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十年,靠着这些耳目,李斯柏得以一月两封密函寄至弟弟手中,他见日见夜地在书房书写演画,将所学所知、胸中丘壑悉数教与弟弟,郑明王令助其复刻了一个【李斯柏】。

……

一应,基本如他筹谋,铲除障碍,掀了五皇叔,气病太后,报弑父、赐毒酒、毁面相怨仇,成功夺位;

又与他谋划有大出入,比如原本并没有、也不该出现这趟闹得天下皆知的护卫太后赴京。

他看着弟弟,梁沁看着他,间或扫视大夫人王淑慧。

她终于如网络延迟似,卡顿地推导出全程。

而她顶着原主驱壳的出现,也是王淑慧出手李斯柏最终与皇位擦肩的关键一环?!

【作家想说的话:】

李斯柏跟太后自请至青州为各方棋子,见29章彩蛋

第66章小

李斯柏看着弟弟。梁沁看着他。间或扫视大夫人王淑慧。

她也终于如网络延迟似,卡顿地推导出全程。

三夫人倚着李斯季哽咽,断断续续气声梗泣听得人揪心。

二夫人背过身,与老父亲老翰林状元怆然相对,陈老翰林面色悲悯,那年,确实没有一个大人向皇太孙小殿下伸出援手,谁也不知小小少年怎生突围自救、救阖府,背后原来血肉模糊、嫡亲兄弟离散……

阿英过来扶起她,天哑发不出声音,虎口微用力拽她袖子,忿忿看向大夫人,虽是粗使丫环,做事素来细致,对表情语气极度敏感。

她也看过去,王淑慧清雅端庄脸上和众人一样先堆蹙着震惊,一丝淡薄难受后,眼神闪躲开,继续落向俊俏李斯璟,欣悦快慰溢于言表。

阿英忿忿低声呜了一下,若没天哑应唠叨出声了;在阿英看来,亲生娘亲应比三夫人更伤心,那九殿下怎比得过大公子。

梁沁拍了拍阿英手臂。

王淑慧也不知情,震惊远甚心疼。

当年,小少年蒙着抹额回府,告知救下阖府时,王淑慧就没发现他脸色异常?

是小少年失血晕疼跌跌撞撞寻品性纯良的三夫人帮一把?还是禀告母妃后走出院门,撞上小门小户出身不顾规矩抓着他的手关慰的三夫人?

梁沁更倾向后者。

他没告诉母妃额伤,一是缘于顾忌母亲伤怀?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生养得他如此精致俊美,一朝玉碎,他交代不过来;一是缘于自小习谋略、仍想东山再起夺回一切的惯性自保?

不同于普通毁容,对外人避讳,家里老小多少有知情的,他天庭面相被毁,自保本能促使他避讳告知任何人。

同理,他也不会把以朝庭国运苍生起恶誓这条底线告知任何人,包括母亲。

所以,外头流传的只是普通的拿自身起誓版本。悖这点誓言对于强悍夺回皇位九五之尊天子确实不算甚,斩几个胆敢非议的就是。

那么,王淑慧如何得知?以自己宫中人脉打听?还是某天从渴企亲情的儿子嘴里诓出来?对世家主母来说,两者都不地道。

梁沁暗地继续推演:

阖府远走青州,初生小娃儿顶替原来的死胎九殿下深宫长成,三岁开蒙,聪慧极,几过目不忘,从各皇子中脱颖,只是冷漠得不像人;

据说宫里母妃已不在,聪慧小殿下被太后拉扯在身边教养;

较场摆太极阵,连老将军也破不了……

随着这一道道关于九殿下的好消息传来,王淑慧联合琅琊王氏开始界入清除觊觎皇位蹦哒的诸路皇亲皇子,界入越来越深,明里仿如替李斯柏清障,就连外甥王清凌也这么认为;

一切有条不紊。直到梁沁同学顶着原主驱壳出现,打破进程的稳步推行。

李斯季说,【她若真将他的事当回事,岂会十九了都没给他张罗过通房丫环或启蒙姑姑,前太子殿下爹爹十四便幸了启蒙宫女。

太后当初是立了不得近女色规矩,她可不是甚听话守矩的人,事关独子身子泄欲大事,小几年来连偷偷张罗也没。】

王淑慧不只没将他的事当回事,更不是守规矩,而是反其道,成心不理他这茬。

但初遗几年仍没开荤的李斯柏,突然自己挑了个启蒙姑姑,且颇上心。

这当儿,李斯柏突然要女人,对王淑慧来说,可能释放了几个信号?

李斯柏强悍了,视太后规矩为无物,那么,也将不再囿于当初不入京恶誓?!

近女色,接下来便是留种,这一房旺盛起来,李斯柏不再孤身洒脱,将为子女筹谋,而小殿下好事未成!

所以王淑慧表面欣然与其它两位夫人下礼酬请【梁二姑】当三位公子启蒙姑姑。转身出手指使人毒害孪生小皇子,替九殿下稳固立储可能性,加快进程。

导致太后亲至青州索要解药,引出这趟护卫太后回京,也激得唯一康健的缜亲王从封地赴京。

李斯季曾说,原本年底他们要剿了大高个的老巢,也没那么快对唯一康健的缜亲王下手。

梁沁想起,在山上,李斯柏请刘太医为她把脉是否合适坐胎,王淑慧紫檀大椅上端坐,不停张头探脑看来,就在那天,她和李斯季屏风后肆意浪荡,王淑慧随即忍不住,祭出阴招;

图谋一箭双雕,搞死她,那道钢索最好重伤李斯柏,再不济伤及其它兄弟,削减李斯柏的力量;

当时,她只寻思琢磨到这个层面,这时她回过味来,消减李斯柏力量,为的便是这趟已在弦在上的赴京之行。

只是没想李盛拓横插一脚,功亏一篑。

万佛禅寺廊下,王淑慧演戏耍阴招钓她,遥望碑廊牵着九殿下的太后,说起【独子一岁半便被王端强夺入宫,一旬才得见一面】,言辞眼神皆情真意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