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盈百思不得其解,如何都想不通。
院子?里面?亮着灯,辞盈整理好神情,带着泠月和小碗上前时,守门的侍卫如常对她让开了门。院子?里其他婢女如往常一样对她行礼,辞盈掐着手心,一路走到谢怀瑾书房前,守门的变成了两?个陌生?的侍卫。
辞盈要上前时被拦住,侍卫恭敬道:“公子?不在府中。”
可书房里的灯明明亮着,辞盈向里望去,只?见一层又一层门的倒影。
泠月要说什么,被辞盈拦住,辞盈望向侍卫:“我?只?是?想去书房里面?寻一卷书。”从前谢怀瑾不在书房时她也?能进出?。
等待侍卫回话间,辞盈捏紧了帕子?。
她觉得谢怀瑾在里面?。
侍卫语气依然恭敬,却还是?拦住了辞盈一行人,低头说道:“公子?有吩咐,还请夫人不要为?难我?们。”
......
辞盈望向书房内燃起的灯火,温声道:“那可否请你们进去为?我?将那卷书拿出?来,书就在第二个书架最上层,从右向左数第二本。”
侍卫语气不变:“没有公子?吩咐,我?们进不得书房。”
“是?吗?”辞盈声音低了下来。
侍卫点头:“是?。”
泛着寒光的银簪抵在侍卫脖颈处,躬身的侍卫登然僵直了身体,他听见面?前的夫人说:“让我?进去,今日之过失,若谢怀瑾怪罪起来,我?一人担下。”
银簪尖利,侍卫脖颈陡然泛了血,但?侍卫即没有反抗也?没有试图躲开,而是?用一贯的恭敬语气重复:“没有公子?吩咐,夫人不能进去。”
辞盈咬牙,手中银簪已经要握不住之际,书房的门从里面?被人打开。
一个侍女拿着抱着两?卷书走出?来,轻声道:“夫人请看,要的是?这两?卷吗?”
辞盈摇头说不是?,侍女停了一下,笑着说:“那夫人是?要哪两?卷,奴再去寻一寻。”
书房的门开着,里面?灯火葳蕤,辞盈看不见内室的情况,她拨开侍女的手就向里面?跑了进去。
侍卫还要去拦,被侍女一眼止住:“好了。”
门口?两?个侍卫顿时低下头,适才银簪抵在脖颈间都毫无波动的两?人,此时眼中带着浓浓的恐惧。
在他们身前,侍女淡淡地翻着手中的两?卷书。
......
推开侍女后,辞盈一路跑到了内室,门口?有两?个奴婢但?是?没有再拦她。
辞盈捏紧手,缓慢地推开门,淡淡的雪松香从里面?飘出?来,柔和的灯火下,青年一身素衣坐于书案前,撑着一只?手看着眼前的书卷。
听见开门的动静,青年抬眸向她的地方看过来。
看见是?她,也?不讶异,眸中也?没有其他的情绪。
香炉内燃着淡淡的烟,明明平日很好闻,但?此刻有些让辞盈受不了,和鼻尖雨欲来的土腥味混在一起,刺激着辞盈的神经。
辞盈想要张口?说茹贞的事情,手脚却开始发颤,冷汗顺着少女的额头淌下来,将发丝染在脸颊上,其中一根拂过少女苍白的唇,只?见其唇苍白发皱没有一丝颜色,下一刻,眼前闪过一阵白光,辞盈就晕了过去。
不是?陡然失去意识的,彻底晕厥过去之前,辞盈看见的最后一眼是?青年陡然变色的脸。在熟悉的床上醒来的时候,青年正?背身在屏风后停太医吩咐。
“嗯,我?知道了。”
“好。”
恍惚间,辞盈的意识又回到那日书房,她眼眸复杂起来,小碗在一旁将她扶起来:“夫人。”
这一声让谢怀瑾回了一下头,半晌送走太医之后,青年穿着一身素衣走到了辞盈床前,小碗合适地退了出?去。
门被关上之后,辞盈低着头,身体虚弱让她精神也?疲倦了不少,只?亮着一盏油灯的屋子?暗沉沉的,她抬眼看去能见的东西都有些模糊。
那股淡淡的雪松气缠着她,同屋子?里面?的药香一起,涌入辞盈的鼻腔。
随后,屋子?里响起了很轻的一声叹息。
很快,青年从桌上端了药回来,温声道:“先将药喝了,太医说你这是?多?日未进食导致饥厥虚眩,虽无大碍,但?日后千万要注意。”
说着,他轻吹了吹药,送入辞盈口?中。
苦涩的味道在唇齿间散开,辞盈抬眸看着谢怀瑾,又垂下眸,这一切被谢怀瑾看在眼中,但?他没有说什么,只?是?温柔地一勺一勺喂着药。
放下碗之后,谢怀瑾并没有转身,背对着辞盈温声道:“再过一会厨房会送来好消化的膳食,记得用,我?先走了。”
温柔疏离,却又淡漠至极。
他没有给辞盈挽留的机会,以至于门被关上,辞盈一句“谢怀瑾”才说出?口?。
辞盈眸颤了颤,她觉得她有可能误会谢怀瑾了,可能这件事情的确同谢怀瑾没有什么关系。
宇文拂能那么快得到消息,可能是?一直派人在监视她们的行踪。宇文拂的手虽然不至于能插到泽芝院,但?谢府内有他的眼线是?有可能的。
她最初没有想过要隐瞒,所以如果?谢府的眼线汇报了她这几个月做的事情,宇文拂不是?不能够猜出?来。
天色昏暗,看着又要下雨,谢怀瑾走之后,那股土腥味变得浓郁起来,哽在辞盈的鼻腔,让她难受得伏在床上,干呕了两?声之后,小碗从外面?跑了进来:“夫人,夫人......”
辞盈想说不要叫这个称谓,但?是?对上小碗的眼睛她说不出?来了。
泠月也?很快带着食物回来了,轻声道:“主子?,先用一些吧。”
辞盈安静地吃了一些,精神实在困倦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