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1 / 1)

常铭远带着戒尺回到沙发前的时候唐祎已经稳定好了自己的状态,头抬高,但视线却一直保持低垂,最多只在自己膝盖附近徘徊。常铭远站定,向前伸了一下手,唐祎条件反射一般把自己的手递了上去,指尖冲着先生。双手交叠,稍微定了定心,找回了点被拥有的感觉。

常铭远粗暴的握着四根手指拧过唐祎的手,使手心完全暴露,手也被弯折成一个极限的弧度,掌心因为过于用力弯折而微微发白。“不用报数,不许出声。”常铭远完全不想再玩那些挑起情欲的把戏,今天就是要让这小孩疼,没疼到自己身上就不知道怕这个字怎么写,自己的sub偏用了最猝不及防的方式挑战自己的权威,是欺瞒,是背叛,也是眼看着要浇熄的,一簇没来得及奉上的真心。

木质戒尺打在手心的痛感实在太强烈,第一下就险些惊叫出声,手下意识的就要往回缩,唐祎强稳下心神,准备深呼吸迎接下一次。可先生完全没给自己留深呼吸的时间,一下又一下,全都打在最脆弱的地方,他强忍着不痛叫出声,实在受不了就张大嘴无声的叫喊,青筋暴起,从胸膛往上一片通红。

他从来没被这样对待过,直到今天他才知道以那些小手段不过都是先生怜惜自己,并没有这么真刀实枪的上过,那些影片里痛出一身冷汗原来真的存在,被打手心竟然能这么疼。他在心里默默计着数,十下,十五下,惩罚迟到的那次也不到三十下,打的还是臀肉,跟现在的痛感真的没办法相提并论。

他看了看自己的手心,一片通红,甚至都看不出来是不是肿了,戒尺带来的每一寸气流都能使他疼出眼泪。

好几次都觉得自己马上就要皮开肉绽了,睁眼却发现还是原样,手不由自主的往回缩,可四指并拢被先生牢牢地攥在手里,根本没办法逃脱。不许出声,连喊叫都成为了奢求,第二十下痛呼差点就冲破喉咙溢出嘴角,吓得唐祎连忙咬上了下唇。咬得太用力,似乎能品尝到丝丝点点的血腥味,随后血腥味越来越大。以往哪怕是自己因为羞涩而轻咬,这个人也会把唇温柔的抿开,他不信现在先生没看见他唇齿间的血。

不知道是疼还是委屈,眼泪顺着眼角往下滑,满心绝望和后悔。

他没办法计数了,每挨一下他都在想自己做的事情,到底有多冒犯。痛出幻觉,越想越觉得自己犯错犯得离谱,甚至还设身处地的想了如果今天的事情换位,是他在wild碰见先生和其他人喝酒,还动手动脚,只怕是会抓狂,自然是听不进任何解释。先生停下来的时候他还陷在深深的自责中,无法自拔,鼻涕眼泪垂了一脸,低着头紧紧皱着眉。

“跟过来。”常铭远额上起了一层薄汗,转了转脖颈,语气似乎是好了一点。

小朋友不敢站起来,准备爬过去,刚一挪动膝盖,针扎一样的疼痛袭来,两只手红肿着,又没法撑地借力,还是咬咬牙膝行,直到跟着先生停在了一个茶几旁边。

常铭远手下用力掀开了布艺遮盖帘,唐祎彻底惊了,这根本就不是茶几,而是个勉强够一个成年人大小的笼子。先生打开了笼门,歪了歪头示意,他也顾不得许多,直接钻了进去,行动极其受限。门刚被锁上,他就眼看着常铭远把厚重的遮盖帘盖了上来,仅在最下面留了一圈两个手掌宽的缝隙,能够看见光。

透过缝隙看见先生鞋尖向着自己的方向,“好好想想该跟我说什么。”说完就往外走,唐祎可以接受限制行动,但前提是先生一定要在自己身边。突然感觉到四周一暗,是先生关了屋里的灯,猛然失去视觉使他更加不安,又不敢出声,用身体在笼子里撞着,似乎是在表达抗拒。视觉被剥夺听觉变得尤其灵敏,他听见下压门把手的声音,随后是一声门响,屋里复又恢复了宁静。

