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那我的钱就不拿了,我这里还有几万的现金,正好够我们路上用。”林幼清毫不可惜的放弃了自己在银行里几百万的存款,这种时候,多留一分钟都是危险。“岳岳去拿你的应急包,十分钟后我们出发。”
父子俩瞠目结舌的看着女人大手一挥,两人的晚饭算是泡了汤,但是裴钰也知道妻子说的对,即使裴斐他们知道他还活着,他也没有兴趣活在其他男人的庇佑下,即便裴斐现在已经是裴元帅了,据说裴老爷子当初就是在裴斐成为元帅后才蹬的腿,而且斯坦利是个疯子,还是个黑道太子,这样敌在暗他在明的局面也是裴钰不愿意看到的。所以也就任由裴岳清扭着小屁股去找自己的应急包了。
看着林幼清装东西,裴钰神色温柔的问道:“你不后悔吗?蛋糕店也不要了吗?小富婆。岳岳你教的很好,你确定要让他跟着我们东奔西波,而不是过一个安安稳稳的童年吗?”
林幼清的身子顿了顿,回过头,没有好气的瞪了裴钰一眼:“反正你来了,我们也暴露啦,至于钱嘛,身外之物。。。我想裴先生一定会处理好这边的。”
“嗯嗯,都怪我,现在我也不工作了,岳岳还小,正好我们可以带他去看看世界,第一站就定在南非吧。”裴钰笑了起来,他的确找到了这一生的挚爱,这样柔弱又坚强的美人,即使在困境中也充满了生机的女人,真是他人生最大的瑰宝了。
不到一个小时,两人就下了楼,像平时一起逛超市的小夫妻一样,除了因为是俊男美女有些显眼,其他都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了,好在这个小城离海边并不远,裴钰让伊桑帮他租了一辆车悄悄赶到了海边的去往非洲的船只上,在第二天的太阳升起时,已经驶出了华国的海域到了公海。
就在裴钰一家人吹着清凉的海风时,被邻居家吵闹惊醒的眼镜男忿忿的打开门,发誓要教训一下昨天羞辱了他的小夫妻,挤满了楼道的军人让他立刻打了哆嗦,还没等他关上门,一个军人拦住了他,礼貌的说道:“你是昨晚最后和他们交谈的人吗?”
“啊,我什么都不知道,平时邻居说说话而已。。。对了那个男的说他出差好几年才回来。。。他们是什么逃犯吗?我就知道。。。”眼镜男还想再说几句,可是下一刻就被眼前铁塔一样的男人锐利的眼神扫的蔫儿了下去。
裴斐冷冷的看着满嘴胡话的男人,要不是知道阿钰还活着,他此时的心情好极了,不然一定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人,于是他只是淡淡扫了一眼眼镜男,说道:“那是我弟弟一家。”这个一家他说的不情不愿,其实他一直都不相信阿钰死了,所以在安其罗给他们看了那只沾血的脚后,他也没有放弃寻找阿钰,只是没想到这个小东西回来竟然先来找这个女人,这又让裴斐有些窝火。
等到裴斐带着人撤得干干净净,眼镜男才拍了下脑袋,喃喃自语道:“那是裴元帅吧。。。我的天,对了,昨天是EC的总裁裴钰。。。。我干了什么”他哀嚎了一声,只能期望裴钰大人大量,不然他一个小老百姓,裴家连小指头不用都能碾死他了。
和满是欢笑的裴钰一家不同,s市曾经繁华奢靡的裴家大宅透着一股沉沉的死气,满是花草的庭院里都变成郁郁青青的榕树和槐树,即便里面现在住着的是掌控华国命运的三个男人,这里依然满是沧桑的气息,里面的陈设更是十年前的样子。
“父亲,阿钰还活着,他没有死。”裴斐这样一个刚强的男人说话的声音都有些抖,他穿着的是元帅的制服,曾经他因为不愿意把家事和国事搀和在一起,所以没有动用军队真正的力量去找他的弟弟,结果最后的结果是他弟弟的死讯,还有那只可怜的孤零零的脚的图片,裴斐怎么能不恨,这都是他的错,就连杰诺韦塞家族,他也想从地图上抹去,所以他变了,从一个少壮派转变成真正的鹰派,在一次次的摩擦中选择用战争解决问题,在短期内周边国家的心里树立了一个可怕的形象,并且积累了足够的军功,在爷爷死前最后的帮助下,成为了华国最高的军事统帅。他不相信裴钰死了,但是如果他的弟弟真的喂了鲨鱼,那么大洋彼岸所有的人也活该去陪他弟弟,裴斐从来也不知道原来他也是个为了美人愿将江山一炬的人,但是他的幼弟的死,死前的百般折磨都告诉他,他要复仇。更何况,除了他,连裴先生也是这么想的呢。
“小孩子,吃了这么大的苦头,还是不懂事。”裴先生的表情倒是什么平静,他甚至还笑了一下,扶了扶金边的眼镜,除了脸上的几丝皱纹显示出他的年龄外,岁月只增加了这个男人的魅力,只要小儿子平平安安,裴先生甚至不是十分急于让裴钰回来,他素来擅长忍耐,上一届大选为了让裴斐当上元帅,连总统都没有竞选,毕竟在一届内军政大权都集中到裴家的吃相有些难看,只不过国内政界,他说一,也没有什么人敢说二了。
“真是个小没良心,妄我辛辛苦苦给他打理EC。”邵言晟笑着抱怨道,他在知道阿钰的死讯后,心中的恨半点不比这两人少,只是EC到底是小孩留下的,他怎么也得把EC好好发展起来,不然裴钰梦里要是回来瞧一眼,怨他们不管EC可怎么办。
