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顺着道:“不会,但我可以跟厨子厨娘学,你想吃什么?我去学。”

姜婠抿了抿嘴,闷闷道:“都说君子远庖厨,你可是当朝丞相,学这个,传出去会不会不太好?老太君指定不高兴的。”

谢知行噙着一丝纵容的笑意,道:“我不在乎,母亲没那么古板,也不会不高兴的,你是我的妻子,为了你,学什么都是应当的。”

姜婠道:“那你给我熬个粥吧,现在也就想吃这个,而且,学别的可不容易,这个好学一点。”

谢知行点头,但也不放心让她自己在这里,又不能带她去,她现在太虚弱了。

“那我先去让侍女进来陪着你?”

姜婠其实想一个人待着,但知道他会不放心,便点了头。

谢知行这才起身下床,换了身衣裳出去,不多时,侍女就进来了,竟是只在白日伺候的容月,而非夜里伺候的瑟心。

谢知行也是有心的,瑟心只是前段时间才提上来替了玉溪的,和姜婠到底不如容月亲近,他特意寻来了容月。

容月进来,见姜婠闷着不说话,便默默的守着。

一直到天蒙蒙亮,谢知行端来了熬好的粥,姜婠都没说话,就静静躺着,不悲不喜。

谢知行熬的粥很清淡,但不是白粥,只在里面掺了些肉沫和菜丝,有些香味,是厨娘在旁边教着他熬的。

姜婠没什么精气神起身下床,就坐靠在床头,简单漱口后,由着谢知行一口口的喂了粥。

依旧是很平静的吃完了,吃完后,才夸了一句:“挺好吃的。”

谢知行将碗递给容月,捏着帕子给她擦了嘴角,道:“喜欢的话,我以后常熬给你吃,你还想吃什么就告诉我,我都可以学。”

姜婠笑笑,小声说:“那怎么行?你那么忙。”

谢知行道:“虽然忙,但是给夫人做些吃食的闲暇时间还是有的,不妨事。”

姜婠鼓了鼓腮,不乐意道:“那也不行,你把闲暇时间拿来给我下厨学做吃食了,还怎么陪我?本末倒置,我才不要。”

谢知行挑了挑眉,而后笑了,煞有其事的点头,“那倒也是,那就偶尔,可好?”

姜婠抿嘴笑着点了头。

谢知行伸手抚了抚她的脸,犹豫一下,还是忍不住,“阿婠,你……”

姜婠抬头,打断了他想问的话,道:“时辰不早了,你是不是该准备着去用早膳,然后上朝了?”

谢知行怔愣之后,叹了口气,道:“今日告假,不去上朝了。”

显然,她不想提那件事,在逃避,没办法面对。

谢知行也知道,这件事对她的冲击太大了。

她不是这几年里经历了那么多事情后,已经练就了强韧心性的那个姜婠,而今只在十五岁心态的她,是没有办法承受这样的连番变故和伤害的。

姜婠勉强挤出一抹娇嗔,闷闷道:“你这样不好吧?你先前都因为我告假好多天了,这才回去上朝几日啊,如今又告假,外面的人该说你色令智昏了,陛下不会不高兴么?”

谢知行道:“外人怎么说不重要,陛下也不会不高兴,放心吧,他很理解的。”

姜婠撇嘴道:“可是你不在乎我在乎啊,那些人定要说我是祸水了,竟让你这个素来勤勉不辍的丞相一再为我耽搁朝政,我不要被人骂,所以,你还是去上朝吧。”

谢知行蹙眉看着她,她这是要支走他?

支走他,她想做什么?

171:母女

看出谢知行的担心和顾虑,猜到他是在想什么,姜婠扯了扯嘴角,淡淡笑着道:“放心吧,我没想做什么,也不是想支走你,我只是不想你因为我耽误政事。”

谢知行却没有因此放下顾虑,只道:“陛下又不是处理不了,那是他的江山不是我的,我告假几日也是耽误不了什么的,放心吧。”

姜婠撇嘴,闷声道:“你不去就算了,可别说真的半点不耽搁,你到底是丞相,怎么可能不耽误。”

谢知行不说话,是有些耽搁的,但是影响不大,顶多皇帝要把陪贵妃的时间挤出来一些,把以前丢给他的那些事儿暂时料理一下。

反正以后也得习惯,他有媳妇儿要陪了,哪能像以前一样任劳任怨?

明政院那么多官员也不是摆设,非得要他处理的,皇帝和明政院的人会派人送来,他会趁着姜婠睡觉的时候,抽空处理。

姜婠想了想,道:“那你不去上朝的话,一会儿吃了早膳,给我抚琴听好不好?”

谢知行不假思索道:“好,你想听什么曲子?”

“我又不太懂这些,你觉得什么曲子好听就抚什么曲子吧,调子不那么燥就行了。”

谢知行一笑,“行,那我看着办。”

姜婠道:“其实还想看你的骑射,上次因为朱氏的死讯打断了,都没能看到,可惜我现在这样弱不禁风的,站起来都不容易,不好去后边的武场。”

谢知行稍一寻思,道:“若你真的想看,我抱着你去,置一张软榻在武场旁边给你靠坐着,这样可好?”

姜婠一想到那个画面,敬谢不敏。

她摇了摇头,“算了,等我好些再说,又不是快要死了没有以后了,不至于这样等不及。”

谢知行突然板了脸,正色道:“别总说这些死不死的话,不吉利。”

姜婠难得好笑起来,“这话也没什么啊,不就掺了个死字?你还较真了?”

谢知行抿了抿嘴,垂眸不语,却难掩面上的痛色。

姜婠福至心灵,只怕这次的事情,让他生了后怕之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