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紧道谢,随后纷纷涌进去。

“哎哟!可算能躺下了!”赵婶子第一个瘫倒在床上。

“累死我了……”伍氏也靠着墙坐下,捶着酸痛的腿。

刘氏和王氏也找了地方坐下,揉着脚。

很快,屋里就响起此起彼伏的疲惫叹息声,不少人直接合眼睡了过去。

姜婵带着小桃找了个靠门口的角落坐下。

她没有立刻休息,目光快速扫视着房间。

墙壁是土坯的,很厚实。

她的目光落在窗户上。

窗户不大,木头的窗框,糊着纸。

但奇怪的是,窗户外面似乎被什么东西钉死了?

不是从里面插销,而是从外面用木条横着钉住,封得死死的。

姜婵的心猛地一沉。

这时,那个带路的村妇还没走,正站在门口跟几个还没睡着的村妇闲聊,脸上带着和善的笑。

姜婵不动声色地走过去,指着那扇被封死的窗户,语气尽量放得随意,带着点疑惑,“这位嫂子,这窗户……咋封死了?不透气啊。”

村妇脸上的笑容顿了一下,随即又绽开,“哎呀,大妹子,不是不让透气。是后山狼多!那狼啊,可厉害了!以前有狼半夜扒窗户!吓死个人哩!所以都钉死了,安全!防狼!绝对安全!”

她解释得很快,语气理所当然。

“狼这么厉害?”旁边一个柳树屯的妇人顺口问了一句,也带着好奇。

“可不是嘛!”村妇立刻接话,但没再具体解释狼怎么厉害,话锋一转,开始热情地打听,“大妹子,你们以前在家是干啥营生的呀?”

她又转向另一个妇人,“这位大妹子,你家娃多大了……会点啥手艺不?”

她像拉家常一样,问得很细,问年龄,问来历,问技能。

大家伙儿本就累得够呛,但又觉得人家是好意关心,只能有气无力地应付着:

“咳,庄稼人,能干啥……”

“就会缝缝补补……”

“家里就这一个小子……”

姜婵趁那村妇注意力在别人身上,低声对小桃说了句“乖乖坐着”,然后快步走出了厢房。

她必须立刻去找村长。

村长此时正和翁老九、李老三、刘大壮等几个人站在不远处的空地上说话,气氛看起来还不错,翁老九还在笑着告知什么时候打水,哪些时候换粮。

姜婵深吸一口气,脸上故意带上一点焦急和窘迫,快步走过去。

“村长!村长!”她声音不大,但足够引起注意。

陈村长转过头,看到是她,有些意外,“姜丫头?咋了?”

姜婵走到近前,看了一眼翁老九,压低声音,带着点不好意思,“村长……我身上没多少钱,一会儿兑水兑粮……”她欲言又止,显得很为难。

陈村长一听是为钱发愁,松了口气,安慰道:“嗐,没事,一会儿兑粮,大伙儿匀你点。翁管事他们村实诚,不会多要的。”他看向翁老九。

翁老九立刻笑着点头,“放心放心,都是乡里乡亲,有难处好说!”

“谢谢翁管事!”姜婵赶紧道谢,然后对村长说,“村长,您……您能过来一下吗?我……我还想跟您说点别的…”

陈村长看她神色有异,心里咯噔一下,但没表露出来。

他对翁老九拱拱手,“翁管事,你们先聊,我跟这丫头说两句话。”

“好说好说,你们聊。”翁老九笑着摆摆手。

姜婵引着村长走到旁边一个稍微僻静点的墙角,确保翁老九他们听不到。

“丫头,到底啥事?神神秘秘的。”村长皱眉问。

姜婵脸上的窘迫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严肃和凝重。

她语速很快,声音压得极低:

“村长,这村子不对劲!”

“啊?”村长一愣。

“您听我说!”姜婵眼神锐利,“第一,这村子修得像个堡垒!墙高,刺尖,我一路看过来,确实防人!不仅防外面的人进来,也防里面的人出去!”

村长脸色变了变。

“第二,那群小孩!他们玩的游戏!是模仿把人迷晕了拖走!还有那个小孩喊我们‘肥羊’!那是黑话!道上土匪抢人就这么叫!那妇人捂嘴的样子,根本不是孩子说错话,是怕说漏嘴!我不信那个瓮管事说的‘灰扑扑山羊’的解释!”

村长倒吸一口凉气,想起刚才那幕,后知后觉的寒意爬上来。

“第三,您看看村里人的衣服!男的女的,料子款式五花八门!像不像抢来的?特别是刚才有个妇人,穿绸缎戴银簪!这年头,普通村子哪来的?”

村长的眉头拧成了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