“他逃不了太久的,不过既然他喜欢玩,我们还是按原计划对付那帮美国佬,多派点人去找他,找到了先保护上。”裴斐一锤定音,结束了三人短暂的会面。
【作家想说的话:】
裴钰:“不知道你们开不开心,反正我超开心的。”
林幼清,裴岳清猛点头中。
裴秉德:不想说话。
裴斐:“在线求助,手痒,想打弟弟。”
邵言晟:“宝贝,你又瞎了,女人哪里好了。”
第80章 茧 章节编号:292314
裴钰不得不感谢他的朋友伊桑警官,让他们这一家没身份的人在这艘看起来不错的游轮是有一间舒服的房间,可以让他小小的孩子在奔波和新奇后得到安眠。
将裴岳清哄睡,夫妻两人都有些疲倦,但是无论是裴钰还是林幼清,两个人都兴奋的无法入睡,林幼清忍不住笑了笑,说道:“好像小说里的情节,到现在我还觉得像是在做梦呢。”
“这不是梦。”裴钰温柔的看着妻子,将女人在家务和谋生中磨砺的略有些粗糙的手放在自己脸上,然后轻轻吻吻了林幼清的手心,说道:“我是真的,你也是真的,还有我们的孩子。马上,我们就要离开华国,带着岳岳去周游世界了。”
“你呀!”林幼清无奈的笑了起来,即使裴钰深受华国文化的熏陶,但是意大利人骨子里那种浪漫还是存在于他的身上,这让俊美的青年显得和周围的男人如此的不同,让人即使在困难的处境中也能发自内心的愉快起来。
紧接着女人的神色严肃起来,她犹豫的问道:“老公。。。。你的脚是不是有什么问题?我觉得。。。”
裴钰愣了一瞬间,其实只在关节处卸下右脚,有了高级智能义肢的辅助,很少有人能看出他行动力轻微的别扭之处,只有向伊桑这样老辣的警察才能看出来,但是林幼清能在匆忙的旅途上看出他的异样,除了说明爱人对他身体的熟悉,便没有别的理由了。
看着林幼清满是担忧的眼神,一瞬间裴钰的恐惧和羞耻都消失干净,他故作无所谓的摇摇手,揽着妻子的肩膀,笑着说道:“这是你老公的勋章,不过是一只脚而已,没什么问题,我拆给你看。”
可怜的女人还没有明白过来她老公轻松脱口的是一句怎样的话,就被那个和真人脚掌几乎没有区别的安装在裴钰腿上的机械震惊了,林幼清捂着嘴,她下意识的去触摸了一下冰冷的义肢,却又好像被烫到了一样缩回了手,可是下一秒她又猛地抱起了逼真的义肢,小声的呜咽起来,大颗的泪水顺着她清丽的脸蛋往下滑着。
“宝贝,别哭,你老公很厉害,这个义肢也用的很好,就是跑步都没什么问题呢。别哭了。。。”裴钰忍不住搂紧了妻子,他身上的针刺刀割的痕迹在身体强大的复原能力下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可是这毕竟不是神药,他的脚是不可能凭空长出来的,迟早清清会发现除了脚掌,她的丈夫还是个没有性能力的人。想到这里,俊美的男人在妻子看不到的地方表情变得阴郁起来,他甚至想不到该怎样解释自己像块破布一样的阴茎,这样耻辱的坦白在他们婚前那一次就已经够了,然而这个问题却注定是他逃避不了的。
林幼清嗅着男人怀抱里好闻的气息,她知道丈夫的心里一定也十分难受,所以便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梨花带雨的露出一个笑容来,小声说道:“嗯,嗯,老公最厉害了,今天好累呀,我想休息了。”
裴钰这才松开怀抱,让疲惫的妻子先去浴室清洗一番,而他自己则在女人进了浴室后,看着夜幕中的海洋,露出了难看的面色,一天两天他还可以推脱,但是林幼清还不到三十岁,他们夫妻不可能一直没有性生活的,俊美的男人思绪纷乱的看着黑沉沉的波浪和夜空,本来重逢的喜悦被自己残缺的身体带来的寒意一点点冲散了去。
直到林幼清从浴室走出来,裴钰也没想出什么办法,他冲着林幼清笑了笑,走进了浴室,开启了花洒,倚在墙壁上,垂头丧气的低着头。
苦笑一声,裴钰的手攥成了拳,他的理智让他知道远离安其罗是最好的选择,可是到底他也是个人,在这种时候,怎么会不恨,和伊桑看到的那个镇定的男人不同,因为身体上的残疾,尤其是男性器官的损伤,他内心是自卑的,不然又怎么会一直不敢回华国呢。可是他的清清在等他,他们还有了宝宝,这一次他无论如何也不能抛下他们了。裴钰匆匆擦去身上的水渍,套上一条内裤,走出来浴室,看见床上疲惫的女人正靠着床头打着瞌睡。
“唔,老公?你出来了,我们睡吧。”林幼清也是累惨了,但是她仍然坚持等着裴钰出来,看见男人身上饱满的肌肉和浅浅的疤痕,她的心终于放下去了一些,虽然心疼自家男人受的苦,可好歹没什么可怕的印记了,到底林幼清也只是个普通的女人,什么可怕的刑罚也仅限于小说中看到过,仅凭着浅浅的白印子实在想象不出裴钰身上曾经一道道深可入骨的疤痕。
裴钰知道今夜林幼清是倦了,所以特意展示出身上的皮肤让妻子放心,他还没想好如何开口,便也暂时不提,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抱着老婆睡下了。
第二天早上,裴岳清兴冲冲的刷了呀洗了脸,然后坐在床上晃了一会儿小脚丫,不知怎么的就情绪低落起来,裴钰一直注意着小孩的情绪,见儿子不开心,立刻蹲在了裴岳清身前,问道:“岳岳,怎么了?大清早就不开心,和爸爸说说?”
