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样的情态很可爱，何介一的眼前闪回很多类似的瞬间，于是不自觉柔和了注视的视线。

惊瞪着眼抬头的余裕僵直不动，看何介一莫名兀自陷入沉默，但短暂地被莫名暧昧的气氛迷惑，于是瞬间毛骨悚然地低头逃避对视：“算了在哪洗都一样。”

不管里外反正都是别人的浴室。

门在何介一眼前关上，只剩一个朦胧淡去的背影，他喉头莫名梗塞，下一秒门内的人影像拔萝卜一样开始脱套头衫，弓着背费力拔卡在领口的头。

......

改天去问问有没有不透明的浴室门吧。

口交，指奸

第四章

余裕看着浴室镜里光溜溜的自己，忽略胸前的手印和齿痕，眼睛，注视。

余裕，听我说，你是一个笔直的男孩，你可以向生活中所有的同性恋说no，记住，性取向与你同在，男同难不倒你，你本来就很直。

手，向上。

余裕背过身靠着洗漱台，捧着自己的前胸低头看，只是两团微妙的鼓起，织满了情欲的痕迹，他抬头看着天花板，回忆刚刚接受的对待。

按住一个点，抖动手腕，拨弄。

其实没什么感觉，那种淫荡的变化潮水般退尽，乳头硬硬地硌着指尖，不爽。

刚刚其实都是错觉吧。

余裕舒心地踩下裤子，回头摸了摸被他体温焐热的洗漱台。

我们两个一样刚直不阿，真好。

他轻快地走进洗漱间，何介一温和的声音隔着门闷闷地响起：“鱼鱼，衣服我挂在门口了，浴巾架上的毛巾都是干净的。”

余裕瞥了一眼，何介一在门外只是一个模糊的黑影，于是决定不予理睬。

朕已阅，你自觉退下吧。

他蹲在花洒前，开始研究开关。

家里的浴室热水标志是反的，热水口出的是冷水，冷水口出的是热水，何介一家的开关是两个圆形的旋钮，并没有标冷热，圆形的中间反射出两个小小的自己。

他抬手轻轻拧了一下左边的圆，没有出水。坏了？

“我的妈！”余裕兜头被冷水浇了满身，受惊脚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急得半跪起身手忙脚乱往回拧右边的旋钮。

“怎么了？”何介一在门外问。

余裕回头一看门把手正以不容拒绝的姿态下压，吓得扯着嗓子大喊：“你别进来啊！”

门把手遗憾地慢慢归位：“我只是有点担心你。”

余裕不想说话，他讨厌高科技。

半蹲在地上调试，热水终于淅淅沥沥浇下，余裕哆哆嗦嗦蹲在水帘里，紧闭着眼睛放任温热的水流爬过全身，决心等到热水放完再出浴室。

余裕等得腿发麻，于是扶着墙面站起身，捋了一把湿发，勉强睁开眼睛盯着花洒。

洗了多久了，他感觉要晕倒了，正常在家洗澡最多二十分钟热水就凉了啊，何介一家的热水器到底有多能装，他平常会在浴室拿开水烫猪毛吗？

撇着嘴关了水，余裕光着脚走出浴室去裹浴巾，何介一没给他拖鞋，湿热的脚面碰到光滑冰冷的瓷砖很不适，他在心里咒骂何介一没有待客之道，然后窝囊地去开洗漱间的门，准备拿何介一给他挂在外面的衣服。

余裕拉开门，然后见鬼一般砰的一声甩上了。

“不是大哥，你在门口干什么？”余裕心率过速，吓得不轻，恶人先告状地嚷嚷。

虽然这是别人家，主人爱站哪站哪，但也不是在别人洗澡的时候还要堵在门口的理由啊！我的妈，这浴室门不会很透吧，他到底是来值班放哨还是借机偷窥我。

余裕盯着门口的黑影，确定什么都看不清。

被拍了一鼻子灰的何介一装模作样：“我只是担心我的朋友在我家的我的浴室里出事。”

你的你的你的，还不是你的热水莫名其妙放不完，余裕无语，不知道他在宣示什么主权。

两个人隔着门僵持，余裕断定何介一完全读不懂气氛，还在殷切地贴着门邀请：“我给你热了牛奶，出来喝点吧。”

大哥，你不走我怎么拿衣服，不拿衣服怎么出去？！余裕抽抽嘴角。

“你先走开，我要拿衣服呀，介一哥。”余裕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浴巾只围住下半身。

都是男的，这么走出去也没什么吧，可他不想奖励何介一呢。

一个人出门在外要保护好自己。

何介一的话很阴险：“我怕你出来穿衣服着凉，浴室的热气没散吧？把门打开，我递衣服给你。”

余裕想说浴室里很凉快，你出去让我自己拿衣服吧，但何介一已经自力更生地拧开浴室门，并且礼貌地只留出一道空隙，然后把提着衣服的手挤了进来。

......刚刚弄完他洗手了吗，就碰干净的衣服。余裕盯着他指节修长的手，细皮嫩肉，手掌宽大，蓝紫色的青筋很明显，骨节凸起的地方甚至是粉的。网上说这种类型的手意味着主人重欲，何介一不会是那种，阅尽男同千帆归来仍是直男的烂屁股骗婚gay吧，找他治病其实是脱敏，以后还要骗无辜女孩子当同妻，这种同性恋治不好的。

必须得找办法试探一下。在网上坑蒙拐骗已经很坏了，我不能助纣为虐变得更坏。

何介一晃了晃手，很快手上一轻，他顺势抽回手，余裕从门半掩着的缝隙里探头，额发湿润地盖住的眼睛，只能看见他被热气蒸红的脸颊在鼓动。

何介一收回视线集中注意力，否则大脑不能及时解读余裕的声音，高中时就总陷入这种注视的间隙，不过时至今日也只能靠眼神的躲避解决。

从很久以前开始就想一直注视，不会走出视线的，聚焦的落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