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南公主微惊,质问道:“知道?你知道?那为何这两日一直不肯见本宫?还如此将我大周使团封控在这彼方馆内?你们雍国究竟在做什么?”

若是不知道,她被封控被怀疑也就认了,可若是知道她受冤,却还是这般,怀南公主只觉得自己被当猴耍。

谢知行道:“自然是在顺藤摸瓜,看看能从这条线,揪出多少贵国的暗探,好在,收获不错。”

怀南公主脸色一变,站起来看着对面的谢知行,清冷的面容紧绷着,警惕的审视着谢知行。

随后,她突然收起了脸上的诸般情绪,变得讳莫如深。

她缓缓坐下,勾起一抹笑,无谓道:“谢相好本事,不过也好,那名刺客被他人所用,说明那一条暗线也都靠不住了,能被别人所用背刺我的,本也留不得了,本宫还得多谢谢相,替本宫清理了他们。”

谢知行淡笑一句:“不必言谢,应该的。”

怀南公主斟酌试探道:“既然谢相确定了不是本宫安排的刺杀,那我们的计划……”

谢知行淡淡道:“想必刺杀一事,既不是公主的安排,多半和景安君那边脱不了干系,本相若是没猜错,这场刺杀为的就是阻挠狩猎,公主觉得,阻挠狩猎用意何来?”

怀南公主挑了挑眉,旋即一笑,道:“确实,他已经知道本宫和贵国联手要杀他的事情,所以,杀他的计划是不行了。”

谢知行道:“那就只能请公主,和贵国的景安君好好谈谈,你们北周内部的争斗和矛盾本相不想过问,但两国邦交之事本是你们北周主动提的,所以,还是莫要再因为你们的不和而再生枝节了。”

236:事定

怀南公主吐了口浊气,点头道: “本宫明白了,本宫会尽快处理好此事,请谢相再给本宫一点时间。”

谢知行点头,“那本相就等怀南公主的好消息,今日之后,彼方馆的守卫会恢复如初,怀南公主自便,有什么别的需要,可照旧寻彼方馆的官员,或是传话给本相。”

怀南公主颔首,“多谢谢相。”

谢知行这便起身要离开。

但却在走出这间议事厅的时候,在门口见到了景安君。

景安君噙着笑,颔首叫了一声,“谢相。”

谢知行静静看着他片刻,才垂眸点了头:“景安君。”

景安君依旧笑着,道:“谢相慢走。”

谢知行意味不明的看着景安君一会儿,才离开的。

他离开,怀南公主也从里面走出来。

景安君收回目光看向她,道:“公主殿下,谈一谈吧。”

“景安君想谈什么?”

景安君淡笑道:“自然是本君收手的条件,公主该知道,本君若不肯消停,你又杀不了本君,就算你还有手段,你想促成两国之事也不是易事,本君也有的是手段,最终必定是两败俱伤,”

“倒不如坐下来谈谈条件,若本君想要的能以另一种方式得到,本君也不想做这个引两国交恶,甚至是引起战祸的恶人啊。”

怀南公主蹙眉淡声道:“景安君,你该明白,你为陛下和宇文峥所用,你想要为你主子争取的东西,我姑母是不会让步的,这些事情,本宫做不了主。”

景安君却道:“若本君想要的条件,是公主能替皇后做主的呢?”

闻言,怀南公主不由侧眸审视着他,心生狐疑。

片刻,怀南公主侧身,回了里面的议事厅。

景安君也走了进去。

第二日,怀南公主便给了准信,可以继续谈两国通商之事了。

景安君不会再从中作梗,也不会和齐王勾连,且和亲之事不会再提,至于他们所掌控的姜家和姜媃的那些不好见人的秘密,也只当不知道。

如此,两边便正式开始谈了。

一连三日,就两国商贸政策开始了一次又一次洽谈。

除了边境开放一个关卡两个边城作为商道纽带,让两国子民出入和行商。

还有,北周因东境临海的大片国境苦寒崎岖,行商艰难,出海不易,要借道大雍东北一带过境,从大雍的关市出海行商。

以及大雍通往西域各国的商路,隔着西陵国境,虽也能过,但西陵与大雍关系也不算好,也偶有战事,

这不,八年前就打过一次,所以历来这条商路很不稳定,都看两国关系好坏,西陵仗着大雍别无选择,处处设限,且纵容国中盗匪劫掠盘剥,

如今正好和北周商谈,借道北周的西南之境,让大雍再无阻碍的通商西域。

如此,两国互相让道,都拿捏着对方的一条命脉,谁也不吃亏。

定好一应商贸相关的条陈后,又定了一条两国三十年内不犯边境不兴兵戈的约定。

第四日上午,在太极殿中,皇帝和怀南公主在大雍朝臣和北周一应使臣面前,签下了两国盟誓。

此事,便算是尘埃落定了。

两国交战数十年,又冷战二十多年,如今总算打破了僵局,也算是历史性的一刻。

齐王在朝堂上亲眼见了两边签订盟誓,回府后气得把书房砸了。

“北周那些蛮子,果然都是些毫无信义之辈,竟然敢耍本王,主动来找本王提联手之事,如今却跟死了一样,就这样让两国通商之事定了?”

“两国通商北境安稳,皇帝做到了大雍历代帝王都想做却没做到的,必定更得人心,本王又逊色一步了,这群北周人……简直是岂有此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