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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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如果,这是一个家庭的话。

“微波炉里有饭,转两分钟,热了吃。”

常铭远让阿姨在一楼收拾出了一间离她比较近的客房,唐祎刚带着小宝进去小小的脑袋里就充满了大大的疑惑,这屋只有一张单人床。

这是要让我,跟先生一起睡吗?

小朋友抬头偷偷的观察着常医生,见他似乎完全没注意到似的帮阿姨收拾着东西,自然而然的让他觉得自己应该是想多了。

安顿好小宝他又匆匆忙忙跑去医院陪床,又是打饭买水果又是打发走提着一堆东西咋咋呼呼来探望的毛猴儿,回到先生家里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怕影响几个人睡觉,拿钥匙开门的动作都慢之又慢。第一次开这扇门,有些陌生但又新奇。门慢慢的打开,转轴处发出轻微的声响,他本以为屋里理应是一片漆黑,可门口昏暗微弱的地灯却晃了他的眼。我本来觉得没人等在归途是理所当然,可终于也有人肯为我留一盏夜灯。

换好鞋蹑手蹑脚的往屋里走,小宝的屋门关得严严实实没有一丝光亮,估摸着是睡下了,厨房排烟罩的照明还亮着,可能是阿姨睡前忘了关,他走过去琢磨着这么多按钮该摁哪个,一回头瞧见桌面上有个突兀的黄颜色便签纸,上面龙飞凤舞的写了两行字,“微波炉里有饭,转两分钟热了吃,吃完上楼。”

唐祎以前从未有过这种经历,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哪怕以前晚上忙的晚了喝的东倒西歪胃直疼也只是草草煮个泡面吃完拉倒。这种像个晚归的男主人一样的待遇着实新奇,他想,如果这是一个真正的家庭的话,如果,这是一个家庭的话,真他妈幸福。

楼上只有一个亮着灯的房间,虽然留着门缝没关死,他还是不敢擅自进先生的卧室,敲了敲门。

“进。”

先生穿着睡衣靠在床头,手里依然摆弄着一打病历本,见他进来便招了招手。这还是唐祎第一次看见常医生居家的样子,少了西装的凌厉也没有白大褂的庄重,只有亲密与柔和。他知道这个动作的意思,回头把卧室门锁好就大大方方的脱光把衣服放在一边,标准的跪在了紧靠先生这一侧的床边。常铭远也放下了手里的东西和他对视着,两个人轻而易举的都能从对方的眼睛里读取到那些无需宣之于口的东西。

常铭远上手从小朋友的后脑捋到肩颈,这是他最喜欢的动作之一,好像是在给什么大型动物顺毛,如果唐祎是只猫的话那他现在已经舒服的呼噜噜了。

“这几天就不折腾你了,我一笔一笔的都记着,等消停下来你一样一样还。”唐祎知道这是体谅自己最近太累,说实话,如果今天真狠玩一通的话明天就不知道还能不能去医院陪护了。

小朋友乖巧答道:“好,您记着吧,怎么还都行。”又累又困,又被先生的大手顺着毛,唐祎困的上下眼皮直打架,“先生,我,睡哪儿啊。”

常铭远指了一下他膝盖跪着的地方,“就这儿。”看着小朋友突然沮丧的表情,“怎么,不喜欢?”唐祎连忙解释道,声音都无意识的拔高,“没有!喜欢!在您身边哪儿都行。”

刚关上灯的黑暗使唐祎非常不适应,仿佛又是视觉被剥夺的时刻,他躺着顺手摸了一下身下的地板,说是睡地下,可他离真正的地板还有两层隔凉垫和一个厚厚的绒毯。他闭上眼睛去听,去闻,就像个刚到新环境的幼犬一样,耳朵里萦绕着的是先生规律的呼吸,深吸一口气去闻那熟悉的若有若无的清香,他说不清是什么,但他知道这就是先生的味道,被彻底困在另一个人的领域的感觉实在太令人满足了。

