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眼线挺多。”
洛婉清听出中间门?道,她的动向、郑璧奎的动向,李归玉都一清二?楚。
李归玉笑了笑,眼中却带了苦:“蜘蛛结网,本是为了捕猎,但如今却发现,能保住想保住的人,也是大幸。”
洛婉清不想与他多说这些,冷声道:“多谢殿下?告知,但方才若非殿下?,郑璧奎应当死了,他更该感激殿下?,若无他事?,就请殿下?先回去休息吧。过两个时辰就要?早朝,殿下?还是别?浪费时间。”
洛婉清搞清楚情况,径直赶人。李归玉听她说话,却是没有出声。@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洛婉清见李归玉安静站在原地,心中不由得有些紧张,她仔细听着谢恒的声音,盯着李归玉,希望他赶紧离开。
她得先把李归玉逼走,这样才能避免开车门?时让李归玉察觉谢恒存在的可能性。
然而李归玉不动,只过了好久后,才轻声询问:“小?姐是在关心我吗?”
洛婉清闻言皱起眉头:“你又吃五石散了?”
李归玉苦笑了一下?,摇头道:“今日?没有,只是心存妄念。”说着,李归玉又问,“过去我给过小?姐的信号弹小?姐还放在身上?吗?”
在江南时,他给她随身带过一种信号弹,他仔细教过她用法,告诉她,如果遇到任何危险,就点燃这颗信号弹,他会立刻赶过来。
只是那五年他总跟着她,她没遇到过任何真正的危险。
这颗从来没用过的信号弹她带了五年,知道入狱前一日?,李归玉说他要?出行看货,说这枚信号弹有些受潮,他要?换一下?。
他拿走了这只向他求救的信物,便再也没有还回来。
此刻提及,洛婉清有些疑惑,李归玉笑笑,却知道:“我忘了,我拿走了,没还给您。现下?给您。”
说着,李归玉将信号弹递到洛婉清面前,解释道:“我不会害您,但郑家也不会放过您,小?姐,只要?你愿意,”李归玉暗示着道,“我永远站在您身后。”
“我不需要?,我有监察司。”洛婉清冷声拒绝。
“谢恒不会为你一个司使?拼命。”李归玉早已料到,认真提醒,“只有我会。您一个人面对郑家,活不下?来的。”
听到这话,洛婉清扬起笑容。
寒夜刀光闪过,快得几乎看不到洛婉清动作,李归玉手?中的信号弹已经变成两截。
洛婉清带笑看他,提醒道:“我有我的刀,殿下?请回吧。”
李归玉神色微淡,明?白?了洛婉清的意思,他收起剩下?半截信号弹,轻笑了一声,随后道:“小?姐可以再想想,其?实如果您只是想杀我,可以的。”
洛婉清闻言有些意外,李归玉端详着她的神色,不由得笑起来,眼中仿佛是带了些期盼开口?:“只要?你给我五年,你爱我,同我成婚,我做了我该做的事?,我和你去扬州。”
洛婉清不可置信看着他,李归玉却说得极为高兴,幻想着:“洛府我买下?来了,我们可以回去,你一直想养一只猫,伯母不允,这次我们可以养了。我再从西域移一株葡萄藤,可以给它爬,到时候,我们每一夜都可以躺在一起……”
话未说完,马车内突然传来一声轻咳。
李归玉瞬间变了脸色,凛色抬眸:“谁?!”
洛婉清心跳一瞬加快,抬手?握在刀柄上?,李归玉察觉洛婉清反应,立刻转头看向洛婉清,不可思议道:“车里有人?”
“这不是你该过问的事?情。”洛婉清声音冷了下?来,继续赶人道,“殿下?请回吧。”
李归玉脸色极为难看,他看了看马车,随即反应过来,洛婉清半夜三更出东都,还满身酒味,她不是一个人……
那是谁?@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谁在陪着她?
崔恒刚死,她就另结新欢了吗?不可能,她不是这样的性格。
可她与崔恒在一起……距离与他分开也没有多久。
李归玉心乱如麻,他逼着自己冷静一些,却完全无法做到,径直提步上?前,洛婉清见状直接拔刀,刀鞘重?重?抵撞在李归玉胸口?,两人同时厉喝:“让开!”
“退下?!”
洛婉清眼神没有半点退让,李归玉看着抵在自己胸口?的刀鞘,死死盯着马车,急促喘息着。
里面有人,是今夜和洛婉清把酒言欢的人。
听方才的声音,应当是个男人。
是谁?
李归玉捏起拳头,洛婉清警惕看着他,两相?对峙之间,李归玉逼着自己慢慢冷静下?来。
洛婉清在,她不可能让他上?前一步,她现在在监察司,经常出行任务,与人同行甚至深夜喝酒也不是什么大事?,他不能先自乱阵脚,让人看了笑话。
李归玉逼着自己退步,艰难笑起来:“原来司使?是同有人出行。”
“滚。”
洛婉清冰冷出声,李归玉笑笑,点头却是换了称呼,俨然熟稔姿态,叮嘱道:“既然惜娘是同朋友作伴,那就去吧,归玉先不打扰。哦,还有,”李归玉抬眸看向洛婉清的头发,温和道,“惜娘毕竟还是未嫁之身,梳妇人发髻徒惹非议,还是等日?后成亲再梳。今日?熏香也太过甜腻,改日?我送合适的香过来。”
说完,李归玉便颔首行礼,转身离开。
洛婉清看他终于离去,松了口?气,也不想计较他说这些昏话。
然而也就是在她松气瞬间,李归玉突然回头,手?中暗器直奔马车,洛婉清急急拔刀,却已是不及!
只看飞刀轰地一声撞开车门?,车门?彻底碎开。
车门?之后,是银纱帷幕,车门?乍开,疾风乱舞,轻纱摇曳之间,黑衣青年扶额而坐,一只手?握着刚刚接到的飞镖,正把玩翻看,随后似是察觉有人,冷淡中带了挑衅抬眸,看向不远处愣愣看着他的李归玉。
风起得突然,落得也平静,只是一眼,纱幔重?新垂落,遮住车里的谢恒,隐约只能看到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