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1 / 1)

五下均匀的落在他的前身,暴发户也算是还有常识,避开了他的内脏部位,只挑了几个不太重要的地方,电击器没有什么可以发挥的余地,暴发户结束这一趴后迫不及待的拿起了藤条,示意几个侍者把被绑着的人翻个面。

侍者分别把两只手腕上的绳子解开,scalpel自觉的转过了身,双臂展开靠在上面,等待着再次绑缚。他知道接下来的才算难缠,那根藤条的色泽不太对,一定是做过什么处理,而且藤条留下的痕迹过于重,小孩看了肯定害怕,于是又突然转过身,顶着刺眼的灯光看向那个模糊的影子,冷淡着又强调了一遍,“看好,乱动以后就不用跪我了。”

藤条划破气流的声音在场每一位都熟悉,除了唐祎。这么尖锐的声音哪怕是之前自己挨过最重的鞭也不及它几分之一,疼痛可想而知。

前几下毫无章法的落下,在常铭远的后背迅速的留下几道红痕。他能感觉到,这人是用了十成十的劲,毫无技巧可言,还是微叹了口气,紧紧抿住了下唇,尽可能用鼻子呼吸。

过了不到一分钟,他逐渐感觉到后背的异样,操,藤条是浸过盐水的,浓度还不低。整个后背开始火辣辣的疼,每抽一下都是脱胎换骨的痛感。常铭远还是没出声,他虽然看不见身后的台下,但心里还是一直紧着放不下,怕压不住的闷哼刺了跪着人的耳朵,殊不知他用鼻子喘出的断续粗气也一直在敲打唐祎的耳膜。

唐祎从来都没有如此无助过,看见他妈刚从水库捞上来的尸体时没有,他甚至有点为她感到高兴,因为这是她要的解脱;带着小宝离开酗酒的父亲时也没有,他只觉得是在给兄弟俩搏一个未来;在wild时每晚在不同的人身下婉转承欢时也没有,他知道这能换来他想要的一切美好,可现在不同。明明自己身上完好无损,可却由内向外每一厘都在绞着疼,骨缝处都像有千万只蚂蚁在爬。

牙齿让他咬得一直在发出渗人的响,满手是血也不自知,他只望向那一束追光打到的地方,渴望着和那人同呼吸共进退。

一切结束,耳边不再有切割气流的声音,饶是常铭远也觉得像是做了一场大梦,他看不见自己背后,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光景,但盐分一直在沙着每一条痕迹,他不由得攥紧了拳强忍下痛苦,双臂被放下时失去了所有的支撑,他晃了一下似是脱了力,又及时的站住脚。

万泽刚从电梯里出来就急急忙忙奔向台上,冲着江宁喊了一声医药箱就赶紧过去搀人。常铭远摆了摆手,示意他不用扶,无论什么时候,骄傲都一定在,两个人一前一后下了台,万泽始终在常铭远身后,两只胳膊微抬着,是个随时都能让人借上力的姿势。

唐祎想走过去,双膝却还是死死的跪在地上,一直到两个人走远进了电梯,才收回那仿佛浸了血的目光,双眼目视前方没动过一分一毫。

“我操常铭远你他妈是不是疯了?你知道我看见你微信的时候吓成啥样了吗?你他妈但凡是有点心都不能这么折腾啊!”万泽一边小心翼翼的给常铭远的伤口消毒上药,一边嘴里连珠炮般念个不停,“我自己那边还他妈一屁股事呢,还得先过来给你擦屁股。”

因为常铭远的房间基本都搬空了连生活用品都没有,万泽就扶着兄弟回了他自己在wild的套房,常医生没说话,始终在闭目养神,棉签触碰到伤口的感觉实在不太妙,一旦张嘴就泄劲了。手机响了一下,他把锁屏解开,是江宁的消息:唐祎还在台下跪着。

看了看右上角的时间,估计也有将近一个小时了,他给唐祎发了条微信:站起来,先回家。

现在两个人没法见面,常铭远自己心里也是一团毛线,他一向对感情方面的事情迟钝且麻木,想要彻底捋清楚还需要时间,他真的不知道见了面要说什么,也不想听那些“对不起”、“连累您”,心里是的的确确有气在的,但又说不清到底在气什么,索性就都给彼此一个缓冲的时间,等冷静下来了,再谈也不迟,反正家就在那里,谁都不会跑。

唐祎第一时间就看见了先生的微信,但只执行了前半句,他踉跄着站起来走向电梯。

“我不知道你给我发的那些是什么意思,这事你问我算是问错了人,看你现在这个死样,我也不说那些废话了,兄弟你要是觉得有必要,就尽快。”伤口都处理好之后,万泽站在床边扔下这么一句话就准备回家,家里还有个醉鬼不知道睡得安不安稳。

他一打开门就吓了一跳,唐祎不知道什么时候摸到了这屋门口,跪得笔直。万泽知道常铭远现在这一团乱麻的心思,回手把门紧紧地关上,脚步顿了一秒,不由得看着唐祎感叹了一句,“人啊。”

进电梯之前给常铭远发了个信息,告诉他他们家小狗就在屋门外标标准准的跪着呢,这事插手到这也就算到头了,还是回家收拾自己的烂摊子吧。

常铭远看见微信后难得犹豫了一下,拨通了唐祎的电话,几乎刚通一秒就被接了起来,“先生。”

