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睡那就起吧。”楚凌并不理后半句话,许是因为昨日的事还气着,他扬声唤来顺子,“伺候公子穿束腰。”

顺子愣了愣,不太确定的问道:“束腰?”

束腰一般是习武之人去练武场上穿的,为了增强腰腹力量,放在瘦弱的洛亦轩身上,属实很不搭。

楚凌面色不虞,沉声嗯了下,顺子吓得扭头就去拿束腰。

洛亦轩牙齿咬着下唇,神色晦暗不明的看王福全给楚凌一件件的穿上龙袍,戴白色的束冠。

因着楚凌是帝王,所以只用在头上带白即可,像长公主和钰王爷,怕是已经在灵柩前守灵了。

“委屈了?”楚凌侧目。

他摇摇头:“不委屈,是阿轩错了。”

楚凌心里暗自心疼,这小孩总是能让他心软,但在替别人扛下责罚这件事上,楚凌不会让步,何况禁止排泄而已,算不得什么狠厉的惩罚。

顺子手脚快,拿来束腰缠在洛亦轩的腰腹上,束带两端刚一扯紧,洛亦轩便低低叫了一声,顺子吓得手抖了抖,没敢松了劲儿,却也不敢继续扯。

楚凌:“深吸一口气憋住。”

洛亦轩照做,顺子接到楚凌暗示,继续扯紧束带的两端,直到帝王点了点头,才三五下将束带完全缠在洛亦轩腰间。

“公子,可以了。”

顺子伺候他穿上外袍,束腰被穿在内里,从外形上看不出什么,只是发现那腰更纤细了,盈盈一握,让人欲罢不能。

洛亦轩歇气,身体放松后小腹随之隆起,却被束要紧紧的压了回去,一瞬间强烈的尿意直逼尿口,被金簪悉数堵回。

“唔哥哥!”洛亦轩吸着气哭,完全不敢松懈腰身,那感觉就仿佛一个无形有力的大手在按压他的腹部,他却不得不憋着,无路可泄,“哥哥,求你了……”

俗话说人有三急,洛亦轩此刻也顾不得王福全和顺子还在场,只知道哭着求楚凌。

男人穿上龙袍气场更是强大,就连说话的口气也是不容拒绝:“过来给朕戴腰佩。”

洛亦轩吸了吸鼻子,随手擦去眼泪,接过王福全手里自己在万寿节送给楚凌的贺礼,缓慢的跪在了明黄色龙袍的正前方。

小孩眼尾泛红,给帝王戴腰佩的同时没忍住几声抽噎,眼泪将落不落的样子,看的楚凌喉咙发干。他抬手揉上那颗泪痣,硬生生将眼泪揉出然后拭去。

小孩握着手里那个母后不曾来得及送给他的龙纹吊坠,哭的更加厉害。

王福全和顺子退到门侧,头压的很低,尽可能的降低存在感。

“后悔把它送给朕了?”

“没有。”洛亦轩哭着摇摇头,把眼泪全部蹭在龙袍上,抬手将吊坠挂在帝王腰间,“就是难受,想哭。”

楚凌无奈叹了叹气,普天之下,敢把眼泪鼻涕这么理直气壮蹭在龙袍上的人,怕也只有眼前这个泣不成声的小孩了,偏帝王还不能因为这件事而治罪。

“去偏殿跪着写自省书,等朕回来看过,若写的过关早膳后就允你泄了。”

楚凌的话无疑让洛亦轩心中燃起希望之火,乖顺的点了点头。

帝王带着王福全大步离开,顺子伺候洛亦轩梳洗过后,也去了偏殿。

小孩眼眶通红一片,形单影只的跪在矮几前,思绪万千,满腔话语却落笔无言。

顺子磨墨,见洛亦轩神色愈发痛苦,悄悄离开,备了奶酥和清茶放在案几上,“公子用些吧,奴才看着心疼。”

洛亦轩眯了眯眼,扫过那盏清茶,原本思虑怎么落笔的头脑瞬间被尿意逼得打了个激灵,他气道:“跪着!”

顺子被洛亦轩突如其来的脾气吓懵了,转而看到洛亦轩盯着茶盏满脸幽怨,脑海里精光一闪,暗暗后悔,忙不迭磕了个头就要出去。

他真想给自己两巴掌,在御前伺候这些年,这种小事竟然疏忽了。

“走哪去?”

“回公子,奴才自知讨您嫌了,这就滚出去跪着。”

洛亦轩气的揉着太阳穴,瞅了眼外面,“就跪这。”

顺子心里更加难受,讨了主子嫌却没被赶到天寒地冻的外面跪着,反而在殿内陪着他一起跪,这哪里是罚,对于一个奴才来说,已经是恩赐了。

洛亦轩写下寥寥几语,一阵阵尿意直冲脑门,让他心烦意乱,每每抬头扫过案几上的吃食就更难以静心,寝殿里地龙烧得旺,睡了一夜口舌干燥,他早就想润润喉了,奈何满腹憋胀,实难咽下。

叫来顺子将那东西都撤掉,才逼着自己专心写,终于赶在楚凌回来的前一刻写完了男人要看的东西。

帝王进来时洛亦轩跪的端端正正,估摸着是听到脚步声才慌忙跪好的。

自省书写的诚意满满,字里行间流露出来的都是他对昨日之事的反省,楚凌勉强算他过关,抱着已经浑身轻轻发颤的小孩去前殿用膳。

仿佛是刻意为之,今日的早膳是百合山药粥,洛亦轩愁眉苦脸,一脸拒绝。昨日穿刺过的舌尖隐隐发痛,后穴明明什么也没有,却在看见山药后,好似又开始作痒。

“今晨早朝,长公主过分悲恸,‘自请’去守皇陵,终身不嫁。”楚凌装作没看见洛亦轩痛苦的小脸,自顾自说。

洛亦轩点点头,以楚凌的腹黑程度,不难猜到长公主哪里是自请去守皇陵的,怕是被帝王囚禁到皇陵了。不过太后给他的印象实在太差,对太后一族洛亦轩没那么仁慈。

“巴图贝得了消息,和亲不成,气冲冲的带着一行人马出宫北上,只派了宫里的小太监来请辞传话,此刻怕是已经离京,听探子来报,清儿是被巴图贝抱上马车的。”

洛亦轩浅浅的嗯了声,一心急着膳后小解所以回的极为敷衍。

楚凌放下碗筷:“阿轩何时喝完这碗粥,何时才能去小解,你既不着急,咱们就慢慢来。”

“我急的哥哥!”洛亦轩顿时醒神,三五下喝完了粥,也顾不得碗里是山药,吸了吸被刺痛的舌尖,邀功似的将碗推到楚凌面前,可怜兮兮的望着他,眼里泪蒙蒙一片:“哥哥……阿轩真的憋不住了,要不是有金簪堵着,早、早尿裤子了……”

楚凌也不再逗弄人,拿帕子擦拭了他嘴角的饭渍,十分“大度”的点了点头。

几乎是楚凌点头的瞬间,洛亦轩一股脑站起来,风一样的就跑了,直奔恭房,顺子愣神片刻才小跑着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