床上和地上这种过于明显的阶级差别使他的羞耻感又涌上心头,这是真正的人下,眼前只有先生的拖鞋,仿佛昭示着他的地位就只能被踩在地底,他并不恼怒,能和先生睡在一个封闭空间已经很高兴了,心里有的只是星星点点的欣喜和对未来的期待。他听着先生的呼吸,并不绵长,似是还没睡过,过了一会儿屋里骤然出现屏幕的亮光,他凭着长时间养成的对时间的敏感判断出现在至少已经凌晨三四点了,也不知道明天先生上不上班。

他爬起来又恢复了跪姿,只不过因为困倦有点懒散,迷糊着把下巴轻轻搭在床边,“先生,您是还没睡吗?”

“少琢磨我,睡你的,我看会资料。”

小朋友却出奇的执著,常铭远看资料,他就看着常铭远,一直到呼吸变得缓慢绵长,用高中生上课睡觉的姿势趴在床边,头发也让自己揉的乱乱的,就这么看了一会儿,竟也有了困意,轻手利脚的把小朋友挪成舒服的姿势躺在地毯上,啧,还得我伺候你,真是没有一点儿做别人家小狗的自觉,关了机躺下竟然还是安安稳稳的一觉。

第二天一大早唐祎陷入了纠结,不知道先生今天有没有轮班,贸然叫起来吧怕扰了先生好梦,不叫起来自己直接走吧,他虽然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但本能的觉得不妙。想了半天还是静悄悄的爬了起来去楼下帮阿姨做早餐,他有点不好意思,跟新阿姨说实在抱歉因为小宝增加了她的工作量,“没事儿,我挺喜欢孩子的,这孩子也是个可怜见儿的,再说了,那常…”说着说着阿姨像意识到什么似的快速闭了嘴,“哎,没事儿,赶明儿你给我写个单子,小宝爱吃啥啊爱玩啥啊啥时候要去哪,放心就好了。”

唐祎并没意识到什么不对,千恩万谢的让阿姨回屋歇着自己来做,早餐上了桌才想起来问阿姨要不要叫先生起床,正说着话常铭远就下来了,他好像每次刚醒都得缓一会儿才能回归现实,站在楼梯口看了好半天,才想起来自己往家带了人。

习惯了往常的一人食,这种热热闹闹倒也不赖。

作者说:

日更我又来啦~

不知不觉已经4W字啦,我真的屁话好多...

明天又是新的一周 加油鸭!!

爱你们~

第19章:究竟是对还是不对。

“不必,先生。”

自从王阿姨情况稳定了之后,唐祎每天都在医院和阿姨的老家小镇之间来回跑。有人说老房子都是有生命的,有人住就是千磨万击也不会垮,没人住就会慢慢的归还给天地万物。阿姨老家的房子已经很长时间没住人了,的确乱七八糟的藤蔓枯草交缠,荒凉的要命。

他提早遵着老太太的意思找了工人来帮忙修缮,又怕工人们消极怠工,阿姨出了院住不进去,不得不天天去看着点儿。每天回到家都是后半夜,囫囵洗个漱就躺倒在常医生床边地毯安睡一宿,人家一睁眼他又不在了。

忙活着忙活着就到了王阿姨出院的日子,一大早唐祎就在医院里跑上跑下。办手续收拾东西联系车,小心翼翼的把王阿姨送回了老家。这个小镇虽然陈旧,但别有一番古朴之美。老房子也都装修好了,按着老太太的回忆,一切东西都是之前的样子,分毫没动,该添的家具彩电一应俱全,洗衣机都必须是最智能的。在燃爆中阿姨的腿被塌下来的桌椅杂物砸骨折了,他怕以后阴天下雨难受,还头一次信了电视购物买了个什么暖烤灯,据说是能有效缓解风湿骨痛。

