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禾房间东边还有一间耳房是洗澡间,原本门是开在卧室里的,被林三柱换了朝南的开门,这个洗漱间是林三柱一家用的。

林悦房间的西边也有一间耳房,被改成了走廊通往后院,后院一左一右建了两个茅房,因为有五米纵深,还有后门方便进出,林三柱就在后面打了个马棚,他们家的拉车的马就住在这,那个走廊正好用来放车厢了,也不耽搁过人。

东厢房一间是灶房,灶房东西齐全,有地锅,有泥炉,还分了红案白案两个桌案,这个富商是个懂生活的啊。

一间是仓房,里面有着瓦罐,柜子,是用来存放粮食干货的,最南边是最小的一间,用来放柴火和炭还有一些杂物工具的,例如林三柱的木工工具。

西厢房三间,靠近主屋的一间是给春苗住的,里面原本是给伺候的人住的,因此只有一张床一个桌子一个箱子,李青禾考虑到春苗是个姑娘家,也已经十岁了,就置办了一个衣柜,一个梳妆台,这丫头懂事能干,在她家干了快三年,她也当成自己侄女看待了。

中间那个房间就留作备用,以后要是二嫂她们来做客也有个地方住,还有一间做了洗漱间,盛谦她们几个协商时间共用这个洗漱间。

前面的两间住人的房间是很大的,这个宅子按规矩来说其实是五间宽,前院东侧只留了一个门房,小小一间占不了多少地方。

南边两间房其实是三间的宽度,因此一间屋子住两个人也不挤得慌。

木生和水生本就是堂兄弟,住在一起也合适,林三柱买了两张一米二宽的木床,兄弟俩并头睡,中间放张桌子,靠西墙放两个单独的衣柜,再放一张八仙桌,几个圆凳留他们俩平时歇息时坐,屋子里也就不缺什么了。

盛谦的房间就要麻烦一点,林三柱特意给他定做了一个书架放书用,还做了一张大书桌放在北窗下,书架放在进门处门边可以当个屏风隔断,增加一些隐私空间。

除此之外,靠西南墙放了一张木床,床头是衣柜,东墙处还放了一张长桌,供他歇息或者来个同窗待客用。

其实要说住在二院也不是不行,只是多少要讲究一下,木生水生和春苗都大了,要注意男女大防。

再者盛谦是读书人,他既然想要跟林悦有个结果,在名声这方面自然十万分注意。

林三柱这边陪着盛谦去了私塾夫子这里辞行,夫子姓沈,是一位学识渊博但有些刻板的中年人。

沈夫子有些诧异的看着这个学生:“你要搬出去?为什么?还有两三个月就要院试了,这段时间是最紧要的时候,为什么要搬出去?”

刚听到下人传话说盛谦回来了,端着一盘点心装作来看父亲的沈柔在门口就听到了父亲的话,她一着急就推门进来了。

“沈郎君为什么要走?可是家里有人慢怠你了,你告诉我,我把她退了。”沈柔话已出口才看到了林三柱在,顿时脸上羞得通红。

“父亲勿怪,女儿不知道有外客在,以为只有您和沈郎君才贸然进来的,这就告退了。”

沈柔慌慌张张的一俯身就退了下去,没看到沈夫子脸上有多难看。

读书人家的规矩重,沈夫子自认为自己家是礼仪之家,儿女教养都是一等一的,没想到女儿就做出了闯父亲书房,惊扰外客的事情,一时间觉得失了脸面有些僵硬都忘了要跟盛谦说的话。

听到外客,在联想这位姑娘话里的意思,一旁坐着的林三柱挑了挑眉。

他是个生意人,见惯了人鬼,一个打眼就看出来盛谦这个夫子家的闺女有些意思哈,他看了一眼盛谦,盛谦笑着看着他丝毫不心虚,他要是有半点不该有的心思都不会让三叔上夫子家的门,也不会让三叔知道他们的想法,今天既然敢让三叔来,就是表明自己心里坦荡。

林三柱垂眸思索后再抬头看向沈夫子,身上的气势有些微的转变:“沈夫子好,我是盛谦的家人,之前我们刚从西南迁移过来,人生地不熟的,又怕耽搁了盛谦的学业,才会让盛谦住在贵府,如今我们已经搬到府城,也买了宅子,就不打扰您了,您放心,盛谦的学业不会耽搁,我们的宅子距离贵府很近,以后入学还是跟往日一般就行。”

沈夫子见林三柱就像是没看到他女儿一样松了口气,准备等之后再去好好教育孩子。

“哦,我听盛谦说他父母双亡不知道你是他什么人?”其实不怪沈柔会贸然闯进来,沈夫子见猎心喜,对根基扎实院试几乎是必过的盛谦也是看上了眼,想要提前投资一番,这也是他三年来倾囊相授的原因。

