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国公一听,更奇怪了。
堂堂谢相夫人,被北周人掳去几个月的事情,先前他丝毫不曾听说。
他只知道去年谢相夫人失踪,谢相寻妻不在京城,这才给了齐王作乱京城后叛逃东境的机会,但丝毫不知此事内情怎么回事,。
可如今,姜卓安竟然如此坦然告知他?不编造一个说法?
这到底,对一个女子,是不太好的事情啊。
姜卓安看出鲁国公的困惑,意料之中,叹了口气道:“既然说到这里,有一件事,我也无惧告诉鲁国公了,我的大女儿,并非我亲女,她本姓徐。”
闻言,鲁国公本虽有吃惊却不明所以,没想到姜婠不是姜家亲生女儿,可姜婠原本姓什么,与他何……
等等!
鲁国公忽的起身,老脸上满是震惊,急道:“徐?!你说她本姓徐?这……安国公,这是老夫以为的那个意思么?”
姜卓安坦然看着鲁国公,重重点头。
鲁国公骇然,连连倒吸了几口气。
“怎……怎会……”
姜卓安道:“当年,徐家出事半年后,徐家旧人将其送来,说是镇北王妃为镇北王生下的遗腹子,我姜家受镇北王大恩,抚养恩人血脉自是应当,便将她视作亲女养大,”
“而她的母亲镇北王妃,确实是北周女子,也就是北周如今的掌政皇后,凤重华,去年便是北周皇子宇文峥得知其身世,潜入大雍将其掳走,意图用她挟制凤皇后,夺回皇权。”
鲁国公惊道:“镇北王妃竟然是北周皇后?那当年镇北王岂不是真的……”
姜卓安赶紧道:“此事说来唏嘘,当年的爱恨情仇一时间也说不清楚,但镇北王确实不曾叛国,当年的那些事,归根结底不过是北周皇帝宇文拓为夺妻费心酿造的,”
“但这些年,镇北王妃架空宇文拓将其囚禁,独揽北周大权,压下北周对大雍蠢蠢欲动的好战之心,也是一心为两国和睦而苦心谋算,这一次,也是看在徐家和婠儿的份上,她才如此助大雍对付西陵。”
鲁国公点头,感慨道:“确实,历来北周皇帝始终对大雍虎视眈眈,北境的和平,极少能有超过十年的,多是休养生息几年,就会兴起战事,”
“可自从这位凤皇后当政,北周便一直很安静,北境已经二十多年没有过战事了,老夫也看得出来,这位凤皇后不是好战的,反而一心要和大雍交好,没想到,竟是故人啊。”
他当年,也是见过镇北王妃的。
心思一动,鲁国公若有所思的看着姜卓安片刻,审视道:“不过,若老夫没猜错,安国公是特意在话中透露,让老夫好奇谢相夫人与北周的渊源,顺势言明此事的吧?不知是何用意?”
404:各忙各的,也算应当
姜卓安坦然道:“鲁国公心细敏锐,我确实是蓄意提起此事,也确实是有些用意。”
“陛下和谢相,以及北周的凤皇后,都有意在乱局平定后,为徐家正名,但此事当年闹得太大,或许会有些波折,鲁国公戍守一方手握重兵,若届时有需要,还请您有所表态,助力一把,”
“说到底,便是不论事实和这次婠儿对大雍平定内乱外患的作用和功劳,当年您也是和老王爷,有些交情在的。”
鲁国公闻言,叹了口气,沉声道:“此事,倒也不用安国公提,若当真需要,老夫义不容辞。”
姜卓安拱手道:“如此,卓安在此先谢过了。”
鲁国公摆了摆手,“局势如此,其实到时候不一定用得上老夫,安国公谢早了,且,便是用得着,也不必谢,这本是应当的。”
说着,鲁国公凝着浑浊的老眼望向门帘那边,有些欣然唏嘘,“没想到啊,徐家还能有一丝血脉留下,也是大幸了。”
姜卓安道:“确实啊。”
鲁国公收敛心神,道:“先不说这些了,我们好好拟定接下来的行军计划,务必要打西陵一个措手不及应接不暇,可得好好布局了。”
姜卓安点头,与鲁国公一起走到沙盘旁边,开始研究地形来拟定行军计划。
这一商谈,就是许久。
。
不知道明樊怎么做的,在他派人回南疆玉都后几日,南疆玉都那边,就加急派人赶往淮水关,诏令太子歇战。
南疆太子本来正在筹谋第三次攻打淮水关的计划,已经谋划的差不多了,却被临时叫停,不甘心却也无可奈何。
姜婠收到淮水关传来的消息,还算满意。
淮水关止戈后,谢知行和皇帝就来了滇州,当然,是暗中来的,并未张扬。。
而滇州这边,自从那日和明樊谈过至今,已经十日了,敌军的两国联军都很平静,但也是暗流汹涌。
刘振柯一直蠢蠢欲动想要攻打滇州,但明樊都以四皇子的命还在雍国手里,他要等南疆皇帝的命令才能行事为由,一直压着刘振柯。
刘振柯顾着两国联盟,知道自己不能和南疆反目,否则他的四万多人,根本不是雍国的对手,他担不起和南疆反目的后果,只能一起等。
但这段时间,明樊看似一心等着南疆那边的消息,却背着刘振柯,也是有所准备的。
滇州这边,姜婠不管军事,加上谢知行和皇帝暗中到来后,这些事情就更不用她理会了。
谢知行和皇帝在暗,闵安侯在明,一直在调整军队,大军早已蓄势待发,只等北边的消息了。
北边的消息,比姜婠预计的还要快,在第十二天的时候,就收到了急报,北周已经攻下了西陵的山明关,大军直入西陵境内。
也在同一天夜里,明樊来了滇州。
显然,他也收到消息了。
这次商谈,姜婠虽在场,却也不用她出面说话了,一切都是谢知行和皇帝决策。
皇帝打算御驾亲征,亲自带兵和南疆联盟攻打西陵。
先前只想亲自坐镇淮水关,没有上阵杀敌的打算,这次如此大好机会,他却动了亲自攻伐敌国开疆拓土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