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归玉沙哑开口,王怜阳好奇:“什么?问题?”
“你和我师父什么?关系?”
李归玉一开口,王怜阳瞳孔急缩,她正要开口,李归玉人已?至她身前,猛地掐住她脖子。
王怜阳眼露惊色,正要疾呼,就听李归玉压低声凶狠道?:“你敢说一个?字骗我,我就折你一根骨头,我一根一根将你骨头碾碎,把你的皮一寸一寸拔下来,把你血肉一口一口吃下去?,你给我想好了说话!”
“你……你放开……”
王怜阳慌乱道?:“我给你说实话,你放开……我是你母后……”
“说!”
李归玉将王怜阳一把甩到地上,王怜阳忍耐着情绪,尽量不失仪态撑着自己坐起?来,捏起?拳头,让自己冷静下来,不要刺激李归玉。
李归玉冷冷盯着她,王怜阳难堪开口:“以前……我入宫前……他曾当过我一段时间侍卫。”
“还有呢?”
李归玉不关心这些无关痛痒的东西,笑?着道?:“就这些?”
“就这些了。”
王怜阳低声开口。李归玉嘲弄一笑?,他走到王怜阳面前,半蹲下身,盯着王怜阳道?:“那劳烦您和我解释一下,为什么?,我师父年轻时,和我长得很像。”
听到这话,王怜阳骤然抬头,惊慌失措看?着李归玉。
李归玉见?到她的神色,便确定了答案:“你和他私通是不是?”
“我……我不是……”
王怜阳一时语不成句,她紧紧捏着衣袖,慌忙遮掩道?我:“我没有……”
“你那时候在冷宫,为了复宠你需要一个?孩子。我来得太及时了。”
李归玉已?经明?了了所有,他平静注视着她,只问:“这就是你恨我的理由??”
王怜阳没有回话,李归玉一把掐住她的手臂,厉喝道?:“说话啊!这就是你把我生下来,就对我不闻不问的理由??!这就是你骗我去?当质子给李尚文铺路的原因?!”
“你放开我……”
王怜阳慌乱开口,去?拉扯着他。
李归玉眼中浸满眼泪,他急促询问:“是你下的令还是谁?当年你们根本不想救我,只有师父想救我是不是?他是王氏的死?士,没有得到允许你们随时可以杀了他,所以他必须得到你们的应允,你们就在借此为机会,在他身上种天花,让他和北戎演一场救我的戏码,用救我为名,进入城池,是不是?!”
听到这话,王怜阳吓得挣扎都不敢了,她愣愣僵在地上,李归玉便得了答案。
他又哭又笑?,眼泪落下来,踉跄着起?身后退,看?着面前女子道?:“你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既然恨我,为何生我?既然生我……为何……为何……”
为何不爱我?
这句话他说不出口。
他年幼时问了无数遍,想了无数遍。
可他如今已?经问不出口了。
他只想起?洛婉清,他空洞的内心,干竭得疼。
他突然想起?方才谢恒的话。
你可以做江少言。
你选过一次。
你可以做江少言。
这句话突然产生了巨大的魔力,爱他恨他,只要还看?着他,只要还有那么?一点点可能性,爱他。
哪怕是怜悯。
“小姐……”
他慌忙低唤,一瞬仿佛是想起?什么?,他什么?都不管,踉跄着想要逃开,想要离开这吃人的宫城。然而只是走了两步,他就听到身后王怜阳道?:“你以为我恨你吗?”
李归玉脚步一顿,王怜阳低笑?起?来:“我恨啊。我恨江枫晚。当年是他说喜欢我,他说带我走,他是剑圣啊,八宗师之一,他为什么?不能带我走呢?”
李归玉愣愣回头,就看?王怜阳抬起?头来,眼里含着眼泪,她撑着自己慢慢站起?来,似是带了几分疯狂:“我和他相爱过,他说好带我走。我等他一晚上,我,王氏最尊贵的嫡长女,注定要母仪天下的女人,我抛下一切要跟他走!”
王怜阳嘶吼出声:“我等他,我站在庭院里,在父亲、母亲,所有人的注视下等着他,只要他来,他就可以带走我,我站了一夜,我像是被人扒光了一样站在那里站了一夜等他,可我等到天亮,等到所有人都看?见?我了,他都没有来。”
李归玉呆呆看?着王怜阳,王怜阳笑?起?来:“所以我入宫了。我入宫了,我永远被崔涟漪压一头,我没有孩子,我进了冷宫能怎么?办呢?那时候只有他,可以自由?进入皇宫不被人发现,否则,我就算是和阿猫阿狗,我都不会生下他的孩子,我感觉恶心!”
王怜阳说着,盯着李归玉,愤恨道?:“我看?见?他,看?见?你,我就觉得恶心!我像是一直站在那一夜,我输得干干净净彻彻底底!你算什么?东西?你永远威胁我,如果有一日?被人发现我一生都完了,我让你活到现在已?经是我的恩德,你该感激我。”
李归玉说不出话,他感觉人心似乎也?像身体一样,在痛到极致之后,便只剩麻木茫然。
他就站在原地,看?着王怜阳满眼恨意,沙哑道?:“所以你想我死??”
王怜阳没出声,她捏着拳头,李归玉笑?起?来:“所以当年,你让我去?当质子,就是想我死?,给尚文铺路。”
王怜阳不回应,李归玉想了想,继续道?:“那我见?到的,师……我爹的脸,也?不是真的?”
“怕人发现,他换了一张。”
王怜阳沙哑开口,她抬手擦了猝不及防的眼泪,故作镇定道?:“他舍不得你,想办法来当你的老师,我让他别来,他不肯听。”
李归玉听着,突然觉得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