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医生拨过来一个语音电话。
余裕鬼鬼祟祟接了。
林赛语气冷漠:“怎么回事?”
他开着外放仰面躺在沙发上,语气很惆怅:“林医生,我是不是吃药把脑子吃坏了。”
林赛又在刻薄:“我开的药剂量完全安全,倒可能是你出厂自带的问题。”
余裕不自觉咬着唇角的肉磨,嘀嘀咕咕:“我真的挺害怕的,你要不要给我做个检查?”
和何介一拌嘴的轻松下是不安的底色,余裕不知道自己在忧心什么,但意识到辍学治疗以来药物筑起的麻木反应正在拆除,取而代之的敏感情绪像涨潮般涌入。
一些褪色的记忆又闪动,比如入院时做很多奇怪的检查,余裕在认知功能检查室里发呆,玻璃的倒影里他头上接着各种贴片,看起来张牙舞爪。陌生又熟悉的怪物面对着一台显示屏,上面冷冰冰地闪动着“狼吃羊”“太阳在晚上升起”。
出了检查室后林竞帮他擦发间的耦合剂,他对着林赛困惑,为什么给他做外星人融入地球的常识检测,感觉完全是多此一举。他心很大地忘记这个检查很久,然后偶然发现两个林医生藏起来的报告单,看不懂的脑电波打满十几张纸,最后得出“认知功能中度障碍”的结果。
于是余裕意识到自己在习以为常的世界里是一颗镶嵌,牢固得格格不入。
换成现在的他去面对各种刻板的检查,或许能做得更好吗。
林赛不声不响,他舒了一口气,小声对着医生袒露恐惧:“林医生,我还能是健全人吗。”
林赛语气冷静:“你至少比你老板健全很多。”
何介一的不正常真是有目共睹,余裕思考了一下:“对何介一不应该用普世意义的标准。”
林赛冷笑:“头一次见人溺爱自己老板。”
余裕心虚:“谁溺爱了,你心好脏。”
他们偷偷编排的对象对此一无所觉,但给余裕带来一些类似褶皱被抚平的熨帖,他翻过身趴在沙发上,一边插科打诨一边做签到任务,最后和林医生商定明天医院见。
林赛若有所思:“其实我告诉过何介一你的情况。”
余裕有点紧张:“你,我,你跟他说什么。”
林赛波澜不惊:“你紧张什么。”
余裕咬着牙:“哈哈,什么紧张,我没紧张啊,我就是觉得没必要跟他说什么,”强调,“我们只是普普通通的上下级关系。”
他紧急检索自己的记忆,并没发现何介一从医院回来后对他态度有多少异常,还是一如既往地又疯又爱发情。
林赛轻哼:“我什么都没说,你急什么。”
谁急了,余裕气急败坏地挂断电话,炸着毛往楼上走,准备通知何介一自己又要前往医院和林医生进行会晤。这次复查预计解决一些历史遗留问题,届时他也不是不能考虑何介一的诉求,仅限于合理的那部分。
何介一家可能隔音实在太好,余裕耷着拖鞋在楼梯口探头探脑,其他房间都毫无动静,只有主卧半掩的门流出一点微光,他凑近敲敲:“介一哥?”
房间门当然没有反应,何介一不在?余裕清清嗓子,再次宣布:“我进来了!”
