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1 / 1)

念书肯定是学校越好,成绩越好,出路也就越好。老吴看着街道对面的r大,十来分钟都在发愣,也是后悔当初觉得r大离家太远,就算是本地走读生,天天上下学也得跑两个小时,最后才没主见,给儿子选了个离家近的大学。

现在他后悔也晚了,那时候但凡让儿子上r大,多少不会去外地做普通文员,怎么着也得是个研究生硕士,搞他自己想念的土木文化。

燕贺昌这一觉歇了十来分钟,在车里睡觉不舒服,他脖子压的发麻,便醒过来。

“几点了。”沙哑的嗓音念了一声,他正拿手机,就听老吴奇道,“燕先生您快看,这,这不是刚才去a大那孩子么?”

燕贺昌以为他认错人,笑说“眼花了吧”。结果一抬头,被雨水淋的湿漉漉的温绕正抱着自己的东西从那边往r大走,头发滴水往下垂着,脸色也白,一边走一边打喷嚏,不是被雨淋感冒,就是说谎遭了报应。

他低头走路,一颗心受伤的不得了,完全没注意燕贺昌的车就停在对面。

燕贺昌也没想到这小孩能骗自己。

盯着温绕刷卡进r大,气笑了:“行啊,挺有心眼,还知道说话不说全,给自己留一手。”

老吴听他这语气不是太好,没敢接茬。

燕贺昌虽说没下去抓温绕把柄,可这事倒是结下个梁子。

后来他往上升上去,小孩真爬了燕贺昌的床,每次不乖就被人拿出来一次一次鞭尸,简直是让温绕尴尬死了。

燕贺昌心眼子多,根本不在意温绕骗人,旧事重提说白了还是伎俩手段,就是欺负小孩,想听温柔说几句好听的。温绕小他二十来岁,完全也猜不透他想什么,于是哪一次都乖乖就范。再不情愿也得喊几声好听的,什么daddy,叔叔,爸爸……燕贺昌记忆里温绕被逼急甚至喊过他混蛋,老坏逼,但叫他“老公”,这还是头一回。

不是含糊不清,也不是开玩笑。

是很认真那种。而且他刚好不耳背,于是就从头到尾听见了。

心头一颤,他这辈子也没有这种感觉。

眼瞧失控,燕贺昌为人生涯40来年头回不知所措,于是没等做出反应,直接把电话挂了。是真怕露出端倪,也是确确实实的,被温绕叫出反应,再下去,恐怕真得出事。

远处的天空忽然阴了下来,太阳被云层遮住,眨眼间似乎变天,要下雨。

“不要吧。”温绕这回是真忍不住丧气,“我今天没带雨伞,也没穿雨衣,摔坏手机破财我都忍了,雨神你就行行好,别再淹我了……妈的,我是个旱地王八还不行吗?倒霉我认了,你就行行好别再让我出糗了可以吧?老天爷啊,可以吗?”

而且,他又不是故意叫燕贺昌老公的。

他说老攻而已,同音不同字,他又没法打字幕,别的还有什么可说?

温绕叹气,一边求别下雨,一边还得求顺便让燕贺昌别生气,回头别再跟包厢那次一样发力干哭他。

来来回回半天,眼看乌云越来越大,他是真的要自闭。

但求不冒犯更求就算冒犯,燕贺昌也不计较,随他而去。不然他真会尴尬死,年纪相差这么大算了,何况又不真是那种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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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求你钟情我,比一日多一日。

第14章 14不亏

这场雨说下就下,眨眼功夫天上乌云一片,哗啦啦的雨从头顶落下,打湿了温绕的小腿。

他把包举在头顶,赶紧跑进手机维修店,结果老板一看他手机坏了这个程度,立马摆摆手说修不了:“你这个手机屏幕小,好些年前的款啦!我这儿没有原装屏,你还是去官方店问问看他们有没有这个型号吧。”

“这屏幕也没有特别小”温绕听身后雨声渐大,见老板再次低头吃泡面,打游戏,知道八成是没戏。只好叹口气,再次顶着包跑回玻璃大厦,打算下了班再找个店问一问。

燕京报社的人中午都回家午休,只留了一两个离家远的编辑,坐在办公桌前小睡。

温绕位置刚好在窗户边,从这里看出去,他能看见马路对面一幢又一幢拔地而起的大楼,还有那些蜿蜒曲折的街,以及川流不息的人群,真的是非常好的一个观景工位。

报社入门处做了一只非常大的立体鱼缸,是很薄的长方体,里面各种各样的燕尾鱼,蓝色灯光一打显得更加有艺术感。只是氧机响的厉害,不过另外两个编辑看样子都习惯,照样睡得呼呼响,一点不受影响。

这场雨下的太突然,温绕趴在电脑桌上,手指摸摸窗台上放的那盆多肉,然后两臂抱在一起,干脆也跟其他编辑一起午休。

靠窗的位置总是夏天热冬天凉,今天刚好下雨。

外面冷风一吹,屋子里呼呼的都是凉气。

温绕迷迷糊糊睡着,就觉得有点冷,应该提前带一条毯子。

他睡梦中想起来中午跟全静静吃的那顿烤鱼。大概是挺长时间没吃辣的,偶然一吃有些烧心,加上碳酸饮料喝了脊背,一直在胃里翻个不停,稍微一吹风就觉得受不了,特别发抖,多少受凉了点。

睡得迷迷糊糊,他还做了个梦。

刚上班的新人都有些许压力,梦里温绕再次想起来那个花心艺人跟他要号码,他当时婉拒对方,一眨眼那人又不知道从哪摸到燕贺昌的号,跟他前两天做的梦一样,直接爬到了对方床上去。

温绕猛一吸气,直接睁开了眼睛。

周围非常安静,他听见氧仪咕噜咕噜在水里冒泡,转头却闻见一股非常淡薄的香味,还混着一丝雪茄独特的木头气息。

这个味道非常让人刻骨铭心,温绕发了一会呆,直起身才发现肩上多了一件外套。

相当正常的公务款式,但是肩很宽,而且还很长,能把他整个人包裹在里。

茫然回头,身后半臂多了一把椅子。燕贺昌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正坐在那儿看他中午翻译的一本书籍。

午后的光线昏暗冗长,透窗照在人身上,燕贺昌两条长腿叠起来,昂贵锃亮的皮鞋踢在半空,那黑色西裤一尘不染,连裤脚都没有任何雨水迸溅出来的泥。

他视线里已经看见温绕睡醒,但没反应,仍认真审阅他的译文。

温绕搓脸,小声说,“我说怎么突然不冷了?原来是您这个外援来送温暖。”

燕贺昌嘴角勾了勾,闻言把书合起来,放在一边:“中午吃饱了吗?”

“吃饱了,吃的挺好,还有菜和饮料,米饭也很好吃。”

温绕借其他几个编辑都在睡觉,猫腰凑到燕贺昌跟前,蹲在他腿边,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