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对每一个宇文氏的人来说,都是极致的屈辱和痛苦,大家若犯了错,宁死也不会去那里。

景安君摇了摇头,对齐宁长公主道:“我昨夜得知殿下被送去那里之后,想办法进去见过了殿下,问过了,殿下是自己愿意去那里的。”

齐宁长公主急道:“什么?怎么可能?峥儿又不是疯了。”

景安君道:“殿下已经知道了,当年陛下囚禁皇后的事情,知道了皇后厌恶他的原因。”

齐宁长公主愣住,脸色再度发白,忽然就瘫坐在了椅子上,久久无言。

知道了……

这些年,宇文峥问过很多次,为什么凤重华那么对他,为什么非常要囚禁他父皇,独揽大权,她都不敢说,说不出来。

她不是不知道当年皇兄的所作所为错了,所以理解凤重华对她皇兄的恨,在这件事上,她不去怪凤重华什么。

有些事情若非作为宇文家的人,作为宇文拓的妹妹,她其实都觉得,她皇兄是咎由自取的。

同为女子,当年皇兄对凤重华做的那些事情,她想想都胆寒,若是发生在她身上,她会更加恨,更加疯,她当年若是知道,定是要劝说阻拦,可她知道的时候,已经过去很久了。

她唯独不能理解凤重华的,是凤重华对宇文峥的狠心冷漠,许是她对孩子一事求之不得,所以在这个件事上,更加宽容,觉得不管父母恩怨如何,不该牵连无辜的孩子。

因为知道这些事情的残忍和肮脏,她不敢让宇文峥知道,因为她清楚,一旦宇文峥知道,是无法自处的。

那孩子看似脾气古怪阴晴不定,也说着恨透凤重华,其实对凤重华的态度,是有一种近乎偏执的在意,他太过渴望母亲的爱,不知情的时候恨得都不够彻底,若知情,怎生恨得起来?

终究,还是知道了。

齐宁长公主道:“他知道这些了,一定会胡思乱想,心里不知道多难受,不行,天合,你既然能去见他,也安排一下,我要去见他,这个时候,我得去看看他,安抚一下他的心。”

景安君道:“他应该料到你会这样,让我给我带话,不要去看他,什么都不要做,只当他死了。”

齐宁长公主僵着,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景安君道:“殿下很颓废,他已经没了斗志,也对自己深恶痛绝,他说若非皇后让他先不要死,他怕是都不会让自己活着回来,”

“阿鸢,这些年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殿下的将来,可殿下没了心思,我们又该如何?”

齐宁长公主反应很大,“不行,他怎么能颓废?他不能!他若是不争气,若是不能夺回皇权,皇兄怎么办?宇文氏怎么办?而且他难道要在那个地方等死么?我绝不同意!”

她疼爱宇文峥,除了那是她亲侄子,她把没有自己孩子的遗憾也倾注在那孩子身上,最重要的是,因为宇文拓只有这一个儿子,宇文峥代表的是皇室正统,是他们的希望。

她不能眼睁睁看着凤重华就这样毁了宇文家的江山。

对错是非怎么样是其次,但她的皇兄要救,宇文家的江山,不论如何不能毁在凤重华手里。

这是她身为宇文皇族的公主,不可推卸的立场和责任。

齐宁长公主拉着景安君,咬牙道:“且不管峥儿怎么想,他不争气,以后保他富贵无忧就是,宇文氏有的是愿意搏一把的宗室子弟,现在只要能把凤重华那个女儿抓来,我们便赢了大半。”

就算现在凤重华占据上风,看似赢了,她有致命的弱点,那是明晃晃的。

景安君静静看着齐宁长公主片刻,面具下的唇勾起一些,赞同道:“阿鸢说得对,那为夫想想该如何着手,只是就怕凤家和皇后将她保护的太好,不好着手。”

齐宁长公主咬牙思量了一下,道:“先让人盯着看看,她总不会一直闷在凤家,谨慎一些,可不能被凤家和凤重华知道我们派人盯着那女子,不然打草惊蛇,可就真的没机会下手了。”

景安君意味不明的看着她片刻,垂眸点头,“阿鸢放心,为夫会安排好的。”

322:为何想嫁去雍国?

第二日,一切安排妥当,莫大娘和冯善一家便入住了新宅。

姜婠陪老太太用过早膳,就跟着大舅母冼玉宁一起去了,一起的还有一个表弟和一个表妹。

她的三个舅父,给凤家嫡脉诞育了十一个孙子,五个孙女。

今日一起的,是大舅父的一对龙凤胎,男孩凤清泰,女孩风清歌,都才十五岁,是冼玉宁生的。

说来,冯家竟然有几对双胎的,第一队是老太太生的,三子凤重钰和凤重华就是龙凤胎。

三个舅父,也有两对,大舅母生了凤清泰和风清歌这对龙凤胎,三舅父也有一对双胞胎儿子。

然后凤重华虽然没有多胎,但是她这个凤重华的女儿,生了一对龙凤胎。

都说生多胎的,大多数是产妇的祖上有这样的血脉传承,但以前不知道身世的时候,在她认知里,姜家和何家都没有过多胎的事情,她以为这个说法是以偏概全无稽之谈。

现在看来,还真多半是了。

话说回来,凤家这一代,字辈是清,男女通用,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就凤念笙不一样。

念笙,一听这俩字,就是和凤重华有关。

她倒是一直没问过这个,找时间问问。

两个弟弟妹妹都是因为对姜婠的好奇,想多亲近姜婠,但是昨日姜婠上午和老太太在一起,下午和凤重华在一起,凤重华还特意交代,让凤家的人不要刻意殷勤搅扰,怕她应接不暇心生拘谨。

难得有机会,才一起出门的,不然今日这事儿,才轮不着他们小辈的来理会。

宽大的马车内,表妹风清歌和姜婠坐在一起,逮着姜婠一个劲的问话。

“婠姐姐,雍国那边冬天是不是很暖啊?一定不下雪吧?我听人家说,书上也说,四季如春是不是真的?”

姜婠一一作答:“比这里暖很多,也下雪的,雍国北境冬天也冰天雪地的,但京城还好,雪不会很大,至于四季如春,京城往南才会这样。”

见她不厌其烦一一作答,风清歌可高兴了,凑近姜婠笑眯眯继续问:“这样啊,那雍国是不是有很多好看的男子?都说雍国的男子,通常没有我们这边的粗狂,会秀气一些,对不对?”

听见她问这个,坐在中间的冼玉宁无奈扶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