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悦一走,春苗小姑娘看着盛谦一直盯着三姐姐背影的样子萌萌的跟身边的哥哥说:“木生哥,水生哥,大哥是不是想去三姐姐的竹筏上去?”

木生和水生也就八九岁的年纪,哪里懂什么感情,只是也小声回道:“可能是吧,不过,三伯不会让他去的。”

“为什么啊?”林春苗小朋友一脸问号。

“不知道,三伯没说。”

虎妞在一旁瞪着一双杏眼打量着盛谦,眼里都是怀疑,她小声跟二哥嘀咕:“听这个意思,盛谦莫不是看上了我悦老大?”

林二虎一脸憨憨的神情:“啊?我不知道啊。”

盛谦也听到了虎妞虽然可以压低但还是很大的声音,他不敢看他,只冲着几个孩子。

几个小孩子的嘀咕声盛谦听得清楚,他没好气回头瞪他们一眼:“不许乱说话,还有背后说人是不好的行为,以后不可以这样。”

“可是我们实在你跟前说的,没在背后说。”

三双水润的大眼睛看着盛谦,他一时间还有些反驳不了,最后只能以大欺小:“那也不行,不可以议论别人。”

“哦,好吧,大哥果然是生气三姐姐都没跟你说话。”

“你们几个小混蛋···”

第一天晚上有惊无险的度过,第二天竹筏滑了一天她们终于见到了人影,只是此人影非彼人影,而是漂浮肿胀到没有人形的尸体。

他们只能视而不见加速远离,暴雨已经越来越来越小了,但水位却还在上升。

大涝之后最怕大旱,洪水之下不知道死伤多少人,一旦水位下降,这些尸体暴尸荒野,高温之下定然滋生瘟疫。

她们都知道这个道理的,但他们又都无能为力,人祸或许人力还能阻止,自然天灾谁也无法阻止。

而此时盛京城正在经历宫变,前太子,现安王正在自己的府里练剑,一人影忽现:“主子,戾帝已崩,内阁首辅些文武百官正在赶来的路上。”

萧元启一个凌厉的剑花收了剑,冷声道:“随他们,他们若来,是跪是站都随他们,晾一晾他们让他们知道谁是主子,眼下最重要的是几个藩王,吴王,齐王等藩王的情况如何?”

“回主子,吴王属地遇到了大暴雨,属地内的县城几乎全都受灾,百姓死的死,逃的逃,吴王已被蛮夷前锋将军格鲁杀害,蛮夷大军也在水灾下死伤不少,他们已经退回蛮夷境内,只留几千人站住了边城。”

萧元启哼了一声:“死的太轻松了,吴王害我大魏边城被占,此罪万死难恕,你让刘恒秘密带一千精武卫,携我私印去找蜀地卫军郭宝强,让他主持吴王蜀地灾情,我后续会再派人去接手,另外,把吴王的所有子嗣妻妾全都秘密羁押进京,吴王的尸身也带来,我要当着百官的面,将他鞭尸。”

“派武毅侯接管南境边军,叛变将领全都就地格杀,待平稳边城后,所有叛变之人,三代内夷三族。”对于叛国之人,萧元启的容忍度为零,若不是知道大多数人是无辜的,他定会诛尽这些人的九族。

萧元启对吴王的恨意比当初逼他退位的萧元朗还要深,争夺皇位只是国朝内部的争斗,但勾结番邦就是叛国,吴王因一己之私害边城数十万百姓流离失所,死伤无数,他合该碎尸万段都不足以平息他犯下的错。

“是,主子,属下领命。”金吾卫悄无声息的走了。

一个身穿甲胄的侍卫走了过来:“主子,戾帝的尸体该怎么办?”

萧元启沉默了很久才道:“用草席抬到午门放着,把王美人押到午门替她的儿子守灵,派禁军抄了王家,另外,王家男子十二岁以上处死,其余者流放幽州。”

“是,主子。”

“金甲。”萧元启喊了一声。

“金甲在。”只闻其人,不见其声。

“监控京城各个出口,城内百官任何人派人出去,或飞鸽传信的,一律羁押,在派人往岭南去,这次洪水的百姓,多数都是流向此处,派袁术带十个金甲卫快马前行,后续会有三千人紧随其上,命他接收岭南政权,妥善安置难民,允他便宜行事,可先斩后奏。”

“金甲卫领命。”

第八十一章:拦路

萧元启是魏朝开国皇帝,已逝太祖萧天佑的嫡孙,他曾经长于太祖跟前,被他手把手教导过,他深知太祖对百姓的看重,太祖曾经说过,民生乃万物根本。

一个国朝若是不能让百姓安稳,那便是做君主的无能,没有国就没有家,但一个国朝,是数万个小家铸成的。

“元启,切记,一个合格的君主该做的,要做到以民为本,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记住这句话,祖父还有太多抱负没有完成,你爹资质有限,做个守成之君足矣,但我的那些抱负想法他怕是做不到,要靠你了,记住不可贪图享乐。”

他的父亲就是忘了这句话,在为君的十年后,国朝稳定就松懈了,开始大兴土木,选秀,度日奢靡,才有了后来的戾帝上位。

他其实不是不能平息当时的谋逆夺位,毕竟太祖的暗卫,私兵都在他这里,但国朝在父皇的影响下,已经走歪了,百官为了迎合君主,纷纷行事荒唐,知道他是个不好控制的人,不少人都不愿意他上位。

所以萧元朗这个如此卑贱的人才会上位,他虽然就是个傀儡,却把父皇的奢靡学了个十乘十。

不管朝政,任由百官肆意行事,只要不挡着他游戏人间,他都没有意见。

他冷眼看着太祖打下的大好基础,被一再的毁坏,不是不心痛,但不破不立。

他需要一个时机,一个百官求着他登基的时机,届时就是他秋后算账肃清朝堂的时候。

京城表面平稳,暗地里风起云涌,而林悦一行人此时遇到了麻烦。

一群抱着圆木漂浮在水里的人堵在了他们前面,有意无意的阻拦他们前进的速度。

林悦看出了他们的意图,无非是想上他们的竹筏,却又怕她们不愿意,所以才故意拦在前面等他们开口,到时候占据主动权。

“爹,冲过去,天要黑了,咱们不能跟他们在这耗着,等天黑下来他们要是放弃圆木游过来摸上竹筏就不好办了。”

林三柱也同样看出了他们的意图,廷议闺女说的话:“就按你说的来,我跟二伯还有盛谦他们说一声。”

林悦拿出望远镜,用快布包起来朝远处看去,那是三四个跑得都发白了的人,身上的衣服都烂成了一条条的,但胸前却有个鼓鼓囊囊的小包袱。

林悦眼睛一眯,仔细观察着,这几人是认识的,但好像有矛盾,其中一个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身上的包袱最大,另外三个看起来是一伙的,看着大汉的神情带着明显的不满。

李青禾走过来拍拍闺女:“过来吃点东西,别那么绷着自己。”

李青禾其实也是一个能独当一面的人,只不过林悦心里总把自己当成现代那个已经三十的自己,在她心里,五十多的妈妈自然不能做这打打杀杀的事情。

再加上原主母亲的身体又不咋好,她自己一身使不完的牛劲,自然不愿意她妈在操劳,这就导致了自从遇到蛮夷屠村后,李青禾基本只照顾后勤,没有在前面出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