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因为你在网络上做那种无聊的事,不是因为你色欲熏心想要参加白锐的‘派对’,不是因为你愚蠢又浅薄,还自以为是,会让你落到这个地步吗?”
舒书木有一瞬间差点就要反省自己了。
是不是他真的做错了,是不是真的是他活该他只能立正挨打,他遭遇这一切就是因为他自作自受,是老天在惩罚他?
好在一股强烈的信念帮助了他。那就是他永远是最对最牛的,傻逼有钱人说的话都是放屁,他们设计那些狡猾的圈套想要蒙蔽善良的劳动人民,他才不会上当,与其改正自己,不如辱骂别人。
“我落到这种境地是因为白锐是个大傻逼!”
他怒吼。
光是这样是不够的,怎么能不让应知节参与其中,他接着说,语速非常快:“还有你,你也是,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你那么牛为什么和白锐一起做那种事,你不是瞧不起我吗,不是我坐在旁边你都嫌脏吗,睡的时候不脏了?”
吼出来痛快多了,骂应知节这件事应该列在他人生必做一百件事的清单上,边上还有打应知节一顿和加入世界五百强企业。这些心愿不达成他罔来人世间一趟。
应知节突然笑了,是那种冷笑,和白锐的微笑真是有异曲同工之妙,都让舒书木突然屁股一紧。
“你说我和白锐一起?那天晚上有两个人是吗。”
舒书木愣了一会儿:“什么意思,你别装,房子里就你和白锐,还能是别人吗。”
应知节站了起来,他比舒书木高出一个头,坐着的时候还好,面对面站着就给到舒书木很大的压力,他只能抬头仰视他。
“不是谁都跟白锐一样,什么人都睡得下去的。我劝你不要擅自臆想我了,很恶心。”
应知节冷冷地说。
他的表情太镇定,舒书木有点儿手足无措了,他结结巴巴地说:“不是你?可是,可是没有别人了……你撒谎,你想骗我,没门!”
但是舒书木心里已经被说服了,因为记忆里的那个人却是很不像应知节,应知节精神没问题的话,也不应该白天和他保持三米以上距离,晚上紧紧抱着他亲。
“你蠢到分不清跟谁睡的吗。”
舒书木自知找错人了,八千块也泡汤了,但他不愿意放弃,话题一转,他有新的说法:“既然不是你,你也觉得强奸不对,你叫白锐别来找我了。”
“我管不着他。”
应知节漠不关心地说。
舒书木恼羞成怒:“你以为你脱的了干系?不管怎么说,你那天也在,你朋友犯法你不管,那就是帮凶。你赔我,赔我十万块!不然我就去告你,我就说你也强奸我!”
应知节并没有被威胁到,舒书木好像从来没能成功威胁任何人,他总是被威胁。
天很快完全黑了下来,柔软的夜色里,应知节说:“滚出去。”吃︰肉群﹒⑦①﹐零⑤⑧.⑧⑤⑨%零
第1章-1*长,腿1老啊姨1整理
气氛一时间剑拔弩张。
舒书木握紧了拳头,胸中像燃烧着一间烈焰熊熊的仓房。
如果应知节怒不可遏,痛斥舒书木的卑劣计划,就算把他说得一毛不值,舒书木也只会跟他对骂三百回合,然后不服气地离开。
但是应知节始终那么平静,好像舒书木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只是芝麻粒大小的一只蚜虫。
花园里长了害虫,固然是不好的事情,但却无足轻重。谁会在乎一只蚜虫的叫喊?就算它站了起来,在叶子上面翻跟头练武术,发誓要杀了你,你恐怕也只会觉得荒谬可笑。甚至懒得伸出手去碾死他。
谁也不愿意被当作笑话,舒书木对应知节的憎恨甚至超过了白锐,他宁可被打,也不要被这种眼神注视,被那没有起伏的声音要求“滚出去”。
他想把应知节的脑袋打开花,但是他做不到。面对应知节,他没有任何优势,有的只是网上造谣和误会强奸,如果打了他,恐怕数罪并罚给他送进局子里面去。
他已经犯过一次傻了,要不是冲动之下把白锐的那些破杯子砸了,也不用卖身三个礼拜。
有钱人是不是有毛病,钱不能用在有意义的事情上面吗,去买那么贵的杯子干嘛,不会是用来洗钱吧?
舒书木想着想着思维又开始发散,突然想起来还在应知节面前,他赶忙凝神,维持住凶恶的面相,气势上不能先输人一头。
今天反正也讨不到什么好,滚就滚,但不是因为他怕了应知节,而是因为还要上选修课,才没那么多功夫在这里跟这人掰扯。
舒书木怒视着应知节,后退着往门边走,看起来非常警惕,还真有几分不好惹的样子,有点像在山道上遇到野狗了,不敢跑又打不过。
如果没有在门槛上绊一跤就更好了。
应知节往前走了一步,舒书木连滚带爬地站了起来:“不许过来!”
终于退到快消失在应知节视野里了,他大吼一声:“你敢骂我,下次再跟你算账,你死定了!”
一溜烟跑了。
*
下了选修课,舒书木照常去图书馆学习。
他看旁边一些同学的教材,不是雅思托福就是考研习题,看起来都是大三大四的,像他这样大一的没几个。
舒书木非常得意,赢在起跑线,这不得甩别的同学一大截?他奋笔疾书,学习到保安大爷来关灯,还在关了一半的灯光下恋恋不舍地背了两句重点。
晚上睡觉,他都往枕头底下放了一本单词书,说不定就梦到了呢,不是说睡前干什么就容易梦到吗。
他高高兴兴进入了梦乡,想见到天文台上的高斯,见到花园内的伊壁鸠鲁,但是事与愿违,等着他的是坐在床边的应知节。
舒书木吓得一哆嗦,他知道自己在做梦,甚至感觉到身体猛然抖动了一下,却怎么也醒不过来。
应知节向他走了过来,舒书木防备地举起拳头,准备反击,他却突然问他:“怎么这么晚才来?”
他的表情不再像下午的时候一样冷硬,反而显露出一种温柔和依恋,舒书木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个样子,疑惑片刻,继而是一阵意想不到的狂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