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冷漠的声音在耳边炸开,从她的视角只能看到他手背上暴起的青筋和覆在上面母亲用力握住的手。
她啜泣着搓着手,没注意又把泡沫送到眼睛里,火辣辣的感觉让她嚎啕大哭。
一旁的幸村精市猛地上前,却被身边的女子快步挡住,她挡在他身前,哀求他
“精市,你先回去吧,我来照顾理子,很快的。”
幸村冷眼扫过她,只一眼,她就明白他在气什么,气她没有接下午那通电话,气她方才床上不主动。
她推了推他,转身拿起浴巾将女儿裹住,抱在怀里,幸村伸手想来抢,她转身挡住
“够了!精市,够了!”
“别再这样了,我快无法坚持了…..”
她深深看了一眼男人,向门口走去,走到门口她停住了脚步,背对着他道
“理子在这里过得不幸福,我也很痛苦,精市,如果继续这样下去,我们都会受不了,大不了我带着女儿一起去死。”
说完,她抬脚离开。
她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她太累了。
幸村被她的话钉在原地,他愣了许久,转身走到洗手池抹了把脸,他抬起头看向镜中的自己,阴沉空洞,他揉了揉眉心,发现那里酸胀不堪。
这段时间他也快要疯了,理智告诉他,对理子好些,小夏也会愿意为了这份温情配合他表演其乐融融的戏码,可现实里他却怎么也无法安心,理子不讨喜,和他与前夫生的活泼可爱的女儿大相径庭,他总会害怕哪天连理子也留不住她了,她会回到那对父女身边。
他总要折磨理子,看到她为女儿感动焦虑伤心才会觉得安心。
可一瞬间的安心过后是无底的空洞。
不能这样下去了。
等幸村精市回到卧室,理子已经在主卧的床上睡着,小夏坐在一旁,攥着他的手,盯着她的睡颜发呆。
幸村走到她背后,双手搭上她的肩,轻轻捏了捏。
藤堂夏没有转身,知道他来了,掀开被子睡了进去,没多久,幸村也睡了进来,他的胸膛贴着她的后背,将她和女儿抱在怀里。
这天过后,幸村忙碌了起来,藤堂夏不知道他在忙什么,只是他放松了对她的监管,来家里的次数也少了许多。
等到他再度含情脉脉将她搂在怀里时,他告诉她,他马上离婚了,他说,他要娶她。
可还没等他兴致勃勃说完他与她的蓝图,那位她只匆匆见过一面的女子便抱着儿子向他们而来。
女人的啜泣声和孩子的哭声不绝于耳,藤堂夏立在一旁有些尴尬,她想走,幸村却紧紧攥住她。
“惠子,我说过我不想见到你。”
“你讨厌我,你不愿意回神奈川,我都忍了,可你设计陷害我父亲,害得我的父亲丢掉大半产业,现在需要抵押不动产来度日,而我怎么说也为你生下一个儿子,你还是要不念旧情和我离婚,智也那么小,你就要逼他离开自己的母亲吗?”
幸村冷眼看过去
“你自己做过什么心里清楚,如果不是母亲死命拦着,我根本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你和大和家。至于智也,你如果舍不得可以带走,不过以后他和幸村家没有任何关系,改姓大和吧。”
美貌的妇人被他的话气得浑身颤抖,原本柔美的脸变得有些扭曲
“就为了她,你要这么对我?是你,明明是你背弃诺言,让一个外面的女人生下孩子,还妄图让我抚养,你知不知我被多少人笑话,他们笑我留不住丈夫的心,笑我是个忍气吞声的懦弱女人,我何时受过这样的气?”
她说着,忽然想到了什么,站定了身子,阴笑着拢了拢头发
“可是精市,是你亲手推的她呀,是你为了面子和我站在一起将她推倒的呀,最该为她和那个孩子赎罪的不是你吗?”
幸村感觉手心的挣扎一顿,瞬间变得有些失去理智,看着眼前这个喋喋不休的女人,心中怨毒横生,扬起手朝着对面的女人打了过去。
“啊”
幸村惠子捂着脸倒在地上,嘴里恶毒的咒骂依旧,旁边的男孩哭着去拉母亲未果,又转身去拉父亲的裤脚
“父亲大人,求您不要打母亲,求您不要打母亲……”
藤堂夏有些不忍心,看着幸村铁了心让她闭嘴,赶忙将他拉住
“精市!你们的家事不该闹到这里,大人的事也不该牵扯孩子。”
幸村回过头,眼睛死死盯着她,强烈起伏的胸膛才渐渐平息。
他松开手走向地上的女人,自己那个平日里温婉柔美的妻子,现在散乱着头发,眼泪和精致的妆容混在一起,显得凌乱不堪。
幸村在她面前站定,语气恢复了方才的冰凉
“惠子,回去吧,你想让岳父大人看到你现在的样子?我们离婚你父亲是同意的,至于智也,你想带走我不会阻拦。如果你坚决不离婚呢,那你除了幸村夫人的名头什么也得不到,而智也也会因为你而彻底被排除在继承人之外,惠子,该怎么选你很清楚不是吗?”
说完,他带着小夏越过那对母子径直离开,这个房子已经脏了,他要和小夏重新组建一个家庭,至于在哪里,他已经想好了。
二月末,幸村精市怀抱着女儿,牵着已是他妻子的小夏踏上前往纽约的飞机。
飞机上,小夏温柔地为女儿盖上毛毯,抚摸着她的睡颜,十几个小时的行程并不轻松,她有些心疼。
幸村靠过来贴在她耳边啄了几下,问她怎么了。
最近他越来越见不得她皱眉,或者说是因为除他以外的别的事分神。
小夏摇了摇头,下意识想说没事,但联想到幸村最近对她愈发强的掌控欲,她想了一下,还是说
“理子第一次出远门,我有些担心。”
幸村闻言笑了一下,搂过她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