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谦才是有真才实学的读书人,换成经子史集你让她看,她也没有那个耐心去看,看不懂也嫌麻烦,什么之乎者也的读着都拗口。
盛谦看着林悦那没觉得自己做了厉害事情的神情不禁开始反思自己,他既没有林悦这样聪明的脑子,好像也没有她这样谦虚的心态,这一点他一定要好好反省。
不少人都围了过来看这一奇观,他们是没有见过什么叫过滤,只是感觉很神奇,换成是他们肯定是想不到这些东西。
以往渴了就喝溪水也是常有的事,他们也没有感觉那里不舒服,只是有时候会拉肚子,第二天也就好了,拉肚子又不是什么多大的事他们也没有放在心上。
但是这大暴雨里的河水确实比以往的溪水要浑浊多了,甚至还能看到一些游动小虫,让他们喝,他们心里还真的有些打鼓,经过林悦这么一搞,大家都放心多了。
水的问题暂时解决了,他们能稍微的放心一二,住的地方虽然漏雨,但是勤快点把屋顶漏雨的地方盖上棕榈叶还是能坚持几天的。
因为不知道雨还会下几天,所以大家都开始省着口粮了,反正也不出去,每天就喝点稀稀拉拉的粥垫肚子。
林悦不行,她本来饭量就大,光喝稀粥真撑不住,但是大家都住在一起,别人喝稀粥,你总不能吃捞干饭还炒个菜吧?
那多不合适,她只能跟别人一样喝稀粥,背着人在肯放车里的买的面包啥的挡饿。
就在他们一个个蜷缩着在本就挤得破庙里睡觉时,林红梅爬着进了寺庙,她看着近在咫尺却又似远在天边的寺庙,眼里露出了彻骨的狠意。
林悦给自己一家三口找个好地方,那就是寺庙大殿里那三尊佛像下面。
佛像虽是泥塑的,表面的金漆早已掉光了,但还算结实,至少没有漏雨,佛像莲花座下有个洞,不多大,但能睡下几个人,被林悦和林明山几人发现后就占据了。
夜半时分,有人尿急起来,半眯着眼准备在殿门口解决三急,越过已经腐烂的门槛石忽然被绊了下。
“卧槽,有鬼啊。”踩了个软乎乎物体的男人低头一看,是一个披着黑长发的女鬼,恰在此时,电闪雷鸣,黑夜被闪电划破顿时亮如白昼,女鬼惨白的脸顿时把他吓得一蹦三尺高。
整个破庙里的人都被吓醒了,不少孩子直接吓哭了,林悦听到动静爬起来时还磕到了脑袋,本就累了一天了,睡眠不足还被吵醒这下更来气了。
“哪来的女鬼,敢闯庙宇,今儿就收了你。”等她一脸怒火的拿着弯刀走到殿门的时候,林红梅缩在一边瑟瑟发抖,但缩在袖子里的手却紧紧握着。
“别杀我,我不是鬼,我不是鬼。”林红梅瑟瑟缩缩的样子看着像是吓坏了。
林悦上前仔细一看才看出来这是她那个便宜堂姐:“林红梅,你回来不喊人,大半夜的摸进来想吓死谁?你哥呢?”
