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光声音低了些:“不是,是谢清予的,谢清予出家之?前将东西给了公子要公子好好保管,公?子将东西都放在暗室里。”
辞盈又一次听见了谢清予的名字。
她轻声道:“这样啊......”
朱光又哈哈笑起来:“还有很?多东西啦,比如谢清予写了没送出去的情诗,自己写的小说手稿,被旁的小姐送的手帕,很?多很?多,将公?子的暗室堆了一半,我有时候惹了墨愉生气就躲去公?子暗室里,墨愉不会进去。”
辞盈安静地听朱光讲着,偶尔能从里面看见不一样的谢怀瑾。
外面雨一直下,一直到朱光走的时候,也还在下。
辞盈将朱光送到了长廊处,看着朱光走远后回到书房,坐下来处理?事务。胸口不住的心悸散去一些,提笔却发现笔墨直直滴下,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信纸已经黑了大半。
乌黑一团盖着,原本写好了的那部分也不能用?了,辞盈轻叹一声,将信纸揉了放到一旁,揉了揉自己额心。
不远处两只雀鸟,小碗送过来的那只叫着“高兴、高兴”,朱光寄养在她这里的那只立在杆子上一动不动,很?久以后那双同羽毛一样翠绿的眼才眨了眨。
辞盈又站起来走了走,提神一些后继续去处理?府中的事情。
......
又等待了两日,朱光还是没耐住,直接去找了谢怀瑾。
半个?月不见,朱光总觉得公?子变得更难接近了一些,青年神色实在太冷,朱光开口都小心翼翼的:“公?子,你知道墨愉在哪吗?”
谢怀瑾手中的笔停了一下,没有看朱光,只淡淡摇头。
朱光轻咬了唇,明知道面前的公?子在骗人?又无可奈何?,她也就寒暄寒暄,哪里真是问的这个?问题,朱光讨好地在谢怀瑾对面坐下来,低头道:“我知道错了,公?子你就告诉我墨愉在哪,我去向?他?道歉嘛,生气也不能气那么久,他?都好久没有理?我了。”
朱光卖着委屈,往日谢怀瑾面无表情看一看就会指一个?方向?,但今日谢怀瑾只是说:“朱光,你有自己的名字了。”
朱光楞了一下,不明白什么意思。
她向?谢怀瑾看过去,才发现公?子的脸色苍白,浑身上下都透着病气,纤细的手腕上多了些许火燎的伤痕,朱光蹙眉:“烛一烛二是废物吗,怎么又让公?子伤了?”
谢怀瑾平静地看着朱光,声音同样平静:“朱光,你太任性了。”
朱光想反驳却又不知道从哪里反驳起,她看着一脸淡漠的谢怀瑾,明白公?子今日是不会告诉她墨愉在哪了。
她求和着:“公?子最近有没有什么想杀的人?,几个?都行,或者我抓几个?回来让公?子开心一下,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应该做那些事情的,我真的知道错了公?子,我说我不当暗卫也是骗人?的,我不是一直都在辞盈身边吗。”
朱光小心说出辞盈的名字,祈祷着。
但这一次,谢怀瑾只是淡淡说:“没用?,回去吧。”
朱光努起嘴,轻声道:“那我自己去找,公?子你太过分了,我一个?月内不会帮你杀人?了。”说完,朱光就跑了。
谢怀瑾看着朱光没有关紧的门?,缓慢地垂上了眸。
燃着香的书房内,青年一身素白的衣裳,只头顶的玉冠有一点翠绿,其他?地方都白得出奇,衬得苍白的脸越发苍白,像高山上皑皑的雪,清寒之?余,尽是寂静。
......
三日后,辞盈提着裙子匆匆跑去刑堂,这是自上次房中避子药后她第一次见到谢怀瑾,青年脸色惨白,脖颈间有一道细细的血痕,半垂着眸冷冷看着地上的朱光。
朱光被烛一用?脚压着跪在地上,平日用?的软剑碎成两半落在地上,手指上全是血,眼眸通红地望向?高座上的谢怀瑾。
除开烛一以外的暗卫都守在刑堂附近,见到辞盈低头,辞盈没有被阻拦但是对上谢怀瑾看过来的眼心跳的越来越快。
她在谢怀瑾淡淡的眸光中,颤抖着手,一点一点走到朱光旁边。
“辞盈,过来。”谢怀瑾轻声道。
辞盈捏紧衣角,看向?朱光,朱光却没有看她一眼,只红着一双眼狠狠盯着高堂上的谢怀瑾,她还要?反抗的时候,被烛一一脚踩跪下去,辞盈看得不由大喊:“谢怀瑾!”
“过来。”青年还是说。
辞盈捏紧手,跪下来将朱光扶起来,见朱光唇角有血身体里的愤怒也起来,看向?谢怀瑾:“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朱光?”
她伸手将踩住朱光的烛一推开,但烛一纹丝不动,朱光喊着:“辞盈,不关你的事情,你走。”
辞盈哪里走得开,她轻声问:“到底发生什么了?”
不远处,青年静静地看着这一幕。
辞盈身体背对着他?,以一种保护的姿势将朱光护在身后。
很?熟悉。
他?的夫人?不分青红皂白,在对峙的两方里永远对外人?心软。
谢怀瑾看了许久,终于?觉得有些腻了。
辞盈低声同朱光说着,朱光原本红的眼睛更红,最后哭了起来:“我找不到墨愉,怎么都找不到,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情况,墨愉一定是出事了,我查到的墨愉的最后踪迹是去执行王家的任务。”
辞盈蹙眉,轻声道:“是不是任务还没有完成?”
朱光摇头:“那人?死了,我抓了一个?王家的人?逼问,他?说他?们将墨愉抓了起来活埋了,尸骨让野狗吃了。”
辞盈手指尖一颤,朱光嚎啕大哭起来,想要?挣脱烛一的桎梏向?前却怎么都做不到:“谢怀瑾,我明明说了有任务可以交给我,你为什么还要?让墨愉去,你明明知道墨愉受伤了,暗卫营那么多人?,我恨你,我恨你!”
辞盈算是了解了来龙去脉,她回身复杂地看向?高座上的人?,但谢怀瑾没有看她。
青年一步一步走到朱光面前,淡声道:“我同你说墨愉离开了长安,你不信。”
朱光红着一双眼:“你撒谎,撒谎,我昨天在暗室里面看见了墨愉的剑穗,他?从来剑不离身,也根本不可能去暗室,那剑穗上还有血,是你、是你拿进去的!”
辞盈拦住朱光的手松了一瞬,随着朱光一起看向?谢怀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