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婉清放下心来,她无话可问,谢恒也?不出声,洛婉清看着棋盘上不断成型的棋局,想了许久,终于道:“公子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谢恒闻言,看她一眼,又?低下头去,只道:“你的正事谈完了?”
洛婉清犹豫着点头,低头看着棋盘,她不敢看他,鼓足勇气小心翼翼道:“我知道现下公子心里有怨气,但我心中一直是向着公子的,公子若有不解之处,可以问我,你我二人……”
“喝点水吧。”
谢恒单手倒了杯茶,直接打断她,将水递过去。
洛婉清看着送在面?前的茶杯,一时琢磨不透谢恒的意思,但她也?不敢不接这杯茶,毕竟,万一是谢恒示好呢?
她端过茶水,一面?喝茶,心不在焉喝了口茶水,正打算继续解释,却突然反应过来,水的味道不对!
洛婉清震惊抬眼,谢恒没有看她,端着茶抿了一口。
“你……”
洛婉清话都来不及说?完,就感觉天旋地转,整个人克制不住往前一扑,谢恒手疾眼快,伸手扶住她那张差点砸在棋盘上的脸。
“问又?不会说?真话,”谢恒转眸看向他手掌托着的那张清冷寡情?的脸,抬手搭上她的脉搏,“浪费口舌做什么?”
谢恒给洛婉清的迷药量不大?,劲儿很大?。洛婉清一觉睡醒时,已过午时。
她猛地从床上惊醒,喘息着环顾四?周,下意识道:“谢……”
话音开口,她才?发?现这里已经不是马车,而是自己房间,房间里空空荡荡,门窗四?敞,屋中堆满了文书,看上去颇为壮观。
她身上衣服被人换过,伤也?都已经被人包扎处理过,内力简单游走一圈,也?发?现明显是被人梳理引导,甚至还可能吃了些药物,相比晕倒之前,整个人都好上许多。
这是做什么?
谢恒迷晕她做什么?
洛婉清有些发?懵,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外面?传来脚步声,她一抬头,就见竹思端着饭和汤药走了进来。
“呀,”看见洛婉清醒过来,竹思笑起?来:“司主,您醒了。”
“公子呢?”洛婉清立刻开口。
竹思将饭菜汤药送到洛婉清面?前,解释着道:“公子去工部?那边查看军械去了,他临走时宫里来人,将您的司主官袍送来,公子便连同司主印一起?放置在桌上。他说?您醒后,便可穿上官服,同朱雀一起?去城郊北四?军营,与北四?军统帅周山将军见个面?,熟悉一下将领,等三日?后出征点兵时,方便重新编队。等明日?监察司会安排众司使朝见司主,宣告司主继任一事。”
洛婉清听着,谢恒人虽然不在,倒是把所有事情?安排好。
她一时哭笑不得,也?不知是该气他下药,还是感谢他公私分明,所有事情?做得妥妥帖帖,没有为难她。
只是如今时间紧急,她也?没时间多想,便立刻起?身道:“我吃个饭,便和朱雀使去见周将军。”
“哦,还有。”
竹思突然想起?什么,忙道:“公子还说?了,监察司有些东西是他的私产,您当了司主,有些账得算清楚,让您晚上回来,记得去找他。”
洛婉清闻言一愣,等反应过来竹思在说?什么时,她气得笑起?来,笑了无奈。
最后只能摆手道:“知道了。”
周山是谢恒的人,谢恒早安排好,虽然明面?上没有多说?,但洛婉清过去,周山已经将一切打点妥当。
洛婉清熟悉了一圈北四?军的情?况,将人都认了一遍。
周山暗中同她大?约说?了一下每个人的来历性?格,洛婉清心中便有了数。
她如今在东都闻名,巡视军营时,不少士兵都在偷偷观望,窃窃私语。
洛婉清扫他们一眼,也?没多说?,只同周山说?了将十六卫打散进来之事,周山点点头,这不算小事,但也?不复杂,便道:“明日?末将会将编队方式名单整理出来,后日?前递交给督军。”
洛婉清颇为感激,行礼道:“多谢周将军。”
“无妨,公子公正断案,于世家子弟手中救我性?命,我敬重公子,敬重监察司,也?敬重司主。”
“敬重我?”
洛婉清有些奇怪,周山笑了笑:“营中大?多听过些许关于司主之事,我们都是贫民子弟,能跟随愿为秦家鸣冤、为百姓逼审东宫六率、为家仇逼杀郑平生?的司主,我等十分高兴。这世上若多一些洛司主这样?与强权相抗之人,我等日?子会好过许多。”
“公子也?是这样?的人。”洛婉清得话立刻开口。
周山笑起?来:“我当然知道,不过在说?司主,您就马上要提公子,倒当真十分在意公子了。”
“倒也?不是说?在意与否,”洛婉清神色中带了些无奈,温和道,“只是这世上每一个人,都当有他的公道,我希望公子也?有。”
周山有些听不明白?,洛婉清抬眸看他:“他是一个很好的人,我愿天下人都知道。”
周山闻言,虽然不太明白?,但还是道:“愿司主心想事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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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周山送着洛婉清离开,洛婉清独自回到山上时,已经入夜,她从台阶上走上去,就见谢恒小院还亮着灯。
院门房门大?开,但独不见谢恒,只有灯火通明,仿佛是在等待归人。
洛婉清犹豫片刻,她想了想,还是转身打算回自己小屋。
只是刚一提步,就听谢恒道:“怎么不进来,怕我要账?”
洛婉清一愣,意识到谢恒在屋里,她犹豫片刻,终于还是硬着头皮回头,提步进院。
谢恒正在坐在看从西北来的文书,一抬头,就见女子黑衣金冠,从门外而来。
这身衣服不算精致,明显是赶工制成,但用工极好,也?算庄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