林红梅身体不抖了,她怔怔的看着林悦,眼神闪过入股的恨意和疯狂,手里握着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猛地刺向林悦。
林悦本来就睡得迷迷瞪瞪的,反应有些慢,下意识的用手格挡,胳膊上被刺中,疼痛让她瞬间清醒,暴怒。
“你找死。”林悦一拳打在了林红梅的口鼻处,随后还不解气,又捶了她好几拳,最后给她一脚踹到了门槛外,“果然是个白眼狼,当初就该让你死在蛮夷人手里才对,恩将仇报的狗东西。”
林悦的声音把庙里的人都引了过来,林三柱和李青禾赶紧拉着闺女的袖子查看,只见林悦的胳膊上还插着一根银簪子,深入胳膊得有一寸。
林红梅被打的头脑发懵,却发出渗人的笑声:“你们都该死,该死,我哥死了,他死了。你们为什么不救他,为什么不救他,我的腿也废了,你们该给我们陪葬,杀了你,杀了你。”
李青禾听到这些话,眼神瞬间变得冰冷,她上前盯着林红梅狠狠给了她一巴掌:“果然跟你爹娘一样是个自私自利的饿狼,谁也不欠你的,凭什么去救你们,不救你们就想让我们陪葬,你以为你是谁?老娘先送你去死。”
李青禾一把掐住了林红梅的脖子,闺女是她的命根子,这一路上她们一家已经够善良的了,却换来了这样的结果,从今以后不会了。
林红梅被李青禾掐的窒息昏了过去,林悦拉住她娘:“别脏了自己的手,她不值得。”她娘的手是救人的,杀人这种事不是她,还是自己来得好,林悦说完拖死狗一样的把林红梅拖出去,准备扔下山,是死是活看她的命。
一旁的林明山和林明正走了出来,没一会盛谦也出来了,他们三个接过林悦手里的人:“你也一样,别脏了自己的手,我们来解决。”
林二柱和林宝柱兄弟俩没有说话,默认了这么处理林红梅,一些对林家三房本来还有些意见的人,这次之后再也不敢冒头了。
人家不是软弱,是不跟他们一般见识,这不,连自己兄弟的孩子都能照杀不误,又更何况他们这些更远一些的族人了。
这些人猛地想起来林悦杀人时的样子,纷纷低着头不敢看她,差点忘了,这是个煞星,砍人跟砍西瓜一样的煞星。
第七十六章:竹筏求生
林三柱看了一圈庙里的人,沉声道:“我们一家已经仁至义尽,我们的善良不是你们伤害我们的理由,这次就是个教训,再有人敢在背后中伤我家人的,别怪我们不留情面,反正,现在这种时候,死个把人在正常不过。”
庙里鸦雀无声,没人敢接话,她们中确实有人觉得林悦一个毛丫头却能主事很不像话。
又觉得林家三房以前那么不起眼,如今却站在他们头上说一不二的,心里不舒服。
再加上一直以来的逃亡,极大的压力积压了负面情绪,有的人需要发泄否则憋闷的喘不上气。
自己又不敢对他们怎么样,他们还得靠着人家冲在前头保护他们呢,但心里的戾气得有个出口啊,就不时的在林红梅林明宗面前嘀咕一下。
左不过是说你看看你们三叔三婶一家,以前在你们家面前跟狗一样话都不敢说,如今呢?
人家还能时不时的吃肉呢,你们有什么,人家三个人,拉车的有两头骡子,虽然后来分了一头出来,但你在看看你们,你们挤在你四叔的小板车上,受了不少气吧,啧啧真是不如以前啊。
想想你们爹娘祖父祖母在的时候,那时候你们大房多风光啊,林二柱林三柱一家可都是你们家的长工,如今你们兄妹俩也窝囊了。
诸如此类带着挑拨和恶意的话,林红梅和林明宗听过不少,她们本来也不是什么心胸宽阔的人,对林三柱一家本就带有怨恨,今天又遇到这样的事,有这样的行为也不意外。
林悦并没有多生气,反而是高兴于有个光明正大的理由把这两根刺彻底拔掉。
没错,她一直觉得林红梅和林明宗是一个不定时的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爆了,今天林红梅恩将仇报,她正好借机处理了她。
至于别人会不会说她心狠手辣,林悦表示,不服来干。
林红梅的事情搞得人心惶惶了两天,破庙里除了林家高家和跟她们走得近的虎妞盛谦几人,其他人都如同哑巴一样不敢凑上来。
在这样的气氛中又过了两天,雨越下越大,之前是大雨,如今已经可以说是暴雨了,破庙这么高的位置,雨水都已经上涨到山门处了。
那个破破烂烂的寺庙大门,在雨水的冲刷下,一个晚上就彻底支撑不了,随波逐流飘走了。
破庙里也已经不能为他们遮风挡雨了,房顶上的棕榈叶没坚持多久被吹跑了,本来就不咋结实的房顶也在刷啦啦啦的掉渣,眼看着她们是等不到雨停了,在高大力几人的带领下,所有人在破庙后面砍竹子,做竹筏。
没错,她们准备玩漂流了。
冒雨爬上破庙前,所有的牲口都已经被宰了,带着能带走的肉和皮,那些曾经拉着他们逃亡的坐骑,最终还是死在了他们手下。
林悦没有去看她家那匹骡子的被杀过程,说她圣母也好,说她矫情也罢,她确实于心不忍又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