唐祎把阿姨在老房子里安顿好,又把所有带回来的衣裳被褥都整理归位,手把手的教老太太新洗衣机新冰箱怎么用。直到中午吃完饭,刷完碗坐在饭桌边无所事事,他才真正意识到自己该走了。

他们兄弟俩和老太太风里来雨里去的一直相处了这么多年,最穷困潦倒的时候都在一起,突然说以后就不在一个城市了,除了始终放不下的惦念,还有临别的失落和不舍,甚至,还有一点被丢弃的哀怨。

转身离开老房子之前,他把新办的银行卡偷偷的塞到了王阿姨卧室的枕头底下,不做声的退出了屋。

唐祎边往外走边想,我好像总是在亏欠别人什么,也不知道用什么可以还得清。下午的日头毒辣,晃得人睁不开眼,他顶着阳光眯缝着眼最后回头看了一眼,王阿姨还是像以前的每一天一样坐在门口,笑着冲他扬了扬手。

原来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就这么浅薄,亲缘也好,爱欲也罢,是不是都挣脱不了一个离分。人活这一生,亲人会逝去,爱人会背弃,友人各有天地,到底有没有什么是能永垂不朽?我生而贫贱,长于困顿,现在靠着风月混到此间,究竟是对还是不对。

他就这样在常铭远家坐到了傍晚,脑子里全是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一闭眼睛都是各种人影,是他的父亲母亲,是他之前所谓的恩客主顾,是毛猴儿,是江宁,是小宝,是王阿姨,可唯独没有他的常医生。好半天他才想起来,已经很久没好好跟先生说过几句话了,早出晚归成了常态,完全没顾及到那个人的想法,这绝对是自己的失职。

新家的阿姨去接了小宝放学,整个大房子里空空荡荡没有丁点儿声音,那种被丢弃的孤独感越来越强,到最后是真的没办法再坐得住,唐祎跑进厨房开始煎炒烹炸,仿佛锅铲与锅底的磕碰、排烟罩的轰鸣、油接触到蔬菜噼里啪啦的声音能让他觉得自己实实在在的存在于这个世界。

做好饭,开始盼。阿姨和小宝回来半天了也不见常医生,估计是又加班了吧,他只好把每一样菜都拨出来点儿拿碗扣上,等着人回来热热吃。唐祎强撑着稳定进屋去纠正小宝发音,可内心里的喊叫都快冲破喉咙,他从来没有任何一个时刻比现在更需要先生,他需要什么,来确定自己的归属,来确定自己的真实存在。

今天医院本来还不太忙,可临着换班时间送来了个16岁的结核性脑膜炎的男孩儿,实在太年轻了,他心里放不下,跟着下一班医生参与了半天抢救,最后CPR整整做了30分钟,男孩儿的瞳孔始终发散,眼睛微睁着,从常铭远的角度看过去就像他一直直挺挺的盯着自己。哪怕费了千万般努力,心电图还是拉了一条直线,听着医生宣布死亡时间他疲惫的转头出门脱下了白大褂。

就是这样,一直都是。

回家进门看见唐祎在家还挺意外的,后来是换鞋,是吃饭,一直到他吃完准备回屋,都能感觉到自己家这条小狗在巴巴的望着自己,不大对。

常铭远招了招手,就往卧室走,刚一关上门唐祎直接跪在了地板上,低着头默不作声。

“有事说事儿,地板硬。”常医生今天心情差的要命,一个字都不想多说。

唐祎知道膝盖下的触感跟以往跪软地毯不同,冰冷生硬,甚至压的生疼,但他现在需要疼,需要点做人能有的感觉。他又沉默了几秒,似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但仍是小声低着头,“先生,今天您能使用我吗?”

常铭远乏的很,是真的没听清这种蚊子叫一般的动静,不悦道:“我没给你饭吃?”

闻言就看见唐祎慢慢扬起了头和他对视,眼睛里流动着他第一次见他时的野性,“先生,操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