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进?入监察司第一件事,就是把郑家的人摸了个透,郑平生一共三子两女,其?中最让人关注的是以美貌闻名的郑璧月,但是要谈论起郑家青年一代最核心的人物,那还得论郑璧奎。
郑璧奎乃当?初八宗师之一郑道?初的亲传弟子,自军营出生,六年前边境一战,王郑两氏出了很多名将?。王家派出东宫六率镇守和玉关,郑家的关卡,则统一由当?时?年不过十九的郑璧奎统一指挥。
郑璧奎有军功,有家世,后来回到东都,就顺利成为?了南衙十六卫统军,去年她来到东都时?,他因为?年纪太轻,陛下不放心,让他去边境历练,原本计划是两年,怎么提前回来了?
洛婉清疑惑,张逸然也是不明白,但这件事对?他也不甚重要,摇头?道?:“罢了,他回来就回来,与案子也没多大关系,现下最重要的,是如何安置纪青。”
“纪青?”
谢恒转眸看向地面上躺着的人,一想便?明白过来:“你从扬州一声不吭说跑就跑,就是为?了带这人回来?”
“是。”张逸然认真道?,“此乃洛家案关键证人,不容半点闪失,我怕打草惊蛇,就请青绿陪我将?他一道?带了回来。”
“洛家案?”谢恒闻言,轻轻敲打着桌面,却是明白过来,思考着道?,“你打算给洛曲舒翻案?”
“是……”
“这个案子我接。”
张逸然话没说完,洛婉清便?立刻开口?。
所有人一同看了过去,就见洛婉清看着谢恒,带了几分恳求道?:“公子,我来监察司,尚未自己从头?到尾立案查案过,还请张大人,”洛婉清说着,朝着张逸然点了点头?,随后又看向谢恒,“以及公子,给我这个立功的机会。”
听到这话,张逸然有些愣神,等反应过来,他倒也不以为?意,点头?道?:“柳司使若想要这个案子,我自然没什么意见。”
洛婉清见张逸然确认,便?看向谢恒。
谢恒轻敲着桌面,静静盯着她。
他仿佛了然了她的心思,神色捉摸不定,但洛婉清却莫名觉得有些心凉。
敲打桌面的声音响在马车中,张逸然见谢恒久违答话,不由得道?:“谢司主?的意思是?”
“急什么?”
谢恒回着张逸然,目光却是盯着洛婉清,一时?也分不清这话是同谁说。
说完,谢恒也没有再回话,只?转过头?去,拉开一旁抽屉,取了两盒棋子,放到桌面,漫不经心道?:“许久没和惜娘下棋,下一局吧。”
听到这话,洛婉清也不明白谢恒在卖什么关子,张逸然青绿还在,她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上前应是。
谢恒将?棋子放好,随意:“你选黑白。”
“谢大人雅趣,”张逸然见谢恒竟就这么自顾自开始下棋,他心中挂念案子,忍不住道?,“可方才?说的事,似乎还没说……”
“张大人,”谢恒打断张逸然,捻着棋子抬眸看他,“你只?会说案子吗?”
张逸然一愣,见谢恒似乎不喜,一时?有些尴尬,想着谢恒来帮忙,他也不好再多说,只?笑了笑,转头?看了看周边,找了话题道?:“谢司主?……那个花瓶挺好看。”
谢恒没说话,想了片刻后,他突然神色温和下来,颇为?有礼道?:“那里面是我专门让人备的艾草水。”
这话让所有人都有些意外,洛婉清忍不住警惕起来,看着谢恒拿过那个细长的花瓶,取了中间梅花,往洛婉清身上轻轻一洒,真诚道?:“为?司使接风洗尘。”
说着,他便?站起身来,走到青绿面前,抬手?一洒:“驱邪。”
而后又到张逸然面前,沾水再洒:“除晦。”
这一番举动做得众人茫然,洛婉清也有些疑惑,她看着谢恒走回自己位置坐下,也就在他再次捻棋时?,身旁传来两声倒地声。
洛婉清惊得下意识看向谢恒,谢恒却是公事公办的语气?,解释道?:“惜娘放心,一点简单迷药,我有些要事与你商议,方便?你我二人说话而已?。”
说着,谢恒将?棋子落到棋盘,语气?藏了几分轻快,面上却还是一派平静模样,落下棋子:“惜娘,落子吧。”
第140章
说?着, 谢恒将棋子轻扣在棋桌上,洛婉清也终于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谢恒是故意的。
上次张逸然在马车他就把人弄晕了, 这次干脆弄晕了两个。
他的马车,似乎除了她就容不得清醒的人。@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洛婉清一时有些想?笑, 但?也没表现出来, 只?看了一眼瓶子, 好奇道:“迷药在水里?”
“嗯, 刚放的。”谢恒说?着,看她一眼, “怎么?,惜娘还不放心?”
“是不太放心。”
洛婉清点头,谢恒要开口?, 就见洛婉清拿了瓶子起来, 就对着纪青洒了一脸。
谢恒的话生生止住, 面?色稍霁,垂眸用棋子敲打着棋盘,等着洛婉清落座下来。
洛婉清坐下, 从旁边捻了白子, 解释道:“这样就放心了。”
说?着, 洛婉清便落下棋子。
谢恒看着棋盘, 慢条斯理落子道:“看来司使也是想?同在下说?上几句的。”
“公子不是说?有要事吗?”洛婉清听着他唤‘司使’,便知他心情好些。
她大概观察出来,叫她惜娘的时候,要么?是用“谢恒”的身份不太高兴, 要么?是动情。
叫她“司使”,便是用着崔观澜的身份, 大多是放低了姿态之意。
她垂下眼眸,遮住眼中悦色,轻声道:“既然是要事,自然不能让外人?听闻,张大人?青绿都?中了药,纪青当也不能掉以轻心。”
“原来是这样,”谢恒笑笑,抬眸看了洛婉清一眼,试探道,“我还以为张大人?都?中了药,别人?更?不能放过。”
“倒也是这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