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恒莞尔一笑,应声道:“她是个胆小的。”
李宗闻言,摆手笑起来,转头看了一眼?桌面上的文书,只道:“你们监察司哪儿有?胆小的?更何况这还?是个贩盐的死囚吧?”
洛婉清闻言一凛,李宗却没有?多加计较,直接道:“昨夜怎么回事,说说。”
李宗说话很温和,全然不像一位帝王,洛婉清按着谢恒的说法说,他时不时问?上一两?句,等洛婉清说完,他便陷入沉思,轻声道:“这么说……你是不知?道是谁刺杀太?子?了?”
“卑职不知?。”
洛婉清垂下眼?眸,不明白李宗为何完全不疑监察司。
李宗点头,随后道:“太?子?受了伤,伤上有?毒,至今还?未清醒,若当真如你所说,等他醒了,朕叫他来同?你道谢。”
“这是卑职应做的,不敢居功。”
“该赏就赏,不然谁为朕做事?”
李宗笑起来,随后抬头看向门外,语气淡了几分:“叫三殿下和郑尚书,还?有?璧月进来吧。”
洛婉清闻言,抬眸看去?,就见?李归玉同?郑平生?、郑璧月一起走了进来。
听李宗的口吻,明显是对郑璧月颇为亲近,似如长辈。
洛婉清心中分析所有?信息,看三人跪地行礼。
李宗先点了李归玉,淡道:“归玉,你来说说吧,”李宗低头抚摸着玉玺,“你上报说怀疑监察司对太?子?图谋不轨,这件事你怎么知?道的?”
“我是收到了别人送到门口的信。”
李归玉恭敬开?口,旁边人立刻呈上一张纸条,纸条端到桌面,李宗看了一眼?内容,抬头道:“知?道是谁送的吗?”
“儿臣不知?。”
“不知?你就往宫里送消息?”李宗笑起来,“朕怎么不知?你是如此草率的脾气?”
“儿臣心系太?子?殿下,不敢有?半点冒失。”
“这么关心太?子?,你一身?好武艺,还?不去?芳菲阁救人?”李宗言语锐利,李归玉面色不动。
“儿臣不敢去?。”
“有?何不敢?”
“儿臣收到消息,立刻通知?宫中,为了避嫌特?意去?尚书府,如此尚被怀疑,儿臣若在当场,此事说不清。”李归玉似是心灰意冷,语气平淡。
李宗见?状,抚摸着玉玺动作一顿。
李归玉不辩解,不多言,但正是这样的态度,配合着他萧瑟神态,竟看上去?有?几分可?怜。
李宗沉默片刻,转头看向谢恒:“恒儿,你又为何说怀疑是归玉刺杀太?子??”
“回禀陛下,”谢恒平静道,“因为微臣亲眼?看见?了一位与三殿下极为相似之人,故而说‘疑似’上报。今日监察司在现场勘察,凶手遗留的痕迹,也与三殿下武学路数一致。”
有?痕迹,虽然不是铁证,但也比一群人的话要有?分量。
李宗沉默不言,似是思考,静默之间,外面突然传来喧哗之声。
所有?人抬眸看去?,洛婉清便见?一个女?子?,穿着金线绣凤宫装,头顶金冠,冷着脸领着人,气势汹汹踏入殿中。@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她似乎是气急了,进入殿内,沉默着朝着李宗行了个礼。
李宗一愣,随后道:“皇后,你怎么……”
话没说完,皇后便转身?回头,猛地一耳光狠狠扇在李归玉脸上!
李归玉平静受了这一巴掌,皇后含泪回头,盯着李宗:“陛下,你怎还?让这个逆子?在此?”
李宗脸色有?些难看,谢恒垂眸,低头拨弄着手腕上千机珠链。
洛婉清注视着这一切,就见?皇后指着李归玉,咬牙切齿道:“太?子?是他亲弟弟,他都下得去?手,如此狼心狗肺之徒,陛下不将他即刻扔入诏狱,还?等什么?!”
“皇后。”
李宗冷着声:“事情还?不确定。”
“审审不就确定了吗?!”
皇后盯着李宗,提醒:“陛下,那是太?子?!他连太?子?都敢动,还?有?何不敢?如此滔天大罪,陛下连过?刑都不愿,怎能让我一个母亲安心?”
这话让李宗动作微顿,所有?人都察觉李宗意动,旁边郑璧月闻言,忙道:“不,陛下,三殿下是冤枉的,昨夜他一直在郑府,我可?以……”
“闭嘴!”
郑平生?喝住郑璧月,但所有?人都能听出来,郑璧月是打算用她的清誉作保。
郑璧月被郑平生?叱喝,便安静下来,满怀歉意看了李归玉一眼?。
两?方僵持不下,李归玉轻声一笑,抬眼?看向皇后。
“母后,”李归玉平静看着她,“七弟是您的孩子?,我不是吗?”
皇后一顿,随后转头看他,眼?中全是失望:“你是,所以母妃才更为失望。”
李归玉闻言,苦笑出声,随后叩首在地,恭敬道:“父皇,既然如此,还?请父皇将儿臣下狱,过?刑重审吧。”
听到这话,李宗抬眸看他,此时此刻,若是有?外人在场,见?得李归玉姿态,怕是无不可?怜。
皇后恨恨看着他,捏起拳头。