“听我说,先回家,跪在门口没必要,让来来往往的人看笑话,现在就是放你进来也没用,我有心想罚可能连鞭子都拿不起来,你认真生活,过一阵,我保证我会跟你好好谈。”常铭远对着话筒慢声慢语说道,声音沙哑,“能答应你就说个好,到家给我发微信。”

唐祎心里酸涩,他其实也没想好到底要见先生说什么,但他就是想依偎在那人身边,做什么都行,听先生这么说,也慢慢冷静下来,微不可查地对着话筒说了声好。

叫了个网约车,回到两人的家里,唐祎洗漱好跪坐在主卧地板上的软垫上,像往常一样把下巴放在床边,仿佛是整晚都被遗忘的泪水突然决了堤,一下又一下的砸在灰色简约的床单上,洇出了一个又一个圆。

作者说:

出其不意~

评论区没有宝贝猜对喔~

淦常铭远也太好了一点叭

(我是亲妈我在梦什么???)

情感会有突飞猛进的进展,也是一个两个人正视这份感情的机会。

有我在,没意外。

今天双更,下午3点还有一更!

又是爱你们的一天~

第44章:什么感情?

“那么就是这样的,我的确爱他。”

先生自从那天在wild说让自己先回去后就再没了音信,唐祎严谨的执行着先生的命令,“认真生活”,他照常准备几个人的早饭,每天努力工作甚至主动要求加班,晚上睡前给先生发晚安。

唐祎本来可以说打了林箬他完全不后悔,因为他就是欠揍,但在看见先生被追光晃着钉在台上时他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说后悔。

自己犯下的错误却让先生替自己承担,这么长时间以来不但没为先生和这个家做什么,麻烦事却是惹了一大堆。自己做什么被如何对待都无所谓,但先生不必,他永远就该是恣意骄傲的,凭什么要受这样的折辱。

这几天先生一直都没回家,也不知道是住在哪,但这也的确给了他一个喘息的机会,之前很多来不及思考的、刻意忽略不去思考的东西都被提上了日程。

每晚睡前跪在软垫上把下巴搭在床边似乎成了个必需的流程,唐祎根本不去琢磨先生对自己的心,只认真的在思考自己对先生的感情,几宿无眠,仔细想过后,他觉得他完全可以担负得起最坏的结果,哪怕就真的是支付一份毫无指望的感情。

唐祎仔细的回想过跟先生初次见面以来的种种,不知不觉间竟然也过了这么久,裴咏川说自己幸运,自己的确是幸运的,能认识这样的一个人就已经很知足了,何况是登堂入室相伴左右。

在他慢慢走到正常生活的每一步中都有先生的影子,这个人从不会替自己做决定,从不会武断的说只许做什么不许做什么,而是真的认真考虑过自己的需求再把选择权放到自己手里。

先生是一束光,使他前行的每一步都逐渐明朗,这束光从不吝啬赠与,也不渴求回馈,他只是默默的在自己身前身后垫着,好像无论决定是对是错都依然可以沐浴温暖继续披荆斩棘。

这绝不仅仅是一束光,更是一股力量,是这样的一种力量不断托举着自己,让自己的枝叶向上自由生长,藤蔓向下继续纠缠,直到再也无法分开。

唐祎深陷三尺寒冬时渴求的不过是一簇火苗,能一路行至今天,这已经是莫大的馈赠了。

他认认真真的思考过,他对先生的这份感情到底只是出于感恩还是真正的情爱,他不愿意继续让这份感情不明不白的一直身处迷雾之中,因为这样无论是对自己还是对先生都说不上公平。

怎么区分感激和爱?如果有一个调查问卷可以划勾算分,高于80就是爱低于80就是感恩的那种就好了。

他不懂,更没有经验可以参考,百度又不能解决一切问题,但唐祎知道,他每天一睁眼第一个想到的一定是先生,每晚睡前最后一个惦念的还是先生;他会渴望跟这个人每一分的肢体接触,只想被他粗暴对待,在这个人身下哭叫高潮,无论是换成谁都会让自己觉得恶心;他赚的每一分钱都只想和这个人一起共享,遇见的每件好事都想说给他听,想分担他的一切欢愉和烦扰,这应该,就是爱吧。

唐祎越想越清晰,在心里把最后一个字坚定的抹掉了,这就是爱,我的确爱先生。

我想跟您走过这个世界的每一分土地,想跟您尝试所有喜欢的东西,是捆绑也好是窒息也罢,我愿意毫无保留的把自己交与,裴咏川之前说,“头颅滚不到爱人脚边,就是肩上的负担”,直到今天我才真的理解,别说是滚到先生脚边,就算是您想用它盛酒我都愿意。

我想跟您一起生活在我们的家,把三楼打扮得漂漂亮亮;我想跟您一起看着岁月变迁,看小宝逐渐长成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我想能永远睡在您的床边,每晚得到一个薄荷味的吻;我想能一直臣服在您的脚下,您的刀枪剑戟斧钺钩叉只能用在我一个人身上;我想,以后所有人都只能记得我和您。

唐祎拿起手机给先生发了一条微信,这是近一周以来他发的第一条除了晚安之后的消息,十分钟后就得到了回复,一个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