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有过男朋友就一定睡过觉啊?”说到这个,夏以酲是真委屈了,“就是因为我不想和他做,他才出去打野食的!不然我为什么去捉奸?当时你明明就在厕所,你不是都听到了吗?”
习隽野的太阳穴突突直跳,神经剧烈的疼痛让他完全无法思考。
短短一天内发生的事情太多,一件比一件离谱、一件比一件对他的冲击大。
习隽野脸色发白,扶着床摇摇欲坠地站起来,他身上任何遮挡物都没有。
夏以酲脸蛋一红,埋在被褥里抬不起头,“哎呀,羞死了,讨厌呢你。”
习隽野愣愣地低头,看到自己一丝不挂的,一瞬间,恶心直冲天灵盖,胃里翻江倒海,强烈的痉挛。
他捂住嘴冲到洗手间狼狈地呕吐着,他昨晚喝醉胃里的东西差不多已经吐完了,但是依旧冒着胃酸和胃液,吐得昏天黑地,鼻涕眼泪糊了满脸,毫无任何形象可言。
怎么会呢?
他明明是直男,而且明明那么恶心同性恋,怎么可能会有冲动,把人睡了一晚上?
习隽野难以置信,记忆完全断片,根本无法回忆起任何细节。
他一闭眼,夏以酲的身体就出现在眼前,上面鲜艳的痕迹彰示着昨晚怎样的疯狂和激情。
这边他吐得苦不堪言,另一边夏以酲在床上乐得直打滚,有一种大仇得报的舒爽。
这招是闺蜜教他的没有什么比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睡了男人更让直男崩溃的了。
闺蜜让他找个空塑料,在身上“嘬”处痕迹,越重越好,为了效果更真实,还发了几部片儿给夏以酲,让他看着片儿、再利用几个小道具,把戏做真。
果然效果拉满,习隽野对此深信不疑、毫不怀疑。
其实有经验的人就会知道,烂醉如泥之后是难以有精神的,身体处于麻痹、迟钝的状态,根本就不会有任何冲动。
不过看习隽野那样子,他估计也不知道这点,夏以酲的做戏做得太真,他醒过来的时候被醇厚的雄性荷尔蒙包裹着,脑袋都懵了一瞬,以为真的做了一样。
男人的怀抱又热又暖,自从离家之后,他很久没有睡得如此香甜。
夏以酲摇了摇脑袋,暗骂自己想什么呢。
他听着外面阵阵呕吐的声音,顺手拿起地上的真丝浴袍裹身上,忙赶着去看笑话。
这傻逼直男总是骂他恶心,现在他自己都“睡”男人了,看他有没有这脸继续骂。
夏以酲走到厕所门口,居高临下地看着习隽野埋在马桶里吐,一直手无措又慌乱地寻找着冲水按钮,心里是前所未有的痛快。
“不是吧?”夏以酲幸灾乐祸的开口,故意捏着样子,装出一副声音沙哑的感觉,颇有受害者的样子,“你还好吗?昨晚是意外……反正大家都是男人嘛,睡了就睡了,爽了就行,谁也不占谁便宜。我也不会让你负责的……”
习隽野终于吐完了,胃里抽疼,嗓子充血,双目猩红,里面充斥着因为生理反应而涌上的眼花。
他站起来洗了把脸,冷水冲刷着皮肤,脑子清醒了几分,勉强能够镇定下来。
“你说的对。”习隽野抹了把脸,声音彻底嘶哑了,成了难听的公鸭嗓,“男人而已,又不占便宜,爽就好了。”
夏以酲被习隽野冰冷的眼神怵到,有点心虚,而且这人的反应和他想象的截然不同。
太平淡也太冷静了,乌黑的眼里是无尽的冰霜。
“你真的是第一次?”习隽野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又问了一遍。
“是……是啊。”夏以酲不自觉地磕巴了一下,“我真是处男,没有和人做过。”
这点他确实没撒谎,单纯地被青年强势冰冷的气质吓到,但他这犹豫的回答落在习隽野眼里又是另一个意思。
习隽野没有说话,越过夏以酲回了房间。
“……”夏以酲不安地站在原地,搅着手指,咬了咬唇。
他第一次干这种事儿,其实也挺缺德的,特别是对方真的很厌恶gay,看到习隽野吐成这样、神态反常,一丝内疚钻上心头。
这样对一个直男……是不是做得太过了?
可是……是他先说自己恶心的……是同性恋不好的,甚至还喷消毒水。
自己这样做也只是想让他体验一下被侮辱的感觉,没有别的意思……
夏以酲垂眸盯着自己的脚趾,犹豫着要不要说出实情道歉。
这时候,卧室门开了,习隽野穿戴整理,连头发都没来得及吹,急匆匆地离去。
“哎你……”
夏以酲的话没有说出口,被冷硬的砸门声咽在肚子。
他回想着刚才习隽野冷漠的背影,心情复杂,不是滋味。
……是故意的,但没想到会这样嘛。
夏以酲靠着墙,圆润脚趾头扣着地板,指甲里的肉泛着嫩红。
他漂亮的脸蛋很沮丧,之前的畅意都没了,越来越重的内疚萦绕心头,思索着对策。
·
习隽野回来时一如既往的很晚,他从酒吧下班,身上带着挥之不去的酒气。
他到屋时夏以酲呆在客厅里看电视剧,见人回来后赶紧在手机上暂停,规规矩矩地站起来,支吾道:“你……我有话跟你说。”
习隽野的脸色比起早上离开时好多了,他换了鞋走向夏以酲,眉眼间有冷峻也有一丝别扭,“我也有话对你说,首先,昨晚的事,对不起。”
夏以酲怔住,完全没想到他会说这个,到嘴边的坦白卡在喉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