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转身往地牢外面走去。

龙渊怔了怔,“你不是说他怜悯你?为什么不能留他一个全尸?音音,你变了!”

楚音根本没理会他。

龙渊下令,“来人,将这人扒皮抽骨,喂狗!”

有人应道:“是。”

龙渊追出来时,只见楚音已经快步从他留给她的特殊通道而去了,他顾不得是在自己的府里,干脆动起轻功追赶,终于在楚音出门时拦住了她,“音音,你逃什么?”

楚音抬眸看他,眼内竟有泪雾。

“因为这里有难闻的味道。”

“难闻?”

“你一定明白,若是我来你的府里,一定是走这条路,一定是到达你的茶室,而非你的正厅,也不会从正门而入,当时那定情信物,虽有随意出入你府的功能,但其实你知道那于我是没有意义的。”

龙渊的眸底掀起疯狂的波浪,听得楚音又道:“所以你知道,那晚来的是楚蔓蔓。

龙渊,你一直选择的都是楚蔓蔓,一直保护的也是她,却又做为深情款款的模样,企图来欺负我的真心,你真恶心。”

楚音边说边后退,“你马上要有孩子了,请你好好过你的日子吧,日后不要再纠缠,还有,让你的侍卫不要再盯着我,否则我不会客气的!”

楚音说完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龙渊想追,却又觉得没什么资格追,他忽然觉得自己像脱光了衣裳,所有的一切都被楚音看透了。

楚音今日的意思是,楚蔓蔓就是那个他要保护的人,而许劫生是受楚蔓蔓之令才在大墓为难她三年。

至于楚蔓蔓入矅武府

成功睡到龙渊,完全是龙渊自己愿意的,因为他清楚的知道,从正门大厅进入的人,绝不可能是楚音。

第135章 江若初布下的恶局来了

龙渊的内心有一种恐惧在慢慢的放大,像一个黑洞,在蚕食着他的骄傲,他喃喃自语,“楚音,你等我,等等我,一切都会恢复到从前的样子的,你一定是我的。”

楚音只是想见墨羽而已。

因为双儿的情况不好,她能感觉到双儿的能量在渐渐地流失,它越来越像一个真正的铁甲人了,很少再动弹,或者因为某种指令再追打谁,但它又没有真正的死去。

楚音看到双儿的时候,甚至能从它的眼眸里,看到那种难以言说的低泣和悲伤。

铁甲双儿在哭,每天都在哭……

可是杜修远根本解决不了这个问题,他甚至不明白楚音在说什么。

可惜的是,墨羽再次拒绝了楚音的约见,而楚音在龙渊这里也没见到墨羽,她非常失望地回到了东楼。

深夜,她独自坐在一堆账本中。

也没有想到,江若初会以如此坚强的方式,回到她的视线里。

寒风扫过锦州城宽阔的街道,带着初春料峭的寒意,却吹不散封府东楼周围那份无形的凝肃。

百万担盐引尘埃落定的消息,如同投入滚油的冷水,瞬间在锦州乃至整个北境商界炸开了锅。往日门可罗雀的封家十三盐行门口,车马络绎不绝,前来“拜访”、“叙旧”、“洽谈合作”的各色人等,几乎踏破了门槛。

然而,东楼之内,气氛却与这份表面的喧哗截然相反。

楚音坐在宽敞的书房主位上,面前紫檀木书案上堆积着高高的账册文书,如同一座座亟待攻克的山峰。芙蕖带着几个新提拔的管事,屏息凝神地在一旁整理着新送来的卷宗。

空气里弥漫着纸张的墨味和新家具尚未散尽的木漆气息。

“少夫人,这是刚从‘兴隆仓’送来的出入账目细录。”一名管事恭敬地呈上一本册子,眼底带着敬畏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楚音接过,并未急着翻看,纤细的手指在冰冷的桌面上轻点。“芙蕖,江家移交的库房钥匙,清点得如何?”

芙蕖立刻上前一步,声音清亮:“回姑娘,库房封存的粗盐、青盐、以及陈年的细盐数目倒是与册子勉强对得上,只是……”

她顿了顿,秀眉微蹙,“只是所有存货均品质低劣,粗盐里混了泥沙杂物,青盐色泽浑浊,细盐更是受潮严重板结成块。若要出售,必须花大力气重新淘洗分筛,损耗极大。而且,几乎没有任何银钱留存,账上只剩下零星碎银。”

旁边的账房先生抹了把额角的汗,赶紧补充:“少夫人,更棘手的是这些。”他颤巍巍地捧起一叠厚厚的外契文书,“十三盐行与各大盐场、商行、船行之前签订的契约条款……简直是触目惊心。

许多契约定价远低于市价,签的都是长达五年甚至十年的死契!尤其是与‘隆昌号’、‘福运船行’那几个,不但要按远低于市价的价提前预付一半盐款,还规定了极高的损耗赔偿率,几乎就是…就是等着我们违约!还有几单,临近交割期,盐行反而欠着盐场的货款,盐场已经来人催账了,说是江……江姑娘答应月内结清,否则就要封仓库!”

书案后,楚音的眸色沉了下来。

江若初临走时那怨毒的眼神,仿佛就刻在这些文书账册之上。

他们岂止是中饱私囊?简直是给封家的盐业核心挖下了一个万劫不复的深坑!

若非她赢了赌约拿到巨额盐引这剂续命猛药,封家十三盐行顷刻间就会崩盘破产,成为锦州城最大的笑话。

“好手段。”

楚音的声音冰寒彻骨,没有丝毫温度。

她拿起那份与“福运船行”的契约,指尖在“若因卖方(封氏盐行)未能提供预定数量或质量不足导致逾期/违约,卖方需赔偿船运费三倍及预期利润五成”的条款上轻轻划过。

这哪里是卖盐?分明是签了份卖身契给船行!对方几乎立于不败之地。

“少夫人,这…这可怎么办?盐引在手是好事,可现在盐行连最基本的周转银钱都拿不出,库里的盐没法用,还得倒贴钱去赔偿清理,外面还有一堆催债的……”账房先生的声音里已经带了哭腔。

就在这时,书房门外传来一阵喧哗。一个衣着体面但满脸倨傲的中年人,不顾门口小厮的阻拦,强行闯了进来。

“谁是管事的?出来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