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陷入沉寂。
“老松你也知道我是干什么的。”海青撩把头发:“人,我是没法支持,但武器,我已经送到了,只是我能帮的,也就这些了,我海青也没有多大的本事,对不起了。”
局长叹气点头:“我九局,这次算是独木难支,但依旧感谢你们二位。”
会议结束,所有人快走完,局长喊了声陈宇。
陈宇停下,扭头看他。
“刚才你一直没说话。”局长站在他对面:“我想问问你的看法。”
“我没什么看法。”陈宇说。
局长叹气:“还没什么看法?打到家门口了还没什么看法?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但你也看了,但凡有一点可能,我都不乐意逼你,但陈宇,整个九局,又或者那么多人的命,到底应该怎么办,这不是你认为的绑架,我只是希望,你能考虑一下,弱者之所以是弱者,强者又为什么是强者……最好的武器,最好的防护,九局能给的,我都给,你……你考虑一下吧。”
局长说完就离开了,留陈宇自己站在原地,看着他步履蹒跚的背影,忽然发现,局长老了。
平心而论,他是一个好领导,哪怕看似缺了些同情心又或者怜悯心,把人利用到极致,但他的决定又或者策略,可能不是最好的,但是最为符合当下情形的,藏的再好有什么用,都改变不了他的哨兵是一个拥有两个精神体,等级奇高的事实。
陈宇伸手接了些雨滴,收回手时握成拳。
冰冰凉凉的,渗透他的心脏。
他不是不喜欢吸烟,而是有一段时间,他疯狂抽烟,尼古丁带给人短暂的麻痹和麻醉,让他沉迷,沉沦,没正式接触工作,还干着杂活的时候,他总是靠墙站在角落里,用拖把支着身体,长长的刘海盖着眼,细长的手指夹着烟,一根接一根的抽,直到有人喊陈宇,他再将烟头扔在脚下,拖着拖把走出阴影。
成瘾,成瘾就需要戒瘾。
戒烟是什么感觉他已经忘了,应该会感觉有些寂寞,有些空落落的,养成的习惯突然缺失,不适应占大多数。
但现在,他有些难过。
情绪是藏不住人的,他一回公寓,哨兵就黏住他了,眨着大眼看他。
他拉着哨兵的手坐在沙发上,把他抱在怀里,寻求慰籍。
这是他的亲弟弟。
这个世界真奇妙,让他和他相遇又分离,然后再重逢,他细心留意了哨兵的日常,从头发里提取出了和他百分配的DNA,血缘关系纯的不能再纯。
但弟弟把他忘了,把他忘的一干二净,带着另一种感情陪在他身边。
是纯洁的亲情,还是带着欲孽的不伦之情,陈宇……茫然,又无措。
“别……难过……”哨兵笨拙地安慰,回应他的亲吻,眼神温柔湿润。
陈宇什么都没说,也捂住哨兵的嘴,不让他再开口。
你认识我吗?
不认识。
那是极致的黑,是黑暗的尽头,巨蟒金色的竖瞳落下一滴泪。
骗人。
细长的黑曼巴吐着血红的信子,直起身子和巨蟒对视,哪怕体型相差巨大,气势也不输一筹。
睡吧,我的爱人。
身体机能比神经反应的更快,砸在床上时,陈宇只恍惚了一瞬,就昏迷不醒。
哨兵拉过被子给他盖上,亲亲他的唇,神色淡然地下床,换身衣服,凭着超高的记忆力解锁了三次公寓密码,成功后关好门,径直离去。
他凭着记忆,几乎是瞬移到了局长办公室,正在看地图的局长一抬眼,话都说不利索的咬到舌头:“你……他……你……”
哨兵拉开椅子坐下,笑了笑,意念回复:“好久不见,局长。”
“你怎……怎么……”这次轮到局长结巴了,他看看门口,看看哨兵,总觉得两秒之内陈宇就应该出现,可没有,办公室的门关的严丝合缝“谁让你来的?陈宇?”
“他睡了。”哨兵托着下巴,转着局长的笔:“有些事我想知道。”
局长张张嘴,又闭上,沉默片刻,说:“你问哪方面。”
“有关他的。”哨兵沉思了一下:“有关我的,有关我们的。”
局长不再看他:“我不清楚。”
哨兵将笔放下,清秀的面容带着病态的白,一双黑眸深不见底:“不要逼我把你的肠子揪出来挂在门上当风铃,局长。”
局长瞪着他,气的哆嗦着手和嘴唇:“你,你,你再说一遍!胆大妄为!”
哨兵看着他气急败坏地模样,低头笑了起来,因震动耸动着肩膀,虽然瘦弱,却看着格外瘆人恐怖。
“你他……”神经病!精神病!局长白着一张脸,思绪微转,坐下来咳嗽一声说:“也不是不能说,可以告诉你,但九局现在遇到了麻烦,我需要回报。”
哨兵闻言抬头,挑眉抱胸,意思不言而喻。
局长心思百转,道:“你记得曾经研究表明,你们的适配度不够高,低于百分之五十,超出最低适配值吧,后来又把你们进行了适配研究,契合度……”
百分之九十八。
超高的适配度让局长大跌眼镜,以往最高也不过百分之八十九,毕竟两个活生生的人,再合适也不可能像天造地设的一对,他怎么想都觉得事儿有蹊跷,不太寻常,找人秘密调查研究,一个惊天秘密就这么被挖掘了出来:他就是陈宇的弟弟,陈雾。
陈雾,这个因为陈宇的执念而传遍九局的神秘人,生死是迷的传奇,就这么突然出现了。
也不算突然出现。局长细细地想,再仔细盘问当天值班的工作人员,发现了盲点。
这个哨兵不是九局发现的,而是一个普通的下午,他自己站在九局门前的,不仅如此,刚来的时候,据工作人员描述,他嘴里还嚼着泡泡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