“爸爸。。。”小男孩犹豫的叫了一声,他虽然好奇大胆,但是现在过了新鲜劲儿,难免又有些惶恐的情绪,更何况就算妈妈天天会和他讲爸爸的事情,裴钰和他相处也还不到一天的时间,他终是撇过头去:“。。。。我想和妈妈说。”
裴钰愣了愣,林幼清见状也走了过来,说道:“岳岳,怎么了?”
“妈妈,我们不回家了吗?桃桃今天还要和我一起捏橡皮泥呢,以后我再也见不到幼儿园的同学了吗?”小孩睁着黑黝黝的大眼,看着父母,不舍得问道。
林幼清沉默了一下,伸手摸了摸儿子软软的黑发,耐心的说道:“岳岳,只要有爸爸妈妈在的地方就是你的家,我们只是搬家了,搬家自然要和原来的小伙伴说拜拜了,没有让你好好和桃桃他们告别是妈妈的错,对不起,宝贝。”
小男孩很是懂事的摇了摇头,说道:“不是妈妈的错,因为爸爸有危险,我们要保护爸爸,等我长大以后再去找找桃桃他们吧。”
紧接着,他胖乎乎的小脸蛋上又浮现出另一种烦恼,好半天才看向了裴钰,问道:“爸爸,以后岳岳还可以上学吗?岳岳不想当失学儿童!”
裴钰听到了,又是好笑又是心酸,他亲了儿子一口,笑着说道:“当然可以啦,等到了南非,爸爸给你找个很漂亮的幼儿园。这几天岳岳就是放假了,和爸爸妈妈一起玩就好了。”他虽然不懂小孩子对去学校的执念,毕竟直到中学,他才进入了学校的环境,小时候一直是。。那个男人和请的家教来教他的。
裴岳清听了,立刻开心起来,回了裴钰一个大大的吻,然后说道:“妈妈每天都要上班,都没有陪岳岳好好玩过,有爸爸真好。爸爸,我想去看大海。”
“好。换好衣服我们就去。”裴钰握着儿子小小的,软绵绵的小手,在童言稚语中奇异的平静下来,而且因为儿子的一句“有爸爸真好”让他的心里涌上一种汹涌的从未有过的感情,恨不得把全世界最好的东西都给自己的孩子送上,更有一种强大的力量涌入他的四肢,让他发誓要保护好自己的妻子和孩子。
游轮上的时间过的很快,新奇的娱乐方式是促进父子感情的好办法,裴钰在儿子开心,犹豫,紧张,各种各样的小情绪里慢慢学会了如何当一个爸爸。他喜欢看到儿子张扬的笑脸,在游泳池里玩耍的样子,吃东西时鼓鼓的脸颊。
无论是裴先生还是安其罗,在最初,他们都是真正的好父亲,虽然裴先生严肃内敛,安其罗温柔耐心,类型截然不同,但是后来他们都变了,一个成了嗜血的疯子,另一个在儿子的勾引下堕入深渊。这其中的是是非非,孰对孰错又怎么能说清楚呢?正因为感受过爱,也是失去过爱,经历过波澜起伏的人生,所以裴钰发誓要做一个真正合格的父亲,让岳岳健康开心的长大。
海上旅行的时间太短,又有一个岳岳夹在中间,林幼清开始还没有感受到丈夫的异常,但是当他们搬入新家后又过了两个多月,即便是最迟钝的女人也会发觉些异常,比起裴钰会出轨什么的设想,林幼清有了更可怕的猜测,他们已经在一起待了快两个月了,但是作为男人的妻子,她还没有看到过丈夫的性器官,而一个男人被人虐待时,什么是最好的羞辱他的工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