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突然,心中?就平静地涌出这个想?法。

他们在相爱。

他们终于在相爱。

那些挫折和磨难化作星光坠落在过往的回忆中?,有些成为乌黑的石头,有些成为璀璨的星河,就那样融合成回忆的一部分。

几日后,用晚膳时,谢怀瑾放下筷子又轻声道:“再过几日是朱光生辰了。”

辞盈那时并未意?识到不对,她喝完一口汤后,给?谢怀瑾夹了一些菜:“这几日朱光都不在府中?,我问烛一烛二,他们说朱光将奄奄一息徐云带回来后就离开府中?了,你最近给?她派了什么任务吗?”

谢怀瑾说“没?有”。

辞盈“嗯”了一声:“我想?想?生辰礼,对了,一直没?有问你,朱光多大了。”

失明的青年垂下眸,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地握住茶杯,他明明看不见?,却看向辞盈的方向,声音很淡:“快到和墨愉一样的年纪了。”

那是辞盈并未觉得有什么,只谢怀瑾突然提到墨愉,她不由也?有些沉默。

她轻声道:“你后来去看过墨愉吗?”

谢怀瑾说“有”。

房间内安静下来,辞盈抱住谢怀瑾,她听着青年的心跳声,不知怎么就闻到了悲伤的味道,苦苦的,瑟瑟的,和青年每日喝的药的味道很像。

“是衣冠冢,还是山崖?”辞盈继续问着。

谢怀瑾说:“都有。”

辞盈低声道:“那朱光这两年也?一定有去?。”

不再谈墨愉,辞盈谈回朱光:“还有几日是朱光生日?”

窗外的花树落了满地的花瓣,辞盈闻到一些花香,像外面看过去?的时候,青年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三日。”

辞盈想?了想?,给?朱光绣了一只雀鸟。

三日的时间有些短,于是闲暇时她麻烦泠月同她一起做。

泠月挑着绣线,看着辞盈往雀鸟的肚子里面塞干透的草药,然后又缝起来,泠月说:“给?朱光姑娘的吗,这雀鸟看着很像朱光姑娘身边那只。”

辞盈点头:“明日就是朱光生辰了,只是不知道她明日会不会回府。”

泠月弯眸:“朱光姑娘看见?一定很开心,这种鸟雀一般只有几年的寿命,从前?跟在朱光姑娘身后那只肯定已经死了。”

一个“死”字,辞盈不小心失了神,针刺入指尖,殷红的血滴下,染在雀鸟的眼睛上?。

辞盈“哎呀”了一声,有些懊悔,但此时再做已经来不及。

她用帕子小心地擦拭,将上?面的血珠染去?,雀鸟的眼睛那里却还是留了殷红的一块,辞盈用针线补救,描了一圈还是不由丧气,如何能将这样的东西拿去?作人生辰礼物,只能先放在她这了。

看了那血红的眼睛一眼,辞盈叹了气,将雀鸟的肚子缝补起来,然后放置到杂物盘中?。派人去?同谢怀瑾说一声后,辞盈拉着泠月去?逛街。

最后,辞盈一下午挑了一套首饰,准备给?朱光作明日的生辰礼物。

都是很精致却不招摇的款式,大多是黄金的,辞盈想?着朱光出任务遇见?事情?也?好换银钱,泠月也?让她套了一个金镯子,有两个,还有一个辞盈让店家?包好让泠月先拿着,等日后回漠北了给?泠霜。

泠月晃了晃自己的金镯子,给?小碗也?买了一个细一些的。

辞盈没?有添,她送去?的东西小碗总是不要,说到底和当年的事情?有关。

辞盈也?没?勉强,只让泠月泠霜多帮衬一些,她再暗中?补给?她们。

泠月泠霜也?明白,总是隔些时日就给?小碗送去?些东西,多是小孩启蒙的书册和玩具,偶尔是一些新的衣物,多是些小碗需要但生活在山间不那么好买的东西。

隔日。

辞盈在府中?等了一日,没?有等到朱光回来。

她也?觉得寻常,只将礼物收好,准备等朱光回来后再给?她。左右无事,辞盈拿起昨日那只雀鸟,将没?绣完的地方绣完。

一直到晚膳时,朱光也?没?有回府。

辞盈轻声道:“朱光是不是忘了自己生辰。”

人与人不同,有些人对生辰其实不太在意?。

谢怀瑾今日格外沉默,一直到辞盈用担忧的声音问“怎么了是不是身体有哪里不舒服的时候”,青年才?回神。

一碗粥他没?有用多少,菜也?没?有怎么用。

辞盈放下筷子,蹙眉看向谢怀瑾,转身准备去?请徐云来看一看。

辞盈走到门口时,青年说话了,只说了一句,辞盈就愣在原地。

谢怀瑾垂着眸,轻声说:“朱光死了。”

一时间辞盈以为自己听错了,她走回去?:“你说什么?”

青年起身,抱住辞盈。

这个拥抱让辞盈身体开始颤抖,她不可置信地问谢怀瑾:“什么叫死了......”

好简单的两个字,但辞盈听不懂。

谢怀瑾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轻轻抚摸辞盈的头。

辞盈眼眸一瞬间红了,想?跑去?朱光身边却又不知道朱光在哪,只能拉住谢怀瑾的手?往外走:“她在哪?带我去?,你是在骗我对不对,你和朱光一起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