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哪喝的酒,都有谁作陪?李彪,我劝你最好说实话,这些东西一查就能知道,你撒谎一点意义都没有,假口供是要负法律责任的!」我沉声道,「还有,我们能叫你过来肯定是掌握了一些证据的。」
「我……我真的没有杀人,我去的时候陈燕兰已经死了!分明是有人要陷害我!」李彪很激动,差点从凳子上起来。
胖子敲敲桌子:「杀没杀人我们会做判断,你现在仔细说说当时的情况!」
随后李彪的展开陈述,他承认,自己在案发当天确实去过陈燕兰家,可等他到的时候,对方已经死了。
「既然你去的时候发现陈燕兰死了,当时怎么不报警?」胖子冷笑道。
「那天我喝了好多酒,被吓得不轻。」李彪低着头道,「再说,周围人都知道我什么样,出了事,第一个会怀疑的就是我。」
他说到后面,语气里全是咬牙切齿,「哎,要不是那几通电话,我根本不会去趟这趟浑水......」
10.
「电话?」我皱着眉道。
李彪指了指自己的口袋。
胖子把他的手机拿出来,递到我手里。
果然,在 7 月 31 晚上 8 点,陈燕兰连续给李彪打了 3 通电话,每次响一声就挂掉了。
按照两人的关系,这确实有些古怪。
「她平时对我爱答不理的,这次突然主动,我就马上赶过去了。」李彪呼出一大口气,「到了以后发现门是开着的,陈燕兰已经死了,血流得到处都是,我当时都吓傻了,酒醒了大半,连滚带爬就跑了!」
从审讯室走出来后,胖子嚷嚷道:「我敢肯定人肯定就是李彪杀的,这孙子不敢承认罢了,他垂涎陈燕兰已久,又喝了很多酒,上门求爱不成,恼羞成怒干脆把人杀了!」
「那胎儿呢?他恨陈燕兰,但犯不着对一个未出世的孩子都下如此毒手吧?」
胖子张了张嘴:「也是!说不定是酒喝多了酒性大发呢?曹操不就有喝醉了乱杀人的记载吗?」
我摇了摇头:「我们再去找找李法医,看看死亡时间还能不能再精准一些!」
11.
法医听到我的诉求以后,遂再次进行尸检,这次他着重对死者的胃进行了解剖。
解剖以后发现胃里有很多馄饨,这些馄饨呈原始状态而没有消化,由此他做出推断,死者确定是进食后一小时内死亡。
我和胖子对视一眼都有些兴奋,如果能确定死者是在哪里吃的馄饨,几点钟吃的,那就可以由此将死亡时间进一步缩小。
天不负有心人,走访调查后,我们还真发现了线索,陈燕兰经常在家不远处十字路口一家馄饨摊吃馄饨,根据馄饨摊老板回忆,当时是六点半左右。
我问他为什么这么肯定。
因为时间对案情很重要,来不得一丝马虎,如果老板记错了,对案件下一步侦办影响很大。
老板告诉我说读初中的女儿都是六点一十放学,女儿放学了会过来帮忙,从学校到摊子差不多走二十分钟。
胖子算了算:「这么说的话,那陈燕兰的死亡时间应该是在七点半,不超过八点,而李彪手机上的电话都是八点打过来的,所以他的嫌疑排除了?」
我拍拍他肩膀:「我说了他不是凶手,对胎儿下手的动机太牵强了!」
胖子叹了口气:「得,李彪不是凶手,那你说凶手是谁?」
我眯了眯眼睛:「所有人做事都是有缘由和目的性的,这就是我们所说的动机,我们再去见见孙志高,无论如何,他还是嫌疑最大的那个人!对了,给小赵打个电话,让他加快核实孙志高的行程,看看他案发时是不是有偷偷潜伏回来过!」
胖子点了点头,走到一边给小赵打电话去了。
12.
第二天早上等我跟胖子再次敲响孙家父子暂居的招待所房门时,里头无人应答,敲了好半天,门才开了。
孙志高看到我们沉默了近二十分钟,也不让我们进去,苦笑一声道,「我跟你们说过了,这些年我不在家,你们问的我都不知道。」
他说着说着,情绪开始有些激动,「我老婆死了,家又不能回,你们就算办案,也该给我和我儿子一些时间吧!」
这很明显是在下逐客令。
胖子听他这么说,刚要再度开口,就被我给拦住,「理解您的心情,我们会尽快调查,尽力破获案件,那我们就不打扰了!」
招待所外面,胖子冲着我道,「这姓孙的啥态度啊?我们起早贪黑给他老婆找凶手,他还这么不待见我们,莫非真是心里有鬼!」
我看了他一眼,跟着沉默下来。
孙志高的反应确实奇怪,照理来说,妻子离世,不可能对凶手是谁完全漠不关心。
他现在如此回避,太可疑了。
典型的害怕我们,不敢见我们!
可当天下午小赵就告诉我们,经过核实,孙志高近三周确实人在佛山,接到通知才赶回来,这一点他在厂里的领导都可以作证,而且公路铁路航空这些也都查了,没有他的购票信息。
如果孙志高没问题,那他为什么要怕我们?
人的一切所为皆有缘由和目的性,我突然反应过来,他怕我们查凶手,那就说明凶手是他在乎的人。
我脑子里瞬间浮现出那个高中生,死者的儿子:孙宽。
13.
我想了一会,将随行本装进口袋,「我下午去趟赵小美家。」
「阎王,你不会怀疑孙宽吧?那可是受害者的儿子啊。」胖子瞅着我道。
我摇摇头,什么都没说,心中却思虑万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