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边屹柏却说:“现在每一分钟都可能是最后一刻,只要顾辞一死,你就是下一个。”
感觉到黎洋有些失望,边屹柏又说:“只有我们占足先机,才能给顾辞反抗的底气。”
黎洋没再反驳,推开楼梯间与安全通道之间的门,就准备回到病房。
可就在这时,黎洋通过安全通道上的窄窗,望见白铭带着一群人着赶往了电梯的方向。
“那是不是白铭?”黎洋有些不确定,便举起手机问边屹柏。
“是,”边屹柏稍忖,又说,“虽然那个假顾辞是人造的,但她说的话应该并不是假话。”
边屹柏早就对白铭起疑,这时候看见电梯一直在B3停靠,边屹柏当即便道:“顾辞有危险,跟过去。”
黎洋没多犹豫,也没再顾虑什么监控,直接就搭乘电梯跟上了白铭一行人的步伐。
还好是没有选择走楼梯,在边屹柏和黎洋赶到地下室时,黎洋见到这四面不透风的通道,当场就庆幸了一下。
可估计是前脚白铭正好带着一群护工步入小黑屋之内,当他们走出电梯时,正好听见打斗声从走廊末端传来。
黎洋正准备大步上前去救顾辞,却看见顾辞半身是血地从小黑屋中跑出来。
见到是黎洋,顾辞先愣了一下,直接叫了边屹柏的名字:“边屹柏!电梯!”
一声呼喊似乎是直直穿透了现实与虚拟的壁垒,身后正要合上的电梯门就这样卡在半路上。
“回头。”边屹柏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黎洋当即心领神会回头奔进了电梯。
黎洋远远伸手,在碰到顾辞指尖的同一时间将顾辞拉进了电梯,
电梯门终于合上,也是在这一眨眼的工夫,门外白铭一行人就这么堪堪被堵在了电梯之外。
顾辞直接跌坐在电梯里,手按下G层的同时,开始大口喘气。
黎洋站在一边,看着手上的血污过了一会儿,在“要不要扶顾辞”这个问题上,选择了谨慎:“你……是不是真的顾辞?”
顾辞抬眸望向黎洋,愣了片刻之后意识到她的复制体已经在他们面前出现过了。
于是顾辞只能无奈失笑:“她共享记忆,我再怎么说她都能复刻。至于我是不是真的,你看我之后做什么再决定帮不帮我就行了。”
顾辞没有勉强,但恰好是这个反应,让黎洋和边屹柏都松了一口气。
黎洋神色顿时缓和下来:“看来是真的。”
说话间顾辞已经扶着电梯的扶手站起来,她侧眸望着黎洋摇摇头:“你别是假的吧……”她随口开了句玩笑,权当苦中作乐,很快视线又落在了黎洋半空不空的布袋上。
她嗅了嗅,又扯了扯布袋:“自制炸.药?”
黎洋:“算吧。”
“算就行,”顾辞说着就自己动手,拿出了两个装满酒精的玻璃瓶,“正好我需要这个。”
顾辞的行动已经完全说明了她对边屹柏所假定的那两个选择的想法,黎洋见状虽然心生可惜,但还是陪着顾辞拿出了几瓶酒精,直到电梯在G层停靠。
电梯门开,黎洋就这么握着酒精瓶定在了原地。
这一瞬间,黎洋真的觉得自己全然低估了顾辞在逆境中的抗压能力。
望着面前数不清的无机生命体就在电梯门开的一瞬间先后站起来,然后面向他们所在的地方开始僵硬地扭动身体,黎洋才彻底地意识到顾辞在这之前究竟面对了多少的危机和生死一线。
黎洋怔怔看向顾辞,可顾辞只是扯起嘴角戏谑一笑:“别傻站着了,不想死就让他们死。”
话音刚落,顾辞手中的酒精瓶脱手而出,精准地命中了这群无机生命体的正中。
酒精的味道顿时溅开,紧接着扑面而来的,是一群无机生命体失去正常人该有理性的攻击。
像是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顾辞身上一般,在顾辞动身的同时,他们就疯狂地抓挠撕咬起来。
顾辞挥动着手上的玻璃瓶碎片,和黎洋一起在人群中厮杀出一条血路。
十余个酒精瓶碎裂,酒精的味道转眼填满了整个G层。
直到手中还剩下最后一个酒精瓶,顾辞终于爬上了一个病床,踩在上面拿出酒精瓶在瓶口缠上绷带。
她摸出打火机,对准瓶口准备点火,但就在这时,电梯门开了。
白铭独自一人走出电梯间,而伴随着白铭的到来,生命体的疯狂也暂时停了下来。
黎洋终于有了喘息的机会,单膝跪地开始大口呼吸。
远远望着白铭走向顾辞,黎洋又在开口前被边屹柏制止:“不用过去,交给顾辞。”
黎洋安静下来,就听另一头白铭对顾辞开口说:“顾辞,你真的想好了吗?”
“你想清楚了,”白铭说,“你真的动了手,就彻底回不了头了。”
顾辞嗤笑:“你看我像是准备回头的样子吗?”
白铭稍一蹙眉:“你不怕死在这里吗?”
可顾辞只是笑意更深:“难道不是你更害怕吗?”她在病床上半蹲下来,自上而下地睨着白铭,“从来都没见过你把姿态放这么低,看来你真的害怕了。”
白铭顿了顿,随即大笑起来:“你真是疯了!”
“你就不为那些活着的人考虑吗?”白铭盯着顾辞,审视的目光下他一字一顿地强调,“你可是前特调组一队队长!”
白铭笑得张狂:“那可都是人命。”
可顾辞却只是眯起眸子,然后重新站起来,毫不犹豫地点燃了燃烧瓶:“那是我背负的人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