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年,凤重华给她留下的这些心腹,大多代她去各地暗中巡查济孤院,以及打理她的产业,料理封地事务,来来去去的,在她身边的不多,凤十一和凤十二是固定的。

凤重华给她留下的,不只是这些精心培养的心腹能人,还有暗中的产业势力,这些连凤念笙都不了解,是凤重华特意留给她的,所以只能用凤重华留给她的人打理,

而徐立给她的人,也有徐立给她的产业势力要管。

郡守办事还算快,离开不过半日,姜婠就收到凤十一让人传回的消息,州尉也被下狱了。

这会儿已经入夜,所以第二日上午,郡守才来见她,禀报情况。

姜婠前一夜就听回来的凤十一告知详情,但她不好让郡守知道她派人去盯着,就听郡守禀报了前因后果。

州府及其儿子所做之事,州尉全然知情,却隐而不报。

因为州尉几年前来就任后,就被州府算计,安排了一个女子去引诱州尉,州尉难敌美人计,明知此女居心不良还是沦陷其中,非卿不要,州府便给她安排了一个商户女的出身,让州尉娶了她。

二人还育有子女,后来州尉发现了州府那些见不得人的隐秘,但他顾及妻儿,只当不知,让州府做事隐秘收好尾巴,别让他卷入其中为难,所以州府一家明面上,都是好人。

属于是,色令智昏,清醒着让自己沦陷在美人计中了。

但是如此,着实可恨。

姜婠道:“既然查清楚了,你就上报朝廷吧,该怎么办就怎么办,这里的事情,你就先留在这里代劳,等朝廷调来新的州府和州尉你再回冀州。”

“是,殿下。”

等郡守离开,姜婠便去了姜媃那里。

姜媃已经不在济孤院,带着宇文峥和孩子搬回了他们的家,凤九也在这里暂住,给宇文峥医治。

凤九的医术厉害,宇文峥原本几乎要保不住的腿,已经保住了。

但,伤及筋骨,得好生养许久,且日后是不能如以前一样,得跛脚了。

但他被打的腿骨都断了,又耽误了那么久,如今还能走路,比起双腿残废甚至是威胁性命,这已经是极好的结果了。

姜婠并没有去看宇文峥,她不会见宇文峥。

倒是对姜媃养的女儿,很是喜欢。

是个乖巧的小丫头,才六岁,却已经很知礼,是姜媃用心教了的。

听说,是济孤院落成不久,就被丢在济孤院门口的,当时只是个一岁的孩子,也不知道是怎么个来历。

如今孩子姓冯,随了宇文峥更名改姓后的姓氏。

姜婠送了随身带着的一块上等玉佩给了孩子,与孩子说了些话,才对姜媃道:“你现在这样,过着自己的小日子,其实挺好的,若是父亲和母亲知道你一切安好,也会欣慰的。”

姜媃怔愣,“父亲母亲?你不是告诉他们我死了?”

番外4:不见

姜婠道: “我说你死了,但他们都知道,我不会杀你,也不会不管你的死活,有些话即便没有明说,他们也明白你还在这世间某处,好好活着。”

姜媃点头,沉默了一会儿,忍不住问:“那……母亲如何了?”

姜婠道:“早前还在京城的时候,大嫂来看我,说她挺好,不过都是大嫂说,我许多年不曾见过她,具体如何我也不知道,但怎么都不会差。”

听见姜婠说多年没去见过何静,姜媃问:“你还在怪母亲么?”

姜婠道:“我不怪她,也没资格怪她,是她不肯见我,我只能尊重。”

姜媃了然点头。

“你不问问父亲和大哥他们么?”

姜媃摇头道:“不必问,我知道他们都好,有时候酒楼会有人聊到父亲和大哥,他听了,都会告诉我。”

姜婠点头,想了想,问她:“你要写一封信给母亲么?她知道你还活着,一直记挂你,你给她一封信,让她知道你的境况,或许她能宽慰许多。”

姜媃如今已经不像当年那样想法极端消沉了,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去寻笔墨写了一封信。

姜婠收了信,对她道:“这里的州府和州尉都已经被抓,之后会被论罪处置,日后会来新的州府州尉,我会让郡守有所暗示,日后,不会再有人敢为难你们,龙州是个好地方,既然选择了这里,日后一定要好好的。”

姜媃闻言,没拒绝姜婠的好意,点头道:“好。”

姜婠继续道:“日后有什么事情,让人送信给我,不要冲动行事,往事已矣,我知道你不愿意再和京城和姜家再有牵扯,但你始终是父亲的女儿,我想你活得好。”

姜媃抿了抿嘴,又点头。

姜婠不再多言,起身要走了。

姜媃也起身叫住她,“姐姐。”

姜婠看向她:“还有什么事?”

姜媃咬唇犹豫道:“你……能去见见他么?他想见你。”

他是谁,不明说,也明了。

姜婠皱眉,语气淡了些,“我与他没什么好见的,不见,我便可当他死了,见了,我便是要杀了他的,别忘了,我是徐家的女儿,见不到便当不知道他活着,是我看在我阿娘的份上,仅能给他的仁慈。”

“凤九会做完她医者该做的再走,而我之后不会再来你这里。我们应该不会见了,保重。”

说完,她便毫不迟疑的抬步而去。

姜媃无可奈何,只能目送她离去,在她离开后,去了宇文峥那里。

宇文峥不复当年的意气,犹如被磨平了棱角,人平和了许多,也愈加沉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