到了城内一家挺大但是很偏的客栈。
“你们明日辰时前要退房离开,否则就要被强制离开了,出客栈要跟掌柜的报备,要留人不能全都出去,不可以去人多的居民区。”
林悦没想到他们管理的还挺严的,这一切既是防止这些逃难来的人乱窜对城内秩序有影响,也是怕难难民携带疾病感染城内的人。
“是,军爷,我们懂,定会谨守规矩。”林三柱摸出了一块碎银子,“小小敬意,多谢军爷带路,请您喝茶。”
两位军爷原本是看在那黄牌子的份上才这么客气的,毕竟能拿黄牌的人可都不是一般人,要么是有功名的读书人,要么是花了大钱的,又或者是官员族人,家眷,前去投靠的。
但林悦等人哪一点都不太像,倒是没想到还能给茶钱。
“好说,好说,你们快进去歇息吧。”
进了客栈,掌柜的并没有多热情,态度中规中矩:“你们需要几间客房,是大通铺还是?”
看他们穿着不像是有钱人的样子,掌柜的才有此一问。
“大通铺多少钱一晚,客房又多少钱一晚?”林三柱走了出来主事。
掌柜的看了一眼林三柱后道:“大通铺一个床位二十个文钱,不包饭食热水。
客房分三等,上等,中等和下等,下等房一晚八十文,提供热水。
中等房一晚一百五十文,提供热水饭食,饭食一荤两素,上等房一晚二百六十文,提供热水饭食,饭食两荤四素。”
林三柱算了一下他们的人,她们现在一共还有二十六个人,林悦一家三口,林二柱一家六口,高二山一家五口,林宝柱一家三口,盛谦他们四个和林二虎兄妹俩,林青阳祖孙俩带着他隔了房的一个侄子林小牛。
看到跟着他们跑进来的杜仲,林三柱一愣但也没有说什么。
他们这些人其实都有钱,可以住上等房,但是未免太过露富,他们还是选择了下等房。
“给我们开九间下等房。”林三柱算完后对着掌柜道。
掌柜的一愣,林二柱他们他愣了:“太多了,老三咱们挤挤就好了,别·”
林二柱想说别这么浪费钱,等到了地方之后还不知道得花多少钱呢,建房买粮食用的都是钱啊,钱不禁花啊。
掌柜的也道:“客官,我们没有这么多下等房了,只有六间了。”
“那就六间吧。”正好一家一间,拿出一块碎银子,掌柜的拿出戥称称了一下银角子,找钱后喊来伙计。
“好嘞,客观请稍等,小郑,带客观是剩余的下等房。”
“来了,掌柜的。”一个十几岁瘦小的半大小子跑了出来,接过装柜手里的一溜门牌转过身对林悦等人笑着躬了躬腰,“客官,请跟小子来。”
在他们走后杜仲才领着孙子孙女上前:“一间上房。”他杜家人死的差不多了,家业也丢了大半,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还是有一些压箱底的东西的。
这个客栈十分大,是专门用来安置这些逃难来的难民的,能住进来的都是有点关系或者有点家底的,手里的牌子不是黄牌子,就是红牌子或者紫牌子,这三种牌子分别对应着士农商三者,黄牌子是士,红牌子是商,紫牌子是农。
林悦等人还不知道这牌子不同代表的意义,但别人知道啊,所以哪怕他们穿的破破烂烂的,看到他们手里的牌子也没有人敢嘴贱上前。
下等房很简陋,只有一张不大的床,一张桌子几个凳子,几个盆架,其他啥也没有。
“伙计,帮我们每个房间都来热水,对了,这热水是用多少都不要钱吗?”林三柱等人站在走廊上看着小二问道。
小二看了看他们这么些人有些犹豫道:“我们提供热水,但你们人这么多,要是全都洗漱的话得用好多柴,这来来回回的提水也都是要时间和体力的,恐怕得加钱。”
林三柱能理解,这很合理:“你们觉得呢?”
都到这个时候了,谁都不可能为了点热水钱还计较来计较去的:“可以加钱,我们都没意见。”
第九十二章:为以后计
考虑到她们要用的热水量后,伙计禀告过掌柜的,每间房又加了十文钱的热水钱,这价格十分优惠,她们这群人那么多,每个房间都塞了不少于三人,用水量可想而知,要不是因为这是官府定的价格,就他们的用水量,十文钱可不够。
“好了,赶紧洗漱,衣服脏的就不要了,明天就走了,咱们别浪费时间,出去吃饭后买点自己需要的东西然后赶紧休息明日还要赶路。”
下等房就一扇小窗户,床也只够睡两个人的,天气热的屋里都燥热的不行,林悦闻了一下被子的味道,还好没有很明显的汗臭味。
等伙计把热水提溜上来时,林悦把门一关就准备进房车里去,却被她娘喊住了。
“等会,鞋子脱下来我看看。”李青禾自己就是医生,她自己的脚底板什么样她清楚,就这还是穿了自己鞋情况下,她不敢想闺女穿着千层底走了这么久的路的,脚底板得成什么样子。
不提醒想不起来,一提醒林悦都有些腿软了,她坐在一旁的圆凳上,脱下已经看不出最初颜色的鞋子,只见黑色袜子紧紧贴在脚上,一股难闻的味道在空气中爆发。
李青禾倒吸一口凉气,心疼的眼泪止不住的掉:“你都不说一声,你看看你这脚,袜子都沾上了,让你爹背一下你也好啊。”
林悦疼吗?当然疼:“娘,你跟我爹的脚底板也好不到哪去吧,没事,习惯就好了,咱们啊,先苦后甜,这点苦过了,以后就都是甜了。”
这话说的林三柱都不忍的背过身去抹眼泪,李青禾稳定情绪后咬着牙拿剪刀把脚面的袜子剪了下来,脚底板就得用双氧水一点点的泡开,等袜子和脚底板处的粘连开了后再慢慢揭下来。
就这样全部揭下来后脚底板的那层皮也全都掉了,整个脚底板通红一片,那是角质层全都掉了后的红肉。
脚这样连走路都费劲,更别说洗澡了,林三柱被媳妇撵出去出去买吃的和一些必备品,李青禾就留下来帮林悦洗头洗澡,然后上药,包扎。
脚包成了猪蹄,林悦睡在里房车里,吹着久违的空调,一分钟都没有就打着小呼噜睡着了。
李青禾红着眼给闺女按摩穴位缓解,她怕闺女走伤了肌肉韧带,会影响以后的身高和骨骼发育,一边按一边心疼的掉眼泪,这都是什么事啊,谁家穿越像他们这样,恨不能把这世间的苦都吃一遍才行。
林三柱回来时没看到闺女也不惊讶,李青禾之前被那帮难民抢劫时划伤后,就已经能自由进出房车了,他才放心自己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