唐祎用力的撞击着笼子,直到完全泄了力气,也没有一点声响,干脆像一具行尸走肉一样瘫缩在笼子里,被束缚一切,脑袋里思绪的舞动却从没断过。

常铭远靠在门边,摁下了灯的开关,慢慢的滑落坐下,勉强够着门把手开了又关,之后就是让自己的呼吸尽量放平,放缓,不留一点破绽。

不可能真的只留小狗一个人在黑暗的屋子里,总归是要陪的。再黑,再静谧,心里再慌乱,自己也是要和他一起承受的,犯错是犯了,打也打了,又不是不要了。

其实今晚常铭远也是在赌,逼的是唐祎,也是自己。就算再气再失望,还是给小朋友留了离开的余地,站起来,就结束。毕竟是双向选择,总得给人说不的权利,刚才只要唐祎受不了,站起来,那就认栽,是自己没那个本事留人。赌博的结果显而易见,气也消了大半,正好可以拿这个时间好好思考,都有些什么可能。

两个人共处同一间黑漆漆的屋子,都或强迫、或自愿把自己缩成了同一个姿势,脑袋里琢磨的全是对方。

作者说:

好啦我来啦~我发刀了?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

虽然现在好像评论有限制,但是还是好想和你们聊聊天喔...

啾咪!

第30章:坦诚相对。

“以后慢慢还我?”

黑暗中的常铭远对时间完全没有概念,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最终还是摇头叹了口气,打开手机挡着光给万泽发了个微信,让他把一老一小留宿,今晚有事要办。毫无疑问,回的第一条消息是个54秒的语音,绝对都是没用的屁话,不听也罢,常铭远也没回。果然,第二条也秒送到,就俩字,行吧。

常铭远把手机揣回兜里,站起来打扫打扫裤子,这回再没有做出伪装开关门的形式。结束了,他就是要让唐祎知道,他一直在这里。

常铭远没开灯,完全适应黑暗的眼睛把屋里看得清清楚楚,直冲着笼子走过去。唐祎一开始听见了一声叹气,还以为自己幻听,没敢动,只是屏住呼吸去确认,直到听见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他又开始使劲的撞击笼子来发出声响。常铭远把遮挡的布帘掀开,看见小孩满脸泪痕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自己,打开了笼门。

笼门刚打开唐祎也顾不得勒不勒疼不疼,直接扑进先生怀里,头在来人颈窝里埋得极深。

常铭远又微叹口气,没有迟疑,双手环住了小朋友的腰。怀中人该是又在哭,微不可查的颤抖和耳边细碎的抽泣,常铭远安抚性的从唐祎后颈捋到腰侧,摸了几个来回,唐祎才慢慢平静下来。

常医生回手拍了拍缠在自己脖子上的胳膊,示意小朋友放下,察觉到轻微的抗拒,常铭远还是撂下了手任他抱着。好一会儿,唐祎才缓缓给自己和先生之间留出沟通距离,黑暗里只有彼此的眼是繁星点点,俩人就这么对视着,常铭远右手抚上小孩的脸侧,第一句话说出口,声音嘶哑,“宝儿,洁身自爱,难吗?”一句话唐祎又想掉眼泪,垂下眼摇了摇头,“不难的,先生。”

“那,是坦诚相对,太难了吗?”常铭远的语气里有很多连他自己都不清楚的东西,甚至是一点,悲哀。

唐祎头低得更低,露出后颈突出的一块骨头,和一个小小的痣。

小朋友想张嘴说话,常铭远直接打断,“回家再说。”暗处看不清唐祎的膝盖,但就这么跪肯定不会太好看,常铭远把自己外套脱下来给他穿上,一手插进腋下,一手捞在膝弯,一使劲就抱了起来,走到门口还弯了弯腰让唐祎动手开下门。

车上一路无话,只有交通广播里尴尬的录制笑声穿插在女主播刻意的方言秀里。

一样的姿势,生抱上了楼,虽然一个锻炼良好,一个体型匀称,但抱起一个成年男性绝对不是一件容易事,电梯门开的时候常铭远额上已经有了一层薄汗。

他先把唐祎放到了床上,对着疑惑的目光解释了一下小宝和阿姨的去向就进了浴室洗澡。出来的时候只搭了一件浴袍,腰间松散的系着,露出一片大好春光,也不搭理小孩,一言不发搬了把椅子进浴室,又把唐祎剥了个精光,抱了进去。

唐祎在椅子上乖乖坐着,常铭远把他的两手举高,不让它们沾上一滴水,冲冲洗洗,打打沐浴露,这么一通摸唐祎不可能没有反应,腿间的小家伙就这么半勃不勃的尴尬在这。最后头发实在不能坐着洗,常医生往浴缸里浅放了点水,不至于太冰,遂让小孩躺下,头搭在浴缸边,自己坐在椅子上一下一下的打着泡泡。

