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宋闻言略微沉思了下:“苗苗是不是秩序敏感期快到了?”
“秩序敏感期,什么叫做秩序敏感期?”
乔宋以前在一本书里看过,孩子在1~3岁的时候,大脑正处于飞速发展的阶段,自我意识也开始慢慢在觉醒,这个时候的小孩会变得异常难缠,一个很简单的例子就是他们认为无论做什么事都该有它固定的程序,一旦这个程序有一天因为外界的原因不小心被打破,孩子内心就会变得不安,从而通过哭闹等形式宣泄出来。
当然,这个秩序敏感期也不都是围绕着1~3岁的宝宝展开的,有些孩子甚至会延续到4~5岁。
乔宋把秩序敏感期的含义以及几个比较常见外部表现特征,简单的给段嘉彦说了下。
“意思是……在这个阶段我必须顺着她,不能逆着她,否则苗苗就会感觉很痛苦?”
乔宋点头:“并且这个时期你在做什么决定之前,最好多问问苗苗的意见,尽量给她营造一种归属感和安全感。”
段嘉彦闻言继续追问道:“就像你刚才在餐桌上那样?”
乔宋一愣,反应过来段嘉彦都在说什么后,她细密卷翘的睫毛微不可查的颤了下,心里则暗自腹诽着:那个时候他果然在看我。
“大概就是那样。”
乔宋这些育儿经验都是早年她自己一个人在家,边写试卷边带乔镜,慢慢琢磨出来的。
虽然期间也有翻一些育儿书,但很多都是她亲自实践才得出来的道理,套用在别人家小孩身上也是同样适用的。
段嘉彦深深的看了她一眼。
乔宋莫名被他的眼神盯的有几分不自在,然后随便找了个借口就出去了。
苗苗的房间在二楼,可能是今天白天闹的有些过分的原因,晚上她连动画片都没提出要看,早早就拉着乔宋的手,称自己困了,要妈妈给她讲睡前故事。
乔宋就随便从《安徒生童话故事集》里,选了一个拇指姑娘的故事,徐徐讲给床上的苗苗听。
期间,段嘉彦一直守在母女两人的身边,偶尔也会在乔宋说道“女人给了巫婆三个银币,巫婆随即交给女人一粒拇指姑娘的种子”“种子埋进土里之后慢慢开始发芽,最后结成像郁金香一样的花苞”以及“拇指姑娘最后嫁给了远方一位英俊的小国王,从此过上无忧无虑的生活”时提出自己的质疑。
比如:“女人递给巫婆三个银币,我们假设一个银币重量约为两盎司,按照现在银行的汇率,三个银币就折合人民币五百元,试问什么种子能卖到那么贵?”
“还有如果这粒种子最后结成了像郁金香一样的花苞,那么这个女人为什么不直接买郁金香?”
“拇指姑娘最后嫁给远方一位英俊的小国王,那么,作为从小养育她的女人又该怎么办?这不是妥妥的有了丈夫忘了娘么,我认为这个故事不适合说给孩子听,因为这本身就是一个背信弃义的故事。”
乔宋:“……”
苗苗:“……”
做家长的有时候太过扫兴怎么办?
没关系,直接让孩子哭一顿就好了。
苗苗继上次被段嘉彦讲的那些个离散方程式吓哭之后,今夜直接连演都不演了,抱着乔宋的胳膊就开始大哭起来。
乔宋头疼,好不容易把苗苗哄睡之后,轻轻将房门关上。
“我说……”乔宋伸手扶额:“你平时也是这么扫兴的吗?还是说,今天因为有我的存在,所以才变得格外的扫兴。”
段嘉彦听后不以为意:“我只是合理的表达了一下自己对于这个故事的看法,以免苗苗过早的受到这些价值观不正确的童话故事的荼毒。”
乔宋:“……”
好吧,乔宋承认,有时候和段嘉彦这种大直男说话,是要比和寻常男生说话要伤脑筋一点。
乔宋:“那在我来之前,你一般都给苗苗讲些什么故事?”
段嘉彦手指一勾:“跟我来。”
随后乔宋便跟随段嘉彦的脚步来到他的房间门口,并眼睁睁的看着他从墙壁内嵌的隔断书柜里,取出数本有关金融方面的教材以及那本书页封皮印有硕大logo的《离散方程》。
“喏就是这些,这些可比劳什子童话故事听起来有趣多了。我相信苗苗肯定能在我日复一日的熏陶下,早早就成为一名天赋异禀的数学天才,说不定之后还会因为过于早慧,被数家媒体登报造访,总之我段嘉彦的闺女,无论做什么都不会太差就是了。”
乔宋:“……”
第十九章 学神?装的吧
有一句话乔宋不知当讲不当讲。
入夜。
按照约定,段嘉彦将车子驶离别墅区,随后过了三十分钟左右,一辆通体泛着银白色金属光泽的大哈雷,撕开了黑夜浓稠的幕布,以极其蛮横的姿态闯进大院里。
刹车,熄火,段嘉彦一套动作完成的行云流水。
他轻撅嘴唇,一段短促的口哨声便从他的口中轻易流出。
乔宋脚尖点地,一条腿笨拙的往外迈,接着,伴随着砰的一声轻响,她从机车后座一跃而下。
段嘉彦紧随其后,熟练的摘下头盔,蓬松的发丝随着夜风飞舞,周身青春阳光的气息。
段嘉彦下颌一抬,,言语之中的意思简洁:“明天同一时间,我到学校门口等你。”
原本在距离筒子楼不到五百米处的时候,乔宋就要求段嘉彦停车,剩下的路她打算自己走回去的。
不料,段嘉彦闻言丝毫没有理会乔宋的话语,反而自顾自的拧动着手柄,下一刻,就见眼前的大哈雷以更快的速度开向前方,直至身后的乔宋不得不俯身紧紧抱住他腰身,嘴里大喊一声“停!”,段嘉彦藏在头盔下的眼睛才满是促狭的一弯,动作慢慢悠悠的把车停了下来。
乔宋下车,神色气恼极了。
她双手叉着腰:“你这人怎么这样?”
段嘉彦闻言也只是懒散将头一偏,双手环臂,身体倚靠在车身上:“如果让你感到不舒服了,我可以向你道歉,但我这人一向做事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既然当初说好了要把你平安送到家,就没有送至一半,便把人甩到路上的道理。要是有冒犯的地方……”
段嘉彦声音一顿,等再开口其中俨然多了几分低哑的笑意:“孩儿她妈,别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