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从上林村来的人,每家都去两人,只有林三柱家没人回去。
林二柱看向老三欲言又止被赵氏给拦下来了,事后大家回家后,林二柱不高兴的问赵氏:“你拦着我干什么,这有什么不能说的,老三为什么不回去,那爹娘挪坟这样的大事,他怎么能不回去呢?”
赵氏的手在自己男人的腰上拧了一圈又一圈:“我说你这个人死脑筋啊,老三跟大房,跟老两口的矛盾是一辈子都过不去的,你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老四家都不多嘴,就你显得着了是不?”
“人死如灯灭,什么事都死了三年了还过不去啊。”
赵氏知道自己男人是个死脑筋,她也懒得多说:“你可不要糊涂了,老三自然有他们觉得过不去的事,不要说他们了,就算是我,我也觉得没有必要迁坟,你不记仇,我记。”
林二柱的性子就是记恩不记仇的,他不理解老三为什么就能这么恨爹娘,恨到连死了都不能释怀。
林三柱也看到了林二柱的脸色,晚上他找到林二柱说了一句话:“二哥,有些事你理解不了,我也不怪你,我只有一句话,就算你把他们的尸骨带回来了,我也不会祭拜,还有,大房的尸骨我劝你不要多此一举,否则,这白沙镇以后我也不会回来了。”
“老三,真就连死了都不能让你掀过这些事吗?那到底是爹娘大哥啊?王氏就算不是大嫂,她也是姑舅表姐啊?”林二柱脸上都是疑惑。
林三柱讽刺嗤道:“对于你来说可能是吧,你没有经历过我们这一房人的痛苦,你也理解不了,他们是死了,可是曾经我们一家三口也是死过一次的,有些事过去就过去了,你非要把他们带到我面前恶心我,我只能离得远远的了,话已至此,二哥,你自己看着办吧。”
林二柱看着老三挺直的脊梁他挫败的蹲了下去,林明正走了出来站在他爹身边:“爹,这几年日子好过了,您大概忘记了曾经的苦日子了。
三叔的恨我能理解,我也恨,从小我也是被祖父抱在怀里疼过的,我也上过学堂,可是因为大伯,因为林明宗,我明明长孙,却始终要被他压着。
明明我也喜欢读书,我也想要穿长袍,我也不想在田里累死累活,我们和三叔一家,每日累死累活,大伯一家谁都不用下田,小叔一家下田就跟玩似的。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祖父他们持身不正,偏心太过,三叔一家因为悦悦是个女孩,更是经常被祖母,大伯娘指桑骂槐,您不记得悦悦那年惨白的像是死人的脸,我记得。”
“爹,你能忘记曾经遭受的痛苦,不公,我不能,您要是非要把大伯他们的尸骨也带来,那我就不跟您一起去了,您要尽孝我不拦着,但我不可能给大房的人尽孝,他们不配。”
林二柱震惊的看着自己的长子:“你,你也觉得我多管闲事了。”
“是,爹,您就是多管闲事了,要我说,这次回去可以看看情况,比如帮娘找一找外祖家还有没有人在了,祖父的坟你可以帮他重新立一个我都没有意见,但是这么远的距离带回来,恕我不能同意。”
第一百六十九章:二房进府城
林明正看着亲爹,第一次郑重的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你是让我连你祖父祖母的坟都不要移回来,那我回去做什么?”
