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完全确定是?因为信息不够,但?如果宇文拂这些年的?确把所有地方都翻遍了,再结合她和朱光这些日在王府打听到的?事情,那兵符在的?地方很有可能就是?她想的?那一处。
辞盈看着窗外的?雨,轻声道:“我们明日再去还伞吧。”
朱光点?头,她们今日本就是?去看看灯笼节再去还伞的?,但?行至一半又下起了大雨,本想直接赶回来但?雨实在下的?太大就躲了躲,太晚了,等雨小?一些就先回来了,伞自然没有还成。
晚上睡觉的?时候,辞盈下意识锁了门,想起什么眼眸看着锁。
她说不清心里的?不安。
明明一切都很顺利,她只要再等一个时机,等她拿到兵符再劝服燕季,等安排好漠北这般的?事情就能回江南去和茹贞她们汇合。
到底是?哪里有问题?
辞盈解释不清心中的?心慌,她总不会觉得事情太顺利了是?有人做局,全天下有这样?恶趣味的?人只有谢怀瑾,但?谢怀瑾的?确不在漠北,如果他在,看见她在燕季手上伤成那样?早就出?来了。
这个念头在辞盈脑海中浮现的?时候,辞盈有些许茫然。
她没有忘记谢怀瑾在江南放的?那些人,手捏在门锁上,良久之后才放开,桌子上的?蜡烛将?她的?影子拉长,她垂着眸走?到榻边坐下来,缓慢地褪去衣裳。
等辞盈睡过去,外面的?雨就停了。
漠北另一处。
烛一烛二带着大夫进去,谢怀瑾白着一张脸躺在床上,呼吸均匀,不靠近完全看不出?他在发高烧,烛一对着大夫说:“我家公?子淋雨回来就发了烧,麻烦您看看。”
大夫上前去把脉,越把越蹙眉:“胡闹!”
胡闹的?人在昏睡,烛一烛二听着大夫训斥:“病成这样?还出?门,出?门就算了还淋雨,生怕病不死,糊涂,生的?好好的?怎么也是?一个糊涂脑,这病......唉,还知道看大夫,大夫看了也叹气?,去烧一壶水过来给我烫针,老夫去去公?子体内的?寒气?。”
烛二出?门去烧水,烛一听着大夫训斥。
一直到床上的?人醒,大夫也没有停下,谢怀瑾安静地听着,脸上全是?倦容。
大夫一针扎下去,青年额头开始冒冷汗,烛二要上前被烛一拦住,漠北同?长安相隔甚远,医者?有自己的?针法很寻常,他请的?的?当地很有名的?大夫,平日寻富人问诊为穷人开药,不至于害人。
大夫一施针就施了一个时辰,谢怀瑾始终没有发出?一个字,额头,脖颈全是?细汗,等到天微微亮,大夫蹙眉问:“ 你不能说话?”
说着,大夫开始诊脉。
烛一烛二低头不言。
大夫又是?一针下去,谢怀瑾轻颤了一下眼眸,轻声说:“麻烦您了。”
大夫轻“哼”一声,脸色很快又严肃起来:“病了为何不治?见你小?厮都穿着不凡,你定然也不缺银钱,好好的?人生病了怎么不治,这高烧要再严重些可就要了你的?命,再这样?下去金罗大仙也无力回天。”
见谢怀瑾不说话,大夫轻叹了一声。
世?间各人有各人的?苦衷,但?他没见过谁的?苦衷是?要去寻死的?。
但?他也只是?一个大夫,开了一个药方子放在桌上,转身要走?,烛二追上去塞了很大一把银钱,大夫掂量了一番约莫有二十两。
走?了两步实在忍不住,荷包里面的?银子沉甸甸,压得他有些话在心中憋得慌,实在忍不住又开口一句:“莫信那些转世?轮回之说,今生都过不好,来世?又能如何,天下悲苦者?千千万,心死比身死可怕。”
说完,大夫就走?了。
烛一烛二等了许久,只等到谢怀瑾一句:“下去吧。”
公?子的?病他们知道一些,重也重,不重也不重,从被抓去宇文府之后就没有好过,一条腿被打断了,喝了药强行让自己站起来,但?那药毒性重,加上后面一直身体不好,久而久之就病下去了。
后面......
朱光在的?那段时间,公?子总是?喝了药吐,吐了药喝,病非但?没好还重了些,后来......后来好了一些,但?他们都不知道能不能用“好”这个词,有时候他们觉得公?子好像已?经在安排自己死后的?事情。
大厦将?倾,谢家明面上的?盛势遮掩着其下的?衰退,没有人比他们更?明白公?子这些年每一步都在加速谢家的?倾颓。
只在夫人来了之后好了一些。
但?也只是?换了一种方式。
可谢家和公?子从来都是?一体的?,烛一烛二不相信公?子不明白这个道理,但?他们只能沉默,他们所言,公?子不会听。
烛一烛二将?门从外面关上,谢怀瑾安静地看着手腕上的?伤,不知道什么时候,青年的?手腕间又多了几道新的?划痕,没有之前深,却又和之前的?融在一起。
如果有人问谢怀瑾什么是?爱?
谢怀瑾能回答的?大抵只有沉默。
没有人教过他怎么样?去爱一个人,他偏执地从一个极点?走?向了另一个极点?,亦或者?他只是?太明白,辞盈口中每一句生死让他初次明白了何为畏惧,他的?血肉和谢家生长在一起,于是?他的?爱恨也沉默又狰狞。
漠北天气?变化不定,昨夜还下了大雨,隔日天空就放晴了。
朱光用了两日查探燕家的?巡卫情况,第三日,辞盈和朱光一起潜入了燕家。
比起王府,没落的?燕家只有一些老残的?士兵在巡逻,辞盈和朱光潜入得很轻易。一直太轻松了,于是?朱光问辞盈:“这两日我都在燕府观察,一直都只有这些士兵巡逻,而且应该都是?在战场上伤了退下来的?,看着并不像燕府有重要的?东西的?样?子。”
重要的?东西指兵符。
辞盈眼眸一凝,对着朱光摇了摇头:“如果上次宴会的?事情没有让宇文舒转移的?话,我觉得兵符大概率就在我猜想的?那处。”
朱光轻声道:“好,我相信辞盈。”
两人来到一处废弃的?书房,按照牌匾来说是?从前的?燕飞将?军的?,也就是?辞盈的?舅舅。朱光小?心关上门,确定附近没有盯梢的?人后才走?到辞盈身边,之间辞盈眼眸定在书架上一处,朱光还未问怎么了,就看见辞盈脚踩上凳子将?书架最上册最右边第二册书拿了出?来。
朱光好奇道:“这书有什么特殊的?吗?”
辞盈翻着,灰尘的?气?息扑面而来,她翻着书,一页一页,很快一张信柬露出?来。
朱光惊讶:“真的?有东西,辞盈,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