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浅,我到了,等你。】
看到白亦言的消息,凌浅浅心头大石落下,这会儿还没过十分钟,他一定是紧赶慢赶来的。
迅速回复后,她手搭在洗手间门把上,深吸一口气,旋动锁扣,推门出去。
银还坐在沙发里,手里像拉风琴一样玩着纸牌,他手部动作非常灵活,完美的控制几十张纸牌齐整按照他想要的方向上来下去,像变魔术一样看得人眼花缭乱。
见凌浅浅从洗手间畏畏缩缩走出来,银向她投去一个大方的笑,只不过这笑容亦如之前那样毫无温度,甚至让她发毛。
这男人再有魅力也不是好东西。
一想起跟他翻云覆雨一整夜,隔天又被他肏醒,整个人都麻了。
狗男人披着人皮,干着禽兽之事,真想在走之前给他一巴掌。
她瞥了眼紧闭的房门,要是现在立刻加速跑过去开门逃跑,那他从沙发上起来几步就能逮住她,得先在他毫无思想防备的时候,走到离门较近的柜子旁,然后趁他不注意立刻跑路。
她一边寻思,一边心怀忐忑地往男人那儿走去。
银饶有兴致打量着她,似又不似看出她几分不想被人察觉的小心思。
“来,抽张牌,看看你今日运势。”他将一叠纸牌收于手心,摁在茶几上,丝滑地划出一道弧线依次展开。
室内依旧萦绕着悠扬的古典乐,她瞥了眼静静躺在桌边的血橙和三张牌,又看了看依次排列展开的扑克,咬了咬下嘴唇,紧张攥着衣角,走到他对面,强行挤出一个微笑,“……你会占卜?”
“我不会,”他抬眸望向神色慌张的女人,勾起唇角,“不过我的直觉一向很准,摸一张,看看我算的准不准。”
她吞了口唾沫,虽然内心愤懑,但这男人力气超级大,要是这么近距离被他控制住,她连反击的余地都没有。
她有意识挪了挪身子,对向靠门的方向,随后弯下腰,从中抽了一张牌,摊开扔到牌堆上。
红心A。
“我的运气如何?”
“红心A,”银装模作样拿起那张牌,夹在指间,抵在自己唇上,视线移向她小腹的位置,笑道,“和你肚脐上那颗红心一样可爱。”
“什……咳……”
一阵恶寒上背,吓得她双手捂了捂小腹,毛衣裙根本不透,他有透视眼吗?
再说她现在不是已经回到了昨晚被他强暴之前的时间了?他又怎么能知道她肚脐上被白亦言留下的吻痕?
“别紧张,开个玩笑而已,”他把纸牌重新洗进牌堆,逗趣般打了个响指,“我算过了,你今晚运气……相当不错。”
说到‘相当不错’的时候,他刻意拉长了音节,像是了解某种内幕的boss,让她感到极为不安。
白亦言还在楼下等她,她要抓紧机会。
“那就承你吉言了。”
凌浅浅试探性退开几步,朝门边走去,“我有点急事,要先走。”
“可以,门没锁,不送。”
银笑着目送她远去的背影,甚至都没有从沙发上起身的打算。
“后会有期。”
啪办公室的关门声盖过了银最后的那句话,凌浅浅并没听到。
扑通扑通
她捂着胸口,大气直喘。
楼下DJ舞池的喧闹如同凌浅浅此刻的心跳,咚咚如鼓,震耳欲聋。
这么顺利?
凌浅浅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容不得多想,她立刻三步并两步跑下楼,穿过舞池,不顾酒保询问的视线,一个劲儿往外跑去。
呼呼
她总算气喘吁吁跑出酒吧,连伞都顾不上拿,只想着赶紧跟白亦言会合,看到那个男人才能让她安下心来。
暴雨哗哗下个不停,跨出大门,冰冷的雨针无情扎下,又冷又疼,她特意抬头看了眼门头招牌,BLUEBERRY的蓝色字母灯箱映入眼帘。
凌浅浅沿街扯开腿在雨里狂奔,只要拐个弯,就能在马路对面看到白亦言。
街上路人行色匆匆,一眼望去全是五颜六色交叠的雨伞,非常压抑。
不知是否错觉,她总觉得街还是那条街,商店也还是那些,环境就是有点说不出的异样,哪儿哪儿都一样,又不太一样。
她终于拐过弯,来到路口等红灯,一辆辆汽车嗖嗖刷着雨雾从她眼前飞驰而过,眼帘被雨打得湿透湿透,顾不上哆嗦,她努力扒开眼睛仔细观察对面有没有白亦言的身影,却看到一个打着黑伞的高大男人直朝她望。
雨势太大,路灯又不够亮,全是人车,她看不太清,但是觉得男人轮廓眼熟得紧。
她不会想到,那个男人是季时。
就连季时,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季时当时在家里看到笔记本电脑里那段风格突变的文字,直觉事情不简单,于是打算再去BLUEBERRY一次。
却在这一马路之隔的街对面,看到了凌浅浅。
他心快要跳到嗓子眼,努力确认对面孤零零站在雨里的女人就是凌浅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