林明正眼神带着失望:“爹,您说这些话真是让人寒心,我外祖家也是要找的,我娘这几年虽然没有说,但她心里肯定惦记,爹,您跟我娘成婚这么些年了,什么时候真的替她想过。
她为了这个家每日不停地忙着,您呢,连她心里惦念的事情都不知道,只知道惦记您的父母亲人,难道我娘就没有父母亲人吗?您这次真是太让我失望了,你要是不想回去,那您就别回去了,我也能把事情办好。”
林明正一甩袖子回去了,林二柱自己在门外风中凌乱。
院子里的赵氏看着长子叹了口气:“算了,老大,你爹一辈子就这样了,他纵使有再多不好,也是你爹啊,我会好好劝他的。”
“娘,我也大了,这些事情我也能做,这次就按照我说的来,之后我跟他们一起回去,我会把祖父他们的坟重新起一个的,至于带回来,算了吧,我们没有这么多银钱浪费在死人身上。
再者,娘,我爹总这样也不行,您多给他安排点事情做,别让他闲着他就不会总想这些有的没有的了,以后家里的事情别让他掺和了,年纪大了带带孙子也算享受天伦了。”
赵氏看着已经当爹的长子欣慰的笑了:“那行,你也是当爹的人了,娘听你的。”
林二柱没想到,一个迁坟的事情导致自己直接丧失一家之主的权利,没有决定权了。
林悦一家第二天就回府城了,在此之前,李青禾找到赵氏:“二嫂,你有没有想过去府城啊,你也摆摊几年了,总不能一直摆摊吧,去府城咱们有个照应,明山也这么大了,你就不想攒点钱给他早点说个媳妇。”
赵氏心动了,但还有些犹豫:“我这去府城能行吗?那府城的铺子得多少钱啊?”
“也不算贵,你肯定买得起,我那个那么大的才二百八十多两,你要嫌贵,买一个小一点的,一百多两也差不多。”
“哟,这么贵呢,买了铺子还得买房子,我这一两年白干了。”赵氏有些不太想花这么多钱。
“府城的铺子和房子都是资产,以后要是卖掉说不定能涨价的,而且,府城人多,你挣得也多啊,再说了,这明正儿子都有了,你不想让你孙子上学堂啊,我们铺子旁边就是府学,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李青禾几句话就把赵氏给勾住了:“那,那等我考虑考虑啊,我得好好想想。”
“行,你想好了就来府城找我。”
李青禾一家回了府城,她们还得在府城摆几桌,至少要把关老爷子,左右相熟的掌柜,盛谦的夫子,好友请来,也算是告诉大家,盛谦有了未婚妻,林家有了女婿。
当然在此之前,回到府城第一件事,就是给沈夫子送去谢礼。
不管如何,盛谦这两年半来要感谢人家倾囊相授,不管什么时候,尊师重道都是人必要的品德,盛谦要走科举之路,就要尤其在乎名声,天地君亲师,夫子的地位是很重要的。
林三柱带着盛谦去买了十条干肉条,两条鱼干,还有莲子,芹菜,红枣,红豆,干桂圆这些东西算作谢师礼,包装好,去了沈夫子府上。
沈夫子也已经知道了盛谦考中秀才的事情,但盛谦没有第一时间来跟他报喜,沈夫人还阴阳怪气:“你看看,你费尽心力的教了人家三年,人家考中秀才就把你抛之脑后了吧,还整天的说他如何有出息,哼,在有出息也是个白眼狼。”
盛谦带着谢师礼上门的时候,沈夫子看了一眼脸色僵硬的夫人:“哼,夫人啊,你就是小人之心,我就说盛谦不是忘恩负义的人。”
盛谦拜见沈夫子后十分郑重的行了礼:“夫子,盛谦有今日,多谢这三年您对学生的教导。”
沈夫子留了盛谦用饭,沈夫人虽然心有怨怼,却也知道人家已经是秀才了,万一以后中了举,那也是他夫君的成绩,说出去也是招牌。
便也用心的准备了午饭,但是,命令沈柔不许去前院。
沈柔在自家房间默默垂泪,沈夫人来时她还在写什么东西,眼泪滴在纸张上,看着好不伤心。
沈夫人上前就看到:“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沈夫人一阵气恼上前就把纸张给撕了:“你能不能有点出息,你是姑娘家,什么悦不悦的,人家盛谦已经订完婚了,你给我自重一点。”
沈柔哭的更惨了:“都是你,要不是你阻止,我们也不是没有可能的,如今他已经中了秀才,举人也不是没有可能,你为什么就不能成全我。”
“你这个逆女。”沈夫人气的脸色涨红,巴掌昂了起来也没舍得打下去,“你觉得你有什么盛谦一定能看得上的优点,你除了是你爹的女儿,还有什么,人家躲避你这么明显,你是瞎子看不出来吗?
我为了给你挽尊才说让他不要高攀,你还真以为人家非你不可了,你自己在这里好好反思,不要做出有辱门楣的事。”
沈夫人带着气走了,沈柔在房间里哭的跟死了谁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