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芳菲阁,你救了太子殿下,太子对你一见倾心?,刚好他身边也缺个保护的人,朕就想着,不?如撮合了这幢姻缘,让你去太子身边待着。”
说着,李殊端起茶杯,拨弄着杯上浮叶,缓声道:“你是死?囚出身,身份低了些,现下册封不?了,可以先留在太子身边,日夜伺候,等立了功,重新给?个身份,再正式下文牒,纳个良娣,你觉得如何?”
李殊说得像是巨大恩赐,洛婉清听得恶心?,忍不?住捏起拳头?,面上却还要故作平静道:“陛下,能进东宫伺候,自然是卑职的福分。只是卑职在监察司尚有案子尚未了结,心?有牵挂,还请陛下允许卑职办理完此案,再到东宫服侍太子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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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子?什么案子,你要办到什么时候?”
听到洛婉清拖延,李尚文立刻有些着急。
洛婉清摇头?,只道:“暂不?知?晓,但殿下宽厚仁爱,既然心?仪卑职,想必会愿意给?卑职一些时间?”
这话将?李尚文原本准备叱喝的话都堵了回去,他不?敢在李殊面前表现得太过强势,忍了片刻后,他笑了起来:“可孤是见不?得你在监察司受苦一日了。”
“能为民办事,卑职不?苦,若不?办了这案子,卑职怕是不?能进东宫侍奉太子。”
“好罢……”李尚文咬紧牙关,挤出一个笑容,“你倒说说是什么案子,今日父皇也在此处,我向父皇求个恩旨,”李尚文说着,看了一眼似是思考的李殊,转头?道,“赶紧帮你把案子审了,也算我给?柳司使的报答。”
洛婉清是刚入监察司的司使,李尚文当她手中应当没有大案。
不?过只是一个小司使的难处,若能快点让她来东宫,他倒也愿意帮她。
洛婉清闻言,立刻露出欣喜之?色:“谢过殿下!”
说着,她走到李尚文面前,拿了一份卷宗出来,递交上去,恭敬道:“殿下,就是此案。”
李尚文闻言,满不?在意接过卷宗,目光一扫,随后便僵在原地?。
看着李尚文骤变的神色,李殊察觉不?对,皱起眉头?:“尚文?”
听到这话,李尚文骤然惊醒。
他本能性将?卷宗朝着洛婉清面上猛地?砸去,洛婉清头?微微一偏,任卷宗砸到地?面。
“你好大的胆子!”
洛婉清回头?,看见卷宗卷筒封盒上的“秦文宴”三个字,听见李尚文暴喝出声:“秦氏谋逆的案子,你竟也敢送到这里来?柳惜娘,你找死?!”
(修)49
秦氏, 谋逆。
洛婉清听着太子的话,瞬间反应过来?。
是秦珏的案子!
这案子递上去,此刻太子绝对没有任何再讨要她的心思, 就算有,也至少?要将这个案子带过去。
这的确是助她脱险的好法子, 但是……
当初为秦氏求情的官员都杀了好几?个, 如今她一个毫无根基的司使旧案重提, 完全是拿着她的性命在?赌。
崔恒在?让她赌命。
意识到这一点?, 洛婉清不由得捏起拳头?。
她让自己不要多想,努力应付着面前的情况。
李尚文怒骂之后, 立刻转头?看向皇帝,急道:“父皇,这女子为了拒我居然连谋逆案都敢送上来?, 简直是不知天高地?厚……”
“谢恒呢?”
皇帝李宗抬起眼眸, 却?是看向殿外, 旁边王怜阳一听,立刻皱起眉头?:“陛下,这种小事……”
“陛下, ”杨淳站在?李宗身侧, 恭敬道, “谢大人就在?宫外等候。”
闻言, 王怜阳脸色微变,正要起身,李宗便道:“让他进来?。”
“陛下,”王怜阳转头?看向李宗, 冷声?道,“一个司使的话, 就要惊动谢司主吗?”
“那是他监察司的人。”李宗转头?看向王怜阳,“若是胡说八道,该死。杀他的人,不该通知恒儿一声?吗?”
洛婉清听到“死”字,手心浸了冷汗。
她跪在?地?上,感觉李宗转过头?来?,平静看着她:“谁让你查这个案子的?”
“没有人。”
洛婉清知道,既然是让她送上案子,她便不能牵扯其他人。
她解释着:“我与秦氏遗孤秦珏一同从扬州来?,路上为友,故而?对这个案子关注几?分。卑职不知这个案子不可提,”说着,洛婉清叩首在?地?,“还望陛下恕罪。”
“胡说八道!”李尚文厉喝出声?,“就凭你一个小小司使就敢查谋逆案?不可能。父皇,肯定是谢恒偷偷包庇逆臣!”
李尚文说着,上前两步,急道:“父皇,谢恒肯定和秦氏勾结,他舅舅崔清平和秦氏……”
“闭嘴!”李宗听到这话,立刻冷喝,“说到哪里去了!谁同你说这些乱七八糟的?”
李尚文被?李宗一骂,冷静几?分,旁边王怜阳看他一眼,他立刻明白过来?。
秦氏已经定罪,翻案就是对天家威严的质疑,李宗向来?最看重的,就是皇权在?人心中的稳定。
他逼着自己镇定下来?,低声?道:“儿臣是担心皇室名誉,一时激动,还望父皇恕罪。父皇,这个案子已经结了,无论什么结果,若是监察司要翻案,都有损天家颜面……”
“殿下在?说什么?”
话没说完,一个清冽如泉的声?音从殿外传来?,所有人下意识看去,就见谢恒领着青崖朱雀一同走进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