唐祎从被抱进浴室开始眼睛就没离开过这个人,现在哪怕是躺着,也努力睁大眼睛直视着先生,这样的温柔对待并不在他意料之中,反而有点内心惴惴。

整个过程先生一句话都不说,也不理会自己的目光,只自顾自做着事情。去灌了两个小暖水袋,敷在唐祎的膝盖上,还用东西固定了一下,小孩以前根本就没实打实跪过多久,更何况每次跪都是跪在软垫上,哪怕疼也都很轻微,但今天是真的和地板亲密接触,像针扎一样,不仅疼,还会麻痒,现在热汽一蒸,更像是小蚂蚁在来回爬,但舒服的更多。

常铭远把吹风机调成了轻风模式,轻柔的风和先生放轻的动作甚至让唐祎有点困倦。他从来没想过这样的温情会出现在这样一个不合时宜的档口,张嘴想说话,“一会再说。”

先生在床头柜的抽屉里挑挑拣拣,唐祎以为吹完头发温情就结束了,下意识就向着常铭远要跪,常铭远忙伸出一条腿虚拦在他膝盖底下,往上挑了挑。唐祎努力半天才稳住身形,没直接跪在先生腿上,这是,真不让自己跪了吗?

常铭远不知道他小朋友又在脑补什么大戏,翻箱倒柜的找到很久之前买的药膏,回身抓过唐祎的手举到眼前,用手指沾了点轻轻的抹在掌心。唐祎疼的忍不住缩了一下,常医生看了看,没那么严重,还是柔柔的涂抹着,感受到瑟缩就认真的对着手心吹了吹,仿佛这样真的能带走疼痛一样。

好吧,真的能。先生这样全神贯注的给自己抹药已经很不安了,一只手被两只手伺候也有点局促,这轻轻一口气,好像直吹进自己心缝里了,哪都不疼了,只想求先生再吹吹。

该处理的都处理完了,两个人都躺在床上,常铭远习惯性的一只手垫在小朋友身下,一只手跨在他小腹,完全被笼罩的姿势,很适合说事情。

“先生,”常铭远似乎也疲惫的很,从嗓子眼里轻哼了一声,“嗯。”得到说话的允许,唐祎又偷偷把头向先生的臂弯里靠了靠,“我是想,带着小宝搬出去。”常铭远微不可查的楞了一下,跟自己住一起很负担吗?没想好说什么,但还是一点一点的问,“是阿姨对小宝不好?”“没有,阿姨特别好。”“是觉得人多生活不方便?”“不是的。”

最后一句常铭远想了想还是问出了口,“那,是我让你不舒服吗?”顿了一下,“如果你不适应这样的相处方式的话,那…”唐祎连忙打断,“真的没有,先生,只要是跟您一起,我都喜欢!”

喜欢,这个词有点微妙。唐祎继续开口,“我,我最近在复习专业知识,但实在是离开的有点久,可能还需要时间,我没办法去应聘。”咽了口口水,眼神向旁边斜了斜,“其实是去了的,但人家没要我,说我和社会脱节时间太长。”常铭远没说话,继续听着,“然后,之前我把余下的钱都给王阿姨打到卡里了,怕她在老家不敢吃不敢喝嘛…”“所以我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过收入了,但我和小宝两张嘴,这段时间相当于一直吃您的,喝您的。”

常铭远心里大致有了个轮廓,“然后?”

“然后,那天我切了点水果想给您端进书房,门没关,我想着,等一会儿没人了我再进去,我真不是刻意听的!”唐祎想起来什么似的忙解释道,“我以为你们谈的会是一些…不太正经的东西,也没在意,但是您…跟万泽借钱了是吗?”问话声音渐小,常医生也没打算瞒,“是。”

“我旁敲侧击问过阿姨,说多了个小宝她工资几乎翻了一倍还多,这不是小开销,更何况我俩,每天只知道吃,这都是钱,我算过账的,您在医院累死累活的工资基本都搭在家里,估计还要倒贴不少。”唐祎越说语气越低落,知道自己给先生带来了麻烦,“所以我想…先赚点钱带小宝搬出去,然后,我去做点什么,是干干净净的那种!但我又不敢跟您说,只能趁您不在家的时候去…去wild,就是喝了酒,我没让任何人碰过我!您信我!”似乎是为了证明什么,唐祎抓过先生的手放在自己腰侧,“您,您可以检查,真的没有!”

“嗯,我宝儿没有,我信。”常铭远好像被一把钝锤击了心口,不知道这一场到底该算在谁头上,明明是个好事儿,怎么闹出这么多幺蛾子。他就着这个完全把唐祎笼罩住的姿势低下头在小朋友唇上啄吻着,伸出舌头勾着舔了一下他的下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