盛谦感觉到了夫子的意思,碰到沈柔的次数越来越多,所以才会想要林悦赶紧进城解救他,他自己倒是也能甩脱,但到底是教授了他三年的夫子,对他不可谓不尽心,他实不想与他翻脸,这件事最好的办法就是三叔作为长辈出面解决。

沈夫子这话问的其实有些失礼,他自认为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然而他跟盛谦的关系也只是夫子和学生,又不是拜了孔子正式拜师的那种关系,他反过来语气甚至有些质问的来反问他,这就说明,恐怕这个夫子对盛谦也起了点心思。

林三柱看着沈夫子呵呵一笑语气带着意味深长:“我啊却是盛谦的长辈,盛谦,你来告诉沈夫子我是你的什么人?”

盛谦眼前一亮对着夫子道:“夫子,三叔乃我家世叔,也是我的救命恩人,还是我未婚妻的父亲,我的岳丈大人。”

第142章 沈夫人

沈夫子嘴角一僵:“岳丈?你有未婚妻了?你不是在守孝吗?”

盛谦笑道:“是啊,所以是未婚妻,等孝期过后我们举办宴席时,还请夫子赏脸上座。”

沈夫子僵硬的笑了笑:“哈哈,好,好,既如此我也不多留你了,你这就家去吧。”

沈夫子虽然遗憾看好的学生竟然被人捷足先登了,却也还算人品端正没有想要搞什么小心思,即使盛谦不是他的女婿,也是他的学生,等这次院试,盛谦若榜上有名,也能给他的私塾带来更多的学生,这也足够了,毕竟盛谦在他这进学,也是给足了脩金的,就算做不成他的女婿也不是没有好处的。

盛谦再次拜谢夫子之后便回了自己的住处收拾东西,即使住了三年他的东西也很有限,只有几身换洗衣服,一副铺盖卷,简单的笔墨纸砚,一个书笈(现在的书包)就能全部装走。

盛谦最重要的东西就是这三年攒的几十本手抄本书籍,这些都不是有钱就能买的,沈夫子的藏书有限,但也大方拿出来让他抄写,凭这一点,盛谦就永远记得这份师恩。

林三柱和盛谦收拾好东西出了沈府上了马车要走时,沈柔冲了出来一脸不可置信带着受伤的神情看着盛谦:“盛郎君,你真的有未婚妻了吗?”

盛谦平静的看着她一脸认真:“是的,沈姑娘,我已经有未婚妻,只待孝期过后就会下定,他日榜上有名,盛谦定会娶她为妻。”

沈柔一脸失神的看着他,她多想盛谦笃定要娶的人是自己啊:“你···”

沈柔的娘沈吴氏一脸严肃的站在门下:“柔儿,你在做什么,沈家就是这么教养你的?你的德行,你的教养呢?还不给我滚回去抄写女戒十遍交给我,此后,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出二门半步。”

沈柔的欲言又止在听到母亲的声音时变成了一脸的生无可恋,她恹恹行了一礼后回了院内,走时一步三回头,只可惜盛谦没有看向她。

沈吴氏看着坐在马车上的盛谦和林三柱一脸清高:“盛郎君,如此情况我沈家已经不适合你再来了,索性距离院试不过三月,你往日功课扎实,也不缺这几月的学习,还请你体谅我们,以后莫再登门了。”

盛谦看着一直就看自己不满的沈夫人也无所谓的道:“既如此,盛谦谨记,不会在上门叨扰,沈夫人安心,但盛谦也绝不是忘恩负义之辈,他日若有了结果,定不会忘记夫子教诲。”

安心,你看不上我,我也看不上你家,别整的好像我是要诱拐你家闺女的陈世美。

盛谦拱手一礼自觉礼数齐全就赶着马车走了,林三柱从始至终没有开口,临走时才对着沈吴氏点头示意,两人此番完全不把她看在眼里的作态让沈夫人气的头顶冒烟。

她家是什么人家,又是什么条件,盛谦一个父母双亡的小子如此作为,简直就是不知所谓。

即使夫君说他有读书之才那又如何,她夫君当年不也是有读书之才,结果呢,不还是在这开了个破私塾,当了个破夫子,一点出息没有。

曾经她也想要凤冠霞帔,诰命加身,如今早已不再妄想了。

她算是看明白了,百无一用是书生,找个读书的风险太大,还不如找个富商之家,至少穿金戴银生活富足,是以她绝不会再让女儿走她的老路。

但她可以看不上盛谦,是因为她自认盛谦只是个寒门学子,可如今盛谦在明知道柔儿对他有意的情况下带着所谓的岳丈上门搬家,就是打她沈家的脸,公然告诉她们,他盛谦看不上沈家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