留足了何介一的反应时间,他心大地从门缝里钻进去,抬头的动作一瞬间变得僵硬,视线毫无准备地被占据。
何介一靠在床头...自慰,他半身陷在床头灯昏暗暧昧的光里仰头喘息,颈线流畅,腻着汗湿的水光。一条粉色的东西被他握在手里撸动,苍白的小臂浮着青筋,腹部绷紧的肌肉拦出深重的沟壑阴影。
耳边的喘息压抑沙哑,余裕倏忽被烫红耳尖,慌乱地想错开视线,何介一的手机大喇喇晾在床尾,放着“助兴视频”,里面一截纤薄的腰可怜无助,被熟悉的手掐着操出阴茎的形状,骇人的起伏难以忽略,视频里崩坏的哭叫全连接进何介一的耳机...怪不得听不见他的招呼。
余裕捏着门把手不知道进还是退,慌乱地对上何介一迷蒙半眯的眼睛,被里面湿润浓烈的欲望吓到,阴茎撸动的黏腻水声缠上他耳畔,余裕错乱地后退一步,不小心把门打得更开。
何介一才发现他,辨认似地缓慢眨了下眼,好像被情欲拖慢了反应,余裕裸露在外的颈肉甚至手腕都蒸腾着潮红,手忙脚乱地想退出房间,何介一的低喘变得急促:“...老婆。”
余裕睫毛抖了抖,看他喉结突出的阴影滚了一下,然后也不自觉咽了下口水。何介一抚慰自己的水声骤然激烈,冷淡的五官和动作割裂,毫无波澜,不受控的喘息却委屈而慌乱:“很丑,呃...还脏,老婆别看。”
余裕静了一瞬:“对不起,打扰你发骚了。”
何介大手一分明的骨节绷着情欲的粉,下意识握紧胀大的根部,却依旧无法制止阴茎跳动着在余裕眼前射精。粘稠的白浆...余裕眼睫抖得慌乱,何介一像是真的自卑,甚至拉过被子挡住自己下身,平复喘息,声音低哑:“...很丑,别讨厌我。”
余裕思绪错乱,不知道自己抽了什么风:“其实没那么丑...不是。”
何介一半眯着眼摘下耳机,像没听见,从床头抽纸清理下身,视频不知道是不是他故意,刚好停在畸形的女穴流着浓稠精液那幕,何介一还彬彬有礼:“老婆,能把我手机拿过来吗?”
余裕语气有点崩溃:“何介一,你怎么这么不要脸?”
何介一垂着眼睛在被子下动作,看起来慢条斯理,语气是恰到好处的不安:“我错了,老婆,别讨厌我。”
余裕僵持在门口:“你自己那个就,就算了,为什么不锁门?”
何介一叹了口气:“宝宝,我忍不住。”
好像他真的有多无可奈何。
“你真的是狗吗何介一,”余裕忍无可忍,甩开门往前走两步,“要不要帮你绝育,然后才能管住自己不发情?”
他停在床尾,冷笑着俯身拿起何介一的手机,把播放暂停的视频关了,厉害,这种东西还上传到云端,怎么不来个网警把他抓了。何介一好整以暇地靠在床头,好像自我反省:“我的东西那么丑,不该让我的宝宝看见,我真的错了。”
余裕嘴角轻抽,实在懒得理他,轻车熟路按开他的相册,上次还性冷淡风的相册,现在里面乱七八糟的全是自己的照片,偷拍抓拍姑且不论 最新的那条视频长度近四个小时,封面直白露骨,不用看都知道是什么东西的纪念品。他抬手把手机朝何介一砸过去:“我真是小看你了何介一,你比我想象的还有病。”
何介一不躲不让,被砸得闷哼一声,挂起嘴角低笑,表现窝囊又顺从:“我老婆说的都是对的,我是有病。”
演技假得要死,余裕气到忍不住轻嗤,想抽他,但是忍了,只单膝跪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何介一:“老实点。”
暗灯柔和了他精巧的颌线,衬得嘴唇更加柔软,何介一抬头看他,妻子浅色的发丝蓬乱,像一只故作倨傲的长毛小猫,他忍不住滚着喉咙闷笑:“遵命,我会听话。”
余裕背光的瞳孔像深色琥珀,自以为凶恶地眯起,然后抬手掐住何介一的脖子:“你根本学不会听话。”
他在昏暗的光里白得近乎透明,生机勃勃的五官漂亮乖张,用柔软无害的掌心训狗,一点一点收紧何介一的吞咽:“我一直惯着你,现在好像把你惯坏了。”
何介一仰着头,样子是臣服顺从,余裕垂下视线睨他,错觉相触的皮肉渗出湿液,黏腻地缠住指缝。真不愧是何介一,他强忍着撒开手的冲动:“我大概能给出你想要的,但前提是你不要得寸进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