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主子,来不及了, 原本我们对这个来自域外的毒蛊就束手无策,之前的药已经是我们竭尽所能钻研出来的了,如今时势如此如此,没办法了。”
若是可以,她多想救凤重华啊,可从一开始她就知道,很难。
当年师父临死之前让她来到凤重华身边,就告诉过她,凤重华所中毒蛊,是域外一个妖邪至极的巫医以二十四种剧毒豢养出来的,无解。
得知凤重华将蛊用在自己和宇文拓身上,师父也曾钻研过解法,可到死都没能有个结果。
460:迭起
满月宴宴过一半凤重华就吐血被带走,那么多人都看着,这件事不好压下,凤家也没打算压下,所以在宾客散尽后,就迅速传开了。
加上凤重华许久不曾出现在人前,今日看着又如此模样,流言各种迭起,说她中毒且命不久矣的说法最多。
而这段时间凤念笙监国理政,先前都以为是因为姜婠生了,她忙着陪女儿和新生的外孙女,但其实站不住脚,再疼爱,女儿和外孙女都住在一起,日日都能见着,大燕才建立几个月,怎么都不必要抛下国事陪着。
如今看来,更是佐证了她是中毒命不久矣了,因此弄得人心惶惶,以至于上京连着几日风波不断。
等这个消息传出去,蔓延大燕各处,风波只会更多。
新朝初立,作为在前朝就执掌大权的开国的帝王,凤重华的坐镇至关重要,她的权威可以压制许多蠢蠢欲动的人心,而凤念笙虽然也极具威望,但远不够压制这些人心。
可如今,得知凤重华疑似中毒命不久矣,自然有人坐不住了。
凤念笙忙着应付这些风波和朝臣,每日都忙得很。
而凤重华这里,后面的几日,确实如凤九所言,每日都发作,且有时候得两三次,每日大半时间都在忍受痛苦,其他时候要休息,每日清醒的时候不足两个时辰。
姜婠看着她又瘦了许多,几乎皮包骨的模样,除了陪着她,什么都做不了。
看着凤重华这样日日煎熬痛苦,姜婠突然觉得,这样强求凤重华活着,还不如让她早些解脱了。
这样想,她也这样对凤重华说了,“阿娘,不然,您……早点走了吧。”
说出这句话,她是心如刀绞的。
只要不用药,凤重华一旦发作,就会毒性失控毒发而亡,活着,她也可以自杀,无论如何,她是可以选择结束痛苦,早点死去的。
凤重华看着面色痛楚的姜婠,知道她是怀着怎样的心境说出这句话的,也是心疼极了。
她目光柔柔的凝视着女儿,抚着女儿的脸,无力的轻声道:“阿娘还是想,再等几日,等你生辰过了再走。”
姜婠哭道:“可是我不是非要阿娘陪我过生辰的,我不能用阿娘的痛苦,来成全自己这点私心,我不想让您再这样日日受折磨了,我舍不得了。”
凤重华道:“这不是婠儿的私心,是阿娘的私心,阿娘想陪着你过生辰,阿娘不想带着遗憾死去。”
“可是这样,阿娘你太痛苦了。”
“阿娘不怕痛苦,什么都不怕,只怕不能多陪婠儿。”
若能一直陪着女儿,她哪怕余生都这样日日受折磨,她也是愿意的,可惜,她不能了。
姜婠握着凤重华抚着她脸的手,痛哭不已。
。
外面关于凤重华中毒命不久矣的说法,一直没有辟谣,见状,自然大家都知道这是真的。
渐渐地,不知道是有人恶意传言还是怎么回事,传出了凤重华的毒,是凤念笙下的的说法,并且迅速蔓延。
一时间,凤念笙被腿上风口浪尖。
说是凤重华偏爱亲女,虽然碍于种种原因立了凤念笙为储君,但是还是想让亲生女儿继位,先前给的姜婠的那些殊荣待遇,直接和她这个皇储一样,各种场合还让她们平起平坐,所以凤念笙心怀不满,也心生不安。
为了防止凤重华以后易储,现在弄死凤重华继位是最稳妥的,所以她给凤重华下了慢性duyao,让凤重华倒下,不得不将监国大权给了她养病,等她平稳过渡皇权掌控大局,就是凤重华的死期。
有人推波助澜,谣言一经传出就传遍上京,说的有板有眼,煞有其事,犹如见证者亲口述说。
这样的变数,出乎意料。
这会儿凤重华昏迷着,即便不昏迷,也没法理会这些事,只能凤念笙出面处理。
追查流言,压制乱局。
姜婠听到禀报,脸色沉下,凝着神色道:“这是针对念念姐的阴谋,有人想借此机会污蔑中伤她,让她沾上谋杀阿娘的污名,地位不稳无法继位。”
谢知行道:“不至于此,只怕还有挑拨你们的用意在里面,因为姨姐陷入此间风波,得利的是你,若姨姐不信你,会不会以为是你让人散布的?”
姜婠道:“一般来说,总会有疑的, 只是念念姐知道我的心思,不会如此,可旁人不知道念念姐信我。”
她问谢知行:“你觉得,会是什么人做这件事?”
谢知行道:“会做这件事的人很多,我不算了解大燕如今的情况,不好置喙此事。”
他虽然现在身处这里,又是大燕皇帝的女婿,但是他的身份在这里,是比姜婠还要敏感的,因为他是大雍的丞相。
所以,他不过问任何大燕的政局内情,就算时常和舅父们表兄弟们和连襟聊天,免不了聊一些军政之事的见解,也是比较笼统的,不涉及大燕内政。
他对大燕的政局情况,只有身为盟国丞相,该有的了解。
姜婠点头,没问他了,只是一番沉思后道:“这件事,得利之人不只是我,还有凤氏皇族的其他人有可能,那些不想臣服凤家的人有可能,他国,也未必没有可能。”
不过……
她突然想起一个人,不对,是一对夫妻。
姜婠忽然问谢知行:“叔父如今在何处?”
谢知行道:“适才我过来时,他在陪着珩儿他们,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