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恪丝毫不挣扎,只觉得这一切都像个笑话,“她能有什么事,她胆子大得很,不过是被赶下车而已,她这些年被赶下去的次数还少吗?”

戚尽坐进驾驶座启动车辆,语气十分冷静,“戚恪,你以为这是哪儿?这是在M国!异国他乡深更半夜,你把一个女孩丢在了郊区的马路上!你知道那个司机怎么说的吗,他说那条路上来往车辆极少,所以飞车党横行,你把她一个人丢在那里,她要怎么回来?还是和原来被你扔下无数次那样,走回来吗?”

车内顿时安静下来,戚恪仿佛也意识到了什么,整个人直接僵住了。

戚尽平静地看着车前方,语气里有种??至人疯狂的冷静,“小七,小乔要是出了什么事,她甚至连一个可以报警的手机都没有。”

戚尽的话像一盆冷水直接浇了戚恪一个透心凉,被乔凛虚打了一巴掌的愤怒在这一刻彻底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排山倒海而来的担忧和后悔。

后悔当时没有认真听司机的话,更后悔把乔凛虚赶下了车。

戚尽的车速很快,几乎是踩着限速的车码在道路上狂奔。他不敢想象要是乔凛虚真的因为戚恪的行为出了什么事,他们戚家该怎么向乔凛虚逝去的父母交代。

车厢里一片死寂,不管是戚尽还是戚恪这会儿都没有心思再多说别的,他们只能焦虑地祈祷着乔凛虚不会出什么事。

或许是车里气氛泰国压抑,戚恪还是伸手降下了车窗,冰凉的晚风吹在她红肿的脸颊上勉强缓解了一丝火辣的痛感。

她不该说那些话的。戚恪合上双眼,卷翘的睫毛在她脸颊上投下一片阴影。

第017章 后悔

后悔

戚尽开着车疾驰在空荡荡的街道上,车里唯一能听见的便是戚恪略微急促的呼吸声和剧烈跳动的心跳声。

戚尽没有再多说什么,余光瞥见戚恪脸颊两边都是红红的,心里也是一阵愧疚,“抱歉,刚刚大哥不该对你动手的。”他方才实在是气狠了,那种直接让他心惊的感觉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了。

上一次出现还是在爷爷去世的时候,那种至亲离世所带来的后怕和悲伤,让他至今不愿再过多回想。

他早就把乔凛虚当成自己的亲妹妹,在知道戚恪将人扔到郊区的时候,他那种想要保护亲人的本能让他无法理智的思考。

可在打了戚恪一巴掌后又陷入了无尽的懊悔。戚恪从小就和他不亲近,他现在还直接打了她一巴掌,他以后在戚恪心里大概更是一点位置都没有了。

但出乎戚尽意料的是,戚恪在听见他的道歉后,虽然并不情愿,但还是闷着头应了一声,“嗯。”

像是接受了他的道歉。

戚尽还想说点什么,但这时放在一旁的手机骤然响起,戚恪睁眼朝他看去。

戚尽连忙接通电话,按下了免提键,“喂,何棋。”

“戚总,我和司机已经找到乔秘书了,她没什么大事。”

戚恪闻言顿时警戒了起来,“没什么大事,那就是有什么小事?!”

“小、小戚总?”何棋有些讶异戚恪居然还会跟着来,但他也知道现在不是计较t这个的时候,“确实没有什么大事,但问题还是有点复杂,具体的等您和戚总之后来了之后再详谈。”

“知道了,五分钟后到。”说完,戚尽快速挂了电话,没有给戚恪任何问话的机会。

戚恪看着挂断的电话,皱着眉欲言又止地看了戚尽一眼。

五分钟后,两人在车里便遥遥看见了前方的情况。

红蓝闪烁的警灯和停在路边救护车的出现像一记重锤敲在了戚恪脑门心,她脑子里顿时炸响一片嗡鸣声。

戚恪匆匆忙忙推开车门下了车,双手拎着裙摆就这么朝着人多的地方跑了过去。

终于,透过人群,戚恪终于看见了被围绕在最中间的那道身影。

乔凛虚身上裹着深灰色的薄毯被一个陌生女人护着,脸侧凌散的发丝和身上裙子裙摆处皱皱巴巴的痕迹都彰显了她一定经历过了什么,整个人充满了破碎感。

她好像被吓坏了,双手紧紧裹着薄毯才能获得一丝安全感,一名身穿警服的M国警察好像在对她问话,站在她旁边护着她的陌生女人好像也十分担忧她的情况,总是时不时转过头看她一眼。

戚恪跑动的步子逐渐慢了下来,不过大概是她的视线太过热烈,对面的乔凛虚好像察觉到了什么,回过头来对上了她的视线。

两人四目相对,戚恪这才终于看清了她脸上的表情。

一张脸脸色惨白,唯有眼眶是染了水色的嫣红。

乔凛虚哭了。这个念头瞬间挤进了戚恪的脑海。

可还不等戚恪有什么动作,乔凛虚便主动移开了视线。

乔凛虚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表情疲倦又带有一阵后怕。站在她旁边的女人见状,立即轻声问道:“怎么了?你是还有哪儿不舒服吗?”

女人个子比乔凛虚高一点点,发型是现在年轻人里十分流行的狼尾,发尾和刘海甚至还有一点点酒红色的挑染,身上穿着一件棕色的夹克和黑色的牛仔裤,脚上是一双马丁靴,整个人看起来十分干净利落。

乔凛虚垂下头默默摇了摇脑袋,正想说什么,自己眼前便出现了一抹黑色的裙摆。她抬起头,一眼便看见了戚恪那两边都有些红肿的脸颊。

“你、没事吧?”戚恪哑着嗓子干巴巴地吐出这么一句话。

“嗯。”乔凛虚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再次垂下头,闷声应到。

旁边的狼尾女生仔细打量了两人好几眼,这才看着眼前这个明显美的有点太超过像是模特般的女人问道:“你们是朋友吗?刚刚是我报的警,顺带还叫了救护车。”

戚恪压下心里的异样,抬头看向了旁边的女生,“谢谢,我是她朋友。请问您叫什么名字,乔、我朋友她刚刚发生了什么?”

“我叫公冶蔚,在这边留学,我本来是和朋友来这边郊区写生的,然后就听见了飞车党的摩托车声音,本来这边飞车党就多我也没当回事,但后来就听见了你朋友叫救命的声音,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大晚上会一个人出现在这里,而且还穿着这身礼服。我和我朋友听见呼救后就立马打电话报了警,她好像在被追的时候摔了一跤,不知道手上还有没有伤,她刚刚明显被吓到了,我也不方便问她,要不你给她看看吧。”

公冶蔚三两句讲清楚了来龙去脉,只是在说道乔凛虚为什么大晚上会穿着这身出现在哎这条路上时,戚恪罕见地无法说出一个字。

只是在听完后,深吸了一口气,压下了自己心里的怒火,虽然生气,但她也知道,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乔凛虚的状态才是目前最要紧的。

这时,和那边警方交涉了一通的戚尽也走了过来,看着乔凛虚那明显被吓到了的模样,心里也隐隐有股火在蹿,他压下心里的躁郁,尽可能地放轻了声音,“小乔,有没有哪儿受伤了?我先让小七陪你去一趟医院行吗?”

“戚总,我没事。我自己去也可以的。”乔凛虚裹了裹薄毯道。

戚尽闻言,不动声色地看了一旁僵住的戚恪一眼,然后才无奈道:“今天都是小七的错,她做这些是应该的。而且这边有我和何棋就够了,你们两个女孩子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