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相夫人,就算谢丞相纵容你在这里,我们作为来客无话可说,但这等谈判场合不是你该开口的地方,还如此心思恶毒挑拨离间,当真是妇人短浅,上不得台面!”
姜婠轻哂,“我该不该开口说话,轮不到刘将军置喙,我今日既然坐在这里,那今日的谈判,自然有我开口的立场,至于你说我挑拨离间,”
“无中生有才算挑拨离间,可难道我说错了么?我夫君适才说的明明白白,南疆想要他们四皇子活命归国,南疆退兵是唯一的选择,而你开口就是拒绝,甚至不曾过问明将军的意思,丝毫不尊重盟友的利益和态度,俨然就是没把他们四皇子的命当一回事,可真是好盟友啊。”
刘振柯噎住,竟无话反驳,只能看向明樊。
明樊绷着脸色紧握拳头,不知如何才好。
四皇子是他的亲外甥,他自然不能不管,何况就算不是,当朝皇子的性命,他也不能罔顾。
可退兵之事太大了,这次的战事对于南疆的分量不言而喻,虽然未曾名分,但也算是皇室对举国立下军令状的。
如果一无所获的退兵,皇室在国中的威望必会荡然无存,那些这次倾尽兵马的各大部族,都不会罢休的。
谢知行道:“明将军,这就是本相的态度,也是大雍的态度,本相知道你做不了退兵的主,那就换能做主的人来谈,”
“但有些话说在前头,在谈判达成共识之前,不管是这里,还淮水关那边,本相都不希望再兴战事,不可再伤我大雍士兵和百姓一人,否则,本相会当成贵国的态度,那贵国四皇子,本相只能将他活生生剐了,用来祭旗。”
明樊猛地看向谢知行。
“谢丞相!”
见明樊如此着急,谢知行森然一笑,“怎么?看明将军的意思,如此害怕本相剐了你们四皇子,是断定贵国不会退兵了?”
明樊深吸了口气,道:“谢丞相,此事非同小可,你不知道此战对于我南疆的意义,本将只怕……”
话没说完谢知行忽的嗤笑出声。
然后冷然叱问:“此战对你们南疆有何意义,与本相何干?本相只知道,你们南疆无端来犯,侵我国土杀我国人,怎么,明将军是想让本相理解你们么?”
明樊也被噎住,半晌说不出话来。
之后才问:“不知,本将可否见一见四皇子殿下?”
谢知行和闵安侯没说话,姜婠勾唇道:“可以,但他不能出城来这里,得明将军自己跟我们去见,就是不知道,你敢不敢只身踏入滇州。”
明樊还没说什么,刘振柯又强烈反对了,“不行,明将军不能只身入城,我们都不会进滇州,谁知道你们骗了我们入城,会做什么?”
姜婠冷笑:“刘将军,你不会以为你不入城,我们大雍就不能对你们怎么样了吧?别忘了,这里是大雍的地界,是大雍的驻军军帐,难道你以为,若我们不放人,你们这些人可以离得开这里?”
“人都在这里了,入不入城有什么区别?”
397:将离
姜婠所说也是实话,加上明樊坚持要去见自家四皇子,刘振柯无法, 两个人就进城去了。
直接去了谢知行和姜婠住的别院,明樊去见四皇子的时候,刘振柯还想一起,但明樊要和四皇子单独说话,四皇子也指明只见他舅父,刘振柯只得也在外面等着。
反正只要不让明樊和雍国人单独见面就行。
明樊和四皇子单独带了一炷香的时间,不知道聊了什么,明樊出来的时候,依旧是一脸沉重为难的模样,却在刘振柯看不见的地方,意味不明的看了一眼谢知行几人,点了点头。
之后,才维持着为难模样,问:“谢丞相,此事当真没有回缓的余地了?”
谢知行面无表情的淡声道:“是,要么南疆退兵,要么本相剐了你们四皇子,本相知道明将军做不了主,那就回去上报,请示能做主的人。”
明樊眉头拧得死死的,道:“此事,本将会派人回去请示,还请谢丞相给一些时间,在此之前,善待四皇子。”
谢知行道:“他能不能得到善待,取决于南疆接下来是否识趣,本相要的,是滨州百姓再无伤亡,要淮水关止戈。”
明樊深呼吸了一口气,无可奈何的叹道:“本将会派人去淮水关,尽量请我国太子暂歇兵事,滨州那边,我南疆绝不再伤贵国百姓一人,两军暂时歇战。”
一旁的刘振柯脸色难看极了,但是也不好出言反对明樊什么,否则就是他不顾南疆皇子的生死,这对于两国的联盟,绝对是极其不利的。
只能等离开这里回去了,再和明樊好好谈谈。
之后,他们便离开了,由闵安侯送他们走。
谢知行和姜婠没一起了,而是去了南疆四皇子那里。
南疆皇室姓韦,四皇子叫韦同光,二十出头,模样有些生的不错,颇有几分雌雄不辨的阴柔之美。
据说,他的母亲明贵妃是难得的美人,所以深受宠爱,其背后还有南疆明硕部,是太子最强劲的对手,这次就是见太子亲征淮水关,才也跟自己的舅父来这边捡军功,好日后和太子争。
见他们进来,正坐在屋内低着头烦闷的韦同光立刻站起来道:“你们要本皇子交的信,本皇子交给舅父了,该说的话也说了,你们什么时候才能放了本皇子?”
姜婠嗤笑道:“四皇子想什么呢?交了信说了话,也只是能让你在这里好过些,这就想让我们放你?怎么可能,南疆不撤兵之前,你就好好待在这里吧。”
韦同光咬了咬牙,横了姜婠一眼,这女人生个花容月貌的,说话却这样让人讨厌。
他也知道这样不可能放了他,就这么一问而已。
但刚横了一眼姜婠,他就感觉自己被一道冰冷刺人的目光盯着,他目光一移,被谢知行凌厉的目光吓了一跳。
他赶紧低头,咬了咬牙。
谢知行淡声问:“你舅父离开之前,可有什么话给你,或是让你转达的?”
韦同光闷头道:“舅父说,明晚他会尽量寻机会来见谢丞相。”
谢知行点头,带着姜婠要离开。
韦同光急忙道:“哎,就算不能放本皇子,那让本皇子出去透透气可以吧?本皇子不喜欢被关着不见天日,反正这是你们的地盘,本皇子跑不了,大不了你们派人盯着。”
谢知行想了想,道:“行,每日让你出去一炷香。”
韦同光:“